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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疤有二十公分,雖痊癒得不錯, 可以猜想以前是多麼深刻見骨,至今猙獰蜿蜒。

  簡左很早就想問了:「這道疤,怎麼回事?」

  於侑見他在看自己傷口, 這麼醜陋的場景本來不想被他看, 但看到了也沒關係, 於侑說:「受傷了。」

  仿佛想到什麼, 可是又不是那麼苦澀得難以忍受了, 於侑輕吻簡左眼皮,溫柔說:「因為這道疤,有一個人我沒有去見。」

  簡左發現於侑並沒有打算繼續往下說。

  於侑說完眼睛一眯,開始算帳:「你知道你喝醉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簡左已經是精疲力盡,聽到這個只能眨眨眼睛來示意。

  於侑咬牙切齒, 像是一點點摩擦都不能忘記,眼睛像釘子一樣:「你說你要去超市買個鐵老公!」

  簡左又眨了眨,很無辜,很裝傻,他氣息慵懶確認:「真的嗎?」

  這個老公都要把他折騰死了,鐵老公?

  簡左忍不住看向被子下面,他好像已經有鐵老公了。

  於侑微笑起來,修長手指撫摸簡左的側頸,帶著蜜罐一樣的甜美俯在簡左耳邊威脅說:「雖然老公不是鐵的,但也能像鐵的一樣用。」

  說完威懾性地撞了一下簡左。

  簡左渾身泛酸,稍稍一碰就顫慄,口吻也軟得不像話,「老公…」

  於侑舔了一下簡左的耳垂,溫柔至極說:「老婆,長夜漫漫,讓我在裡面呆一晚上吧。」

  一晚上?簡左雙腿發軟。

  於侑抓住被子,將他們籠罩在大大的被單下。

  床上的景象,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愛神來了也會感覺面紅羞臊,於侑灼熱的掌心扣住簡左想要逃的手,簡左很動情,他纖細白皙的手指緊握,張開,擰上床單,最後還是無法承受,妥協和於侑十指交扣。

  濕汗和熱浪,是不知晝夜裡的寂海里一場綿長的風暴。

  ·

  簡左因為哭的厲害,後半夜眼睛開始發紅,幸好別墅里有備用的眼藥水,於侑給他擦了整張臉,又細緻地上了藥。

  簡左睡下的時候,天邊魚肚已經翻白,於侑心裡擔心,沒有陪著睡下。

  他守了一會,見簡左確實是累到昏睡了,於侑吻了吻簡左的眉眼,在陽台上抽了根煙。

  他昨晚做的時候發現簡左很容易哭,當然弄的有點狠了,但也是因為簡左眼睛不好,他想知道簡左的眼睛為什麼會哭?為什麼會忘記他?之前他總是置氣簡左忘了他,但是昨晚簡左親了他,他看到了簡左的心意。

  如果簡左能喜歡上現在的他,為什麼沒有喜歡上以前的他?

  於侑將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地下,他回頭將陽台門關上,生怕煙霧飄進去嗆了老婆。

  於侑撥打了一個電話,讓一個熟人幫他查點東西。

  第二天簡左醒來,渾身酸疼,他扶著腰坐起來找人。

  於侑剛才去拿早餐上樓,看到簡左坐起來連忙過去說:「醒了?眼睛怎麼樣?」

  於侑撫開簡左的劉海去看,裡面的紅絲已經消退了很多,昨晚齊發作的時候簡左眼睛紅的像兔子,他嚇了一跳,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幸好只是有點紅。

  簡左條件性地撫摸自己的雙眼:「不疼了。」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牽連到腰哼了一聲。

  於侑沒打趣他,實打實心疼:「這麼急幹什麼?」

  替簡左揉腰,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傑作。

  簡左心裡嘆氣,鐵老公不好招惹,他端起表情說:「我要趕著去上班。」

  剛說完就感覺腰上的手一僵,怕於侑不同意更怕他一氣之下又亂來,簡左再一次端正表情說:「今天有個跨國會議,非常重要,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於侑若無其事繼續揉腰的動作:「我又沒說什麼,你那麼著急幹什麼?」

  簡左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他還能不讓他去嗎?於侑也知道要尊重、重視伴侶的意見,將伴侶認為的重要的事情也當做是自己重要的事情。

  於侑送簡左去上班,回公司的時候懶得開車,讓司機過來接。

  司機問數家公司所有者於侑說:「老闆回哪兒呢?」

  於侑回答:「溫氏慈善。」

  這個慈善是他祖母開創的,所以名字和他的姓氏不同。

  於侑剛到溫氏慈善辦公室,就收到了他想知道的信息。

  電話里情報專家給他匯報工作,一個普通大學生的校園生活痕跡不好找,只能查到於侑離國的那段時間屈俊良一直陪在簡左身邊,簡左當時的精力狀態不太佳,好幾個當時的校友都說是因為壓力太大,簡左活躍於各種教授提攜的項目和創業比賽中,在學習上也是精益求精,那段狀態不好的時間持續了有小半年,屈俊良一直是他的藍顏知己,成就了一段校園佳話。

  情報員還給他帶來了另一個消息,那種陳年舊案才是於侑真正關心的:「你要我查的另一個案子倒是很有眉目,我這裡有跟你說完全不同的結果,相信你會很驚訝。」

  於侑說:「你說來就是,我會給你準備大禮。」

  情報員慢慢說完,於侑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原來簡左的眼疾,跟他舅舅的失蹤有關。

  半晌,他揉了揉發漲的眉心,於侑說:「這事你別泄露了,我會找人去問,屈俊良的事情,你再仔細探探。」

  於侑直覺敏銳,總覺得這個人跟有些事脫不了干係。

  情報員說:「放心吧,我一定把更細的資料交到你手上。」

  於侑在凳子上坐了半晌,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口吻青睞,笑著問於侑怎麼有時間打過來,是不是終於把他這個叔叔給想起來了,於侑和善回應:「許局,我是想跟你打聽件事兒。」

  ·

  簡創科技最近在談一個跨國項目,因為是公司里第一個大型跨國合作項目,所以很是上心。

  剛結束跨國視頻會議,視頻那個負責人對各種技術的解說不留意,倒是一直肆無忌憚盯著簡左看,讓簡左感到非常不快。

  回到辦公室,不快的第二件事接踵而來,屈俊良給他打電話。

  簡左猶豫了下,掛斷了,雖然他跟屈俊良一直保持著距離,但這是他第一次掛屈俊良電話,沒想兩分鐘後,辛文星的電話打過來了,簡左接了。

  接通,屈俊良的聲音出現在辛文星的電話里,帶有兩分苦意:「小左,今天很忙嗎?」

  被抓了個包,簡左有點尷尬:「剛才在開視頻會議。」

  屈俊良精神振作了點,忽略辛文星弱弱要求他自己來說的請求,語氣溫柔說:「小左,今天周老師到S市,我們打算聚個餐,你是周老師的得意門生,你也會過來的吧?」

  周老師,S大最受歡迎的教授,簡左關係不錯的項目老師。

  簡左不咸不淡說:「我騰時間過去。」

  屈俊良說:「太好了。」

  他又說:「周教授不喜歡太熱鬧,我們約的人不多,你早點過來。」

  屈俊良這話,像話裡有話,簡左聽出他是不想讓自己帶家屬。

  簡左下班後於侑給他打電話:「左左,下班了沒,我來接你。」

  前面駕駛座的司機聽了抖一地的雞皮疙瘩,有沒有那麼黏人,老闆特意讓司機把他送到簡創科技,再讓司機滾蛋,老闆自己美滋滋送老婆回家。

  不過於侑碰了個壁,簡左收拾東西說:「抱歉,今晚要和以前的老師吃個飯。」

  於侑不滿地說:「以前的老師?」

  簡左說:「周教授,以前指導了我兩個項目。」

  於侑問:「周宙?」

  簡左驚訝:「你認識?」

  於侑眼睛轉了轉,很快就察覺是怎麼回事了,他說:「那你去吧。」

  簡左說:「不好意思,晚上再回家陪你。」

  於侑微笑:「沒事,我們很快就見面了。」

  簡左感覺於侑的口吻像是話裡有話,但又想於侑應該是說晚上很快就來了,不在於這幾個鍾,他答應著,掛了電話。

  簡左去參加餐會,地點是市內很豪華一個酒樓,那酒樓以奢華為賣點。

  餐會太過奢華花哨,不像是周教授的口味,簡左在群聊里看到,這次的飲食是屈俊良安排的。

  簡左到了時候,別的校友也到的七七八八了,看到簡左熱情跟他打招呼:「小左,你來啦,你老公呢?」

  這裡有四五成的人簡左認識,看到熟面孔他臉上也出現了笑意,他說:「校友餐會,沒帶家屬。」

  別人說:「得了吧,你們上次那樣子,喲喲喲,一時半刻都離不開。」

  大家哈哈笑,正中間的周教授也笑著說:「還想著家裡那位,還不過來給為師倒杯茶。」

  簡左臉熱過去,規規矩矩給周教授倒了茶。

  屈俊良聽見大家都在起鬨簡左的老公,很不滿,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記得於侑,就算他不來也惦記著他。

  不過,他看向越發清俊的簡左,至少今天簡左是自己過來的,他們只要像以前那樣說說話,關係又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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