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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間分為上等雅間和下等雅間,上等雅間是獨立的房間,而下等雅間卻是一個大的房間裡,由屏風隔開,人多眼雜,多是出來遊玩時定的地方,不怎麼講究。

  今日倉促,清歡只能定下等雅間。

  雅間內燃著濃香,紀徇端坐在一旁,仿若不被塵埃沾惹的謫仙人。

  清歡很不喜歡這種沒有煙火氣的人,想趕緊問完趕緊走:「紀公子,稚魚發生何事了?」

  紀徇淡淡瞥了眼清歡,說道:「她要成親了。」

  和誰成親?

  楊家的親事已經退了,稚魚是要嫁給誰啊?

  紀徇從袖子中拿出來一份請柬,道:「林家差人送過來的,五日後大婚。」

  清歡語塞,五日,怕是連嫁衣都得買現成的吧。

  可稚魚嫁人,為何不給江家送請柬,就算不念著她與稚魚的情誼,可總也得給江府送一份吧。

  請柬是最普通的,一看就是沒認真挑選,清歡仔細看過上面的字。

  「良辰已定,吉日待訪,吾與徐有道共挽琴瑟,敬——」

  誰?!!!

  清歡猛然抬頭,瞧見紀徇正不慌不忙地吃茶。

  「徐阿兄?稚魚怎會與他成親,那晚,我見她已然釋懷了,就算不能釋懷,也不能強搶民男。」清歡氣惱,「稚魚莫非是糊塗了不成?」

  紀徇:「並非是林小姐強求,是林家覺得她私奔,有損顏面,京城之中恐怕無人敢娶她,林家便讓林小姐嫁於徐公子。」

  「你是如何知道的?」

  紀徇拿出一本女則:「林家來書館買書,只是不到一日便退回來,說是上面有髒污要換一本,待林家人走後,我翻閱之後發現上面多了點東西。」

  林家藏書很少,去書館買書倒也說的過去。

  清歡湊過去看上面用筆圈起來的字,連起來是:我被關起來了。

  清歡生疑:「就算林家將稚魚強押著嫁人,那也得徐阿兄同意啊。」

  紀徇:「徐有道也被林家人關起來了。」

  合

  著他倆成親,兩個人都是被迫的。

  紀徇:「此事與我無關,你既見過了,幫不幫,如何幫林小姐都是你的事。」

  清歡忙不迭點頭,紀徇只是外人,能做到這份上她已經很感激了。

  屏風上畫著青竹,清新淡雅,綴著幾隻仙鶴,卻也擋不住那邊濃濃的酒肉味。

  「顧大人怎麼看都是第一次來這裡,難不成是江二小姐過於兇悍,拉著顧大人不讓你來此?」說話的人已有醉意,但意識還是清醒的,看著剛來顧長風的似乎有些坐立不安。

  眾人皆笑,他們都是太子殿下的門客,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說些家長里短也無妨,就算有什麼不妥,也不怕告到御史那裡去。

  「我不喜這種地方。」顧長風冷冷地撇了眼說話的人。

  一壺酒下肚,就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劉大人說道:

  「江二小姐又不在,你就莫要裝了,誰人不知她,若不是憑著她的身份和幾分姿色,恐怕你亦不想娶這般的女子。」

  張幕僚道:「若說娶妻,還是得賢惠,外能應對賓客,內能操持家務,倒也不必生得如天仙一般,只要溫柔大度,能容納得下妾室通房即可。一會還有新來的舞女,那可謂是天姿國色,若是有能入顧大人眼的,挑一個當妾室也未嘗不可。」

  王大人:「我就不喜王公貴女,一個個心比天高,對夫君管束也極為嚴格。」

  顧長風捏著酒杯,眸中寒光閃閃。

  劉大人還不自知,隨後說道:「如今她花容月貌,你自然能忍得下這般脾氣,但若是以後她人老珠黃,再加上這般脾氣,那就是可惡了。」

  「倘若到那時候,我教你一個法子,你就冷落她,不與她同房,也不給她管家權,更莫要讓她回娘家參加宴席之類的,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服軟,這法子百試百靈。」

  他又低聲說道:「若是有耐不住寂寞的婦人,出去尋小白臉,你正好可以借這個由頭休了她。」

  屏風後,紀徇仿佛都能聽見清歡磨牙的聲音。

  清歡緊緊地揪著袖子,頭上幾乎冒火,哪個賤人,竟然敢這麼編排她。

  「我刀呢。」

  清歡嘟囔著,紀徇嘴角抽抽,忙把桌子上的茶杯藏到桌子底下。

  誰料她直接從腰上抽出一把小刀,上面還鑲嵌著寶石,站起來就要衝過去。

  她剛靠近屏風,迎面就看見屏風砸過來。

  顧長風掐著男子的脖子,將他扔在屏風上,冷目似要殺人:「劉大人,你要怎麼對你的夫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但若是再與我這些事,休怪我與你翻臉。」

  劉大人酒醒了一半,這顧長風出了門的混帳,他本以為顧長風做了官該懂得人情世故,沒想到竟不像混蛋,像個瘋子。

  劉大人可不敢惹怒瘋子,忙說道:「是是是,都是我嘴賤,你就放了我吧。」

  顧長風回頭掃了眼眾人:「諸位大人,你們想必也聽說長風與清歡的脾氣,若是再有對她不敬者,莫怪我們夫妻二人上諸位府上鬧去。」

  眾人面面相覷,女子不過是男子的附庸,作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未嘗不可,沒想到顧長風竟然這麼生氣。

  顧長風鬆手,劉大人整個身子倒在屏風上,連人帶屏風一齊倒後面去。

  清歡以為自己要暴露時,舞女抵住屏風,朝清歡淡淡一笑,道:「諸位大人,奴家今日的舞是要站在屏風後跳的,若是屏風倒了,可就沒有舞了。」

  劉大人整理衣裳,笑道:「站在屏風後,好啊,朦朧仙姿,那才有一番趣味啊。」

  「煩請諸位大人稍等片刻。」

  舞女對清歡道:「江二小姐,你與旁的男子來這裡,就不怕顧公子吃醋?」

  清歡上次來花醉樓吃醉酒,被顧長風帶回去,不到兩日,此事便在舞女間流傳開,自然也就知曉了清歡和顧長風的身份。

  清歡苦著小臉:「舞女姐姐,此事說來話長,我先走了。」

  舞女拉住清歡,調皮地眨眨眼:「我都幫你一次了,你能否幫我一次?」

  「幫你什麼?」

  「這舞本是一個人跳一個人彈琵琶,可惜沅沅身子不適,這琵琶是彈不了了,我不想她被老鴇責罰,你能否替她一下?」

  「可我不會。」

  「無妨,你隨意發揮,我隨著你的琵琶聲跳便好。」

  紀徇低聲道:「江二小姐,紀某告辭。」他怕再不走,跳舞的就是他了。

  「等等!」清歡低聲,著急道,「你別走門。」

  這個雅間總共只一個屏風,隔成兩個地方,若是紀徇堂而皇之地從門口出去,顧長風不就發現異常了嗎?

  紀徇:「那我走哪?」

  清歡看向窗戶,默默投去懇求的目光。

  紀徇沉默片刻,便從窗戶處跳下去了,毫髮無傷。

  清歡:好身手。

  舞女遞給清歡一張琵琶,擺好姿勢準備跳。

  其實清歡也不會彈琵琶,只是兒時顧長風曾教給她一首,那時小少年可惡得很,威逼利誘讓她學,硬生生地把她逼會了。

  屏風後,舞女的身姿婀娜,顧長風覺得無聊,起身就要離開,張幕僚大著膽子問了句:「顧大人,不多留一會?」

  「不了。」

  琵琶聲響起,舞女隨聲而舞,劉大人看得如痴如醉,旁邊突然多了個人。

  顧長風坐了回來,緊緊盯著琵琶聲的位置。

  劉大人摸了摸脖子,乾笑兩聲:「此曲還挺特別的,不愧是西域來的舞姬歌姬。」

  琵琶聲本應柔情,可此曲鏗鏘有力,似千軍萬馬之勢,配上這支舞,倒不像是小女兒家的柔情,倒像是戰爭來臨時,生死攸關的哀戚。

  這支曲子,來自邊疆,由顧長風的母親所作。

  整個京城,他也只教給過一個人。

  那人學曲子時,很不耐煩,他使出渾身解數,半祈求半逼迫地讓她學完。

  小少女彈琵琶時,他就坐在一旁,感受屬於母親的那一點餘音。

  小少女總是彈錯,彈錯便是怨琵琶怨弦怨天氣,就是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漸漸的,顧長風再聽曲子時,想起的不是母親,而是少女明媚張揚的眼眸。

  她已經許久未彈了。

  朦朧間,舞女退下,諸位大人也已喝醉,伏在桌子上講大話,被各自的小廝帶走。

  屏風後唯有一人影,她穿著男子服飾,走近屏風。

  清歡知道,此曲一出,顧長風定能認出她。

  玲瓏臉映在屏風上,她低聲道:「原來我還沒有忘記這支曲子。」

  顧長風低聲淺笑:「嗯,你彈得很好。」

  又是一陣沉默,顧長風問道:「深冬中成婚很是受罪,我們來年開春再成婚,如何?」

  以往都是顧長風催著清歡成親,不知從何時他再不著急了。

  屏風後的人未答。

  顧長風走過去,只能看見一張琵琶和桌子上被落下的請柬。<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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