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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

  「也不一定是真的,公子不是從時府出來的嗎?聽說過嗎?」

  沈斯野咬著牙沉聲回道:「沒有。」

  「那就是假的了。」車夫咂咂嘴。

  另一邊,沈斯野走後,時雪泠躺在臥房裡的美人榻上,手裡翻著書。

  蓮月走到時雪泠身邊,低聲說道:「小少爺,沈公子走了。」

  時雪泠翻書的手一頓。

  「讓他走。」時雪泠淡淡說道。

  他確實沒想到沈斯野這個時候就恢復記憶了,也沒有想到沈斯野竟然什麼都沒幹,直接跑回燕京了。

  時雪泠的視線重新落回在書上,淡淡對蓮月說道:「計劃有變,三日後。」

  雖然時雪泠沒有明說,但蓮月還是反應過來,她點頭,「好,大公子回來了。」

  時南寄回來了?

  時雪泠合上書,說道:「我去找大哥。」

  說罷,時雪泠就要起身。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時南寄的聲音傳來:「不用了。」

  時雪泠看向門口站著的男人,露出一個笑,「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時南寄走到身時雪泠身側,「身子好些了嗎?」

  「還是老樣子。」時雪泠無所謂地說道。

  時南寄這時才回答時雪泠開始的問題:「沈將軍在燕京尋沈斯野,他人呢。」

  說完,時南寄就在時雪泠的臥房內觀察起來,並沒有看見沈斯野的身影。

  時雪泠也沒有瞞著時南寄,「想起來了。」

  「那人呢?」

  「回燕京了。」

  時南寄皺緊的眉頭舒緩開來,他說道:「回去就好。」

  「對了,大哥,三日後可能需要你幫我個忙。」時雪泠說道。

  「你說。」

  時南寄知道他這個弟弟,時雪泠很少找自己提出任何的請求,一般這種情況下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王夫人那邊忍不住了。」時雪泠說道。

  時南寄看著時雪泠,伸出手拍了拍時雪泠的頭頂,「你干出那麼大個動靜,她能忍住才怪。」

  在回來的路上他就聽府中的人說了近日的事。

  時南寄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這位弟弟乾的。

  「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時南寄放下手,「明日我可以幫你,等事情解決了,你要答應大哥,隨我去治病。」

  「大哥,娘胎裡帶出來病真的能治好嗎?」時雪泠輕聲說道。

  從知道自己的病是從出生起就有的開始,時雪泠早就做好了活不過二十歲的準備。

  但是在他死之前,他見不得那些人有任何的善終。

  時南寄捏住時雪泠的臉,指尖被冰了一下,「總得試試,母親也不願見到那種場面的。」

  時雪泠沉默住。

  他知道時南寄口中的場面是什麼意思。

  之前時南寄將時雪泠帶去燕京時,大夫就說過,如果這病治不好,在二十歲後就會間歇性忘記很多事情,整個人瘋癲痴傻,若是嚴重的,在寒症發作之時還會有嚴重的自毀傾向。

  半晌,時雪泠才回應道:「好,大哥。」

  沈斯野那邊,他坐在馬車裡,想著白日的事情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為何,他在夢裡夢見了時雪泠。

  面前人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手中的藤鞭纏著自己的脖子。

  時雪泠挪著身子,柔軟的大腿根壓在沈斯野的膝蓋上,他彎下腰,唇瓣落在沈斯野的下腹。

  沈斯野在夢中呼吸急促,他死死盯著時雪泠的臉,看見時雪泠抬起頭,眼尾泛著紅,朝自己笑了一下,唇部又往下移了幾厘米。

  第24章 春色夢境

  沈斯野剛在鏢旗府前下了馬車,一下去就撞上了從沈府中出來的沈父沈母。

  裴齡一見沈斯野就忙迎了上去。

  沈斯野腳步頓住,開口道:「父親母親。」

  「野兒這半月來究竟去了何處?」裴齡抬手撫著沈斯野的臉頰,「連封信都不曾捎來。」

  沈斯野張了張唇,向說些什麼,話頭卻突然轉彎。

  「下江南遊玩罷了,」他避開母親擔憂的目光,解釋道。。

  沈巍站在門口冷哼:「玩到連家書都不寫?」

  身上的鎧甲隨著他的步伐發出沉悶的金屬碰撞聲,他抬手將一個橘子拋過去:「兵部侍郎前日還問起你。」

  沈斯野接過沈巍扔來的橘子,指尖剖開橘皮。

  「孩兒知錯。」他低頭道歉,橘皮的清香在指間瀰漫,莫名想起時雪泠素白手腕上纏繞的藥香。

  裴齡出來打了圓場,「好了,野兒不是回來了,沒事,回府吧。」

  回到自己的臥房,沈斯野坐在床邊,梳理著這半個月來的記憶。

  他越想越面紅耳赤,沒想到時雪泠趁著自己失憶把自己當狗一樣撩撥。

  偏偏失憶的那個蠢貨還真的動心了。

  等到了夜深人靜時,沈斯野輾轉難眠。

  等到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時雪泠赤足踩在他大腿內側,足尖似有若無地輕點。

  他聽不清時雪泠說了些什麼,腿根的滾燙灼熱像是要把沈斯野燒熟。

  自己的下巴被時雪泠捏著,面前的人明明看著那麼柔弱,指尖的力道卻一點也不小。

  時雪泠那張驚艷絕倫的臉突然湊近在沈斯野眼前,下一秒,柔軟的觸感就出現在沈斯野的唇上。

  沈斯野猛地驚醒,他坐起身發現褻褲一片黏膩。

  窗外晨光微熹,鳥鳴啁啾,襯得他此刻愈發狼狽。

  他一把掀開錦被,冷水澆在臉上也壓不下那股燥熱。

  沈斯野拳頭捏緊,骨頭咔咔作響。

  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在明晃晃地告訴沈斯野,自己和那個失憶的蠢貨沒什麼兩樣。

  等他冷靜下來後,突然想起來,自己下江南是為了何事。

  他下江南,是為了給時雪泠送藥。

  可藥如今不在他身上。

  沈斯野的神色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江南巡撫府正上演著一場好戲。

  時雪泠早早就醒了,他和來到自己房前的時南寄對視一眼。

  「人呢?」時雪泠側頭,對站在一旁的蓮月問道。

  蓮月頷首,回道:「被關進柴房了。」

  柴房的門被時南寄打開。

  昏暗的環境裡,被捆成粽子的蓮青蜷縮在角落,嘴裡塞著的布條已被淚水浸透。

  時雪泠慢條斯理地跟進來,手中把玩著一把精巧的匕首,他看著面前的人,輕聲喚道:「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蓮青想要往後退,可身後卻是木柱,於是只有腳尖在地面磨出痕跡,她驚恐地搖頭,目光頻頻望向門外,似乎在等什麼人。

  「別看了,」時南寄冷聲開口,「我那弟弟正在祠堂挨家法。」

  說罷,他從袖口中扔下一沓信紙,「自己瞧瞧,這些可是你與三弟的往來?」

  信紙散落滿地,露出不堪入目的情話和時霖修的陰謀。

  上面白字黑字地寫著不少話。

  【待時雪泠一死,我必抬你做正室。】

  【藥再下重些,別讓人看出痕跡】

  【替我盯著時雪泠院中那個新來的護衛。】

  ...

  蓮青沒想到這些信紙都被翻了出來,她渾身顫抖著,一直在搖頭。

  時雪泠蹲下身,用刀背挑起蓮青的下巴,他輕聲說道:「蓮青,我待你不薄啊。」

  刀尖順著脖頸下滑,停在心口,「為何要幫著時霖修害我?」

  時雪泠垂眸,扯下蓮青口中的布條。

  剛扯下,就聽見蓮青嘶聲道:「二少爺以為自己多清白?」

  她眼中迸出怨毒的光,「您與那沈護衛在房裡乾的勾當,當我不知?」

  卻不料,面前的時雪泠沒有任何的反應,時南寄輕笑出聲,想說些什麼,卻被時雪泠攔住。

  「大哥。」時雪泠輕喚,「讓她說。」

  蓮青笑得猙獰,全然沒有平日裡乖巧奴婢的模樣:「霖修說了,等你一死,就把你那些齷齪事全抖出去...啊!」

  匕首被舉起,擦過蓮青的肩頭釘入身後樑柱。

  時雪泠湊近她耳畔,聲音輕柔嗎,卻像從地獄裡來的惡魔:「那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拔出匕首,「那沈護衛,不是護衛,而是是驃騎將軍的獨子?」

  蓮青的瞳孔驟然收縮。

  「拖下去。」時南寄揮手,兩名小廝立刻上前,「按家法處置。」

  又有一名護衛上前,不知道湊到時南寄身側說了些什麼。

  柴房門關上後,時南寄轉過身,對時雪泠說道:「沈家小子知道你在幹這些了?沒想到他還能幫你。」

  時雪泠搖頭,掏出手帕擦拭匕首上的木屑:「他恨我都來不及,更何況幫我,我只不過是趁他失憶用用他罷了。」

  「我看未必,」時南寄意味深長道,「方才收到的飛鴿傳書,說沈小將軍連夜離京,往江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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