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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黎正想追問,顧清揚的身體突然一沉,整個人靠在了她身上。她這才發現他已經醉得厲害,剛才全憑一股執念撐著。

  「傻瓜...」她費力地撐住他,摸出手機叫了司機。

  回程的車上,顧清揚枕著她的腿昏沉睡去。沈星黎輕輕梳理著他的黑髮,想起父母今晚的擔憂。她理解他們的顧慮——顧家那樣的,確實不是她這樣的普通女孩能夠輕易融入的。

  但此刻躺在她腿上的,不是顧氏集團的繼承人,是她喜歡的人。

  「水...」顧清揚倒在沙發上呻吟。

  沈星黎急忙去廚房倒了杯蜂蜜水,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身上,「來,把解酒藥吃了」

  扶起顧清揚餵藥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迷離卻異常認真:「星黎,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你,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沈星黎的手一抖,水灑在了他的襯衫上。「胡說什麼呢。」她強作鎮定地擦拭水漬,「你醉糊塗了。」

  顧清揚搖搖頭,掙扎著坐直身體。「顧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

  「什麼?」她有些不解的反問道,可此刻的顧清揚迷迷糊糊的,沈星黎嘆了口氣,將毛毯披在他的身上。

  第二日,客廳里的她有些出神的看向落地窗外的世界,沈星黎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茶杯。

  窗外,暮色四合,花園裡的燈光次第亮起,在初夏的微風中搖曳出細碎的光影。手機在身後的茶几上震動個不停,工作群里付曉雪和阿金還在瘋狂艾特她,但她已經沒心思回復了。

  「沈小姐,您晚飯想吃點什麼?」張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和中帶著關切。

  沈星黎回過神來,轉身勉強笑了笑:「隨便做點就好,我不太餓。」

  張媽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那雙歷經歲月卻依然明亮的眼睛裡盛滿了擔憂:「沈小姐,您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沈星黎猶豫了一下,走到沙發旁坐下。落地燈的光線柔和地籠罩著她,在她精緻的側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張媽,」她輕聲開口,「您在顧家工作多久了?」

  張媽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快七年了吧。從顧總上學那會兒,我就來了。」

  「那您...見過顧先生的家人嗎?」沈星黎斟酌著詞句,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張媽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她走到沈星黎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聲音壓低了:「顧老先生——我是說清揚的父親,一直在國外,我從來沒見過。至於夫人...」她頓了頓,「聽說在清揚少爺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

  沈星黎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前幾天在被詢問到父母的窘迫和落寞,那個平日裡總是從容不迫的男人瞬間繃緊的下頜線,以及隨後近乎失禮的沉默。

  「顧總從不提這些事,」張媽繼續道,聲音裡帶著心疼,「我剛來的時候,有一次不小心在打掃時碰倒了一個相框,裡面是他和夫人的合影。那天顧總回來看到後,整整一周都沒跟我說過話。」

  沈星黎胸口發緊。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顧清揚的書房裡沒有任何家庭照片,為什麼每次她無意中提到「家」這個字眼時,他的眼神總會飄向遠處。

  「他...小時候是怎麼過的?」沈星黎問道,聲音幾乎有些顫抖。

  張媽嘆了口氣:「聽老管家說,少爺十歲那年夫人就走了,老爺又常年在國外,他基本上是跟著保姆和家教長大的。後來上了寄宿學校,連寒暑假都很少回家。」

  沈星黎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小男孩孤獨的身影——空蕩蕩的大宅,無人接聽的電話,節日裡冷清的餐桌。她的眼眶突然有些發熱,「他竟然是這麼一個人過來的嗎」。

  「沈小姐,」張媽猶豫了一下,「*您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沈星黎深吸一口氣:「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

  張媽露出瞭然的神色,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顧總能遇到您,是他的福氣。這些年,我從沒見過他對誰像對您這樣上心。」

  沈星黎勉強笑了笑,心裡卻像壓了塊石頭。她想起顧清揚手腕上那塊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機械錶——無論穿什麼衣服,他從不更換。有一次她好奇問起,他只是淡淡地說「習慣了」,然後迅速轉移了話題。現在想來,那可能是他母親留給他的遺物。

  「張媽,您知道他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嗎?」

  張媽搖搖頭:「這個我真不清楚。顧總從不提,我們做下人的也不敢多問。」

  沈星黎點點頭,思緒卻飄遠了。她想起顧清揚偶爾流露出的那種疏離感,那種即使身處人群中也會突然出現的孤獨神情。現在她終於明白,那是從小失去至親、在情感真空中長大的後遺症。

  窗外,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沈星黎突然站起身:「張媽,我想去書房看看。」

  書房位於別墅二樓,是顧清揚在家中最常待的地方。推開門,沈星黎立刻被那股熟悉的雪松混合著皮革的氣息包圍——這是顧清揚慣用的古龍水味道,讓她莫名安心。

  房間很大,三面牆都是落地書架,中間是一張厚重的實木辦公桌。沈星黎的目光掃過整齊排列的書籍和文件,最後落在角落裡的一個小保險柜上。她當然不會去碰它,但直覺告訴她,那裡可能藏著顧清揚最私密的記憶。

  她走到書架前,手指輕輕划過那些精裝書脊。經濟學、管理學、法律典籍...全部按照主題和字母順序排列得一絲不苟,就像顧清揚本人一樣嚴謹克制。但在最下層,她發現了幾本與其他書籍格格不入的舊書——《小王子》《海底兩萬里》《格林童話》——這些明顯是兒童讀物。

  沈星黎小心翼翼地抽出《小王子》,書頁已經泛黃,扉頁上用稚嫩的筆跡寫著「顧清揚,十歲生日,媽媽贈」。她的心猛地揪緊了。這是顧清揚母親去世那年送給他的禮物,他保存了近二十年。

  書里夾著一張照片,邊緣已經有些捲曲。照片上,一個面容溫婉的女子摟著年幼的顧清揚,兩人在某個花園裡笑得燦爛。小顧清揚手裡拿著一個飛機模型,眼睛亮晶晶的,與現在那個冷峻的商界精英判若兩人。

  沈星黎的指尖輕輕撫過照片上女子的臉。這就是顧清揚失去的溫暖,是他心中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麼他對感情如此謹慎,為什麼總是與人保持距離——他害怕再次失去,害怕承受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在看什麼?」

  低沉的男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沈星黎嚇得差點把照片掉在地上。她轉身看到顧清揚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帶微微鬆開,顯然是剛結束工作回來。

  「你...你怎麼回來了?」沈星黎慌亂地把照片往身後藏,「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

  顧清揚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手上,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取消了。」他走進來,關上門,「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沈星黎咬了咬下唇,知道瞞不過去,只好慢慢把照片拿出來:「我...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顧清揚的表情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凝固了。他幾步走過來,幾乎是搶一般從沈星黎手中拿回照片,手指微微發抖。

  「誰讓你動這個的?」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沈星黎從未見過這樣的顧清揚——眼中翻湧著痛苦和憤怒,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她鼓起勇氣,上前一步:「清揚,我只是想...」

  「出去。」他打斷她,聲音低沉而危險。

  「不,」沈星黎這次沒有退縮,「我知道這很痛苦,但你不能一直逃避。你母親已經——」

  「閉嘴!」顧清揚猛地提高聲音,一把將照片拍在桌上,「你不明白!你什麼都不知道!」

  沈星黎被吼得後退了一步,但她很快站穩,直視著顧清揚通紅的雙眼:「那就告訴我!讓我明白!顧清揚,你不能一輩子活在這種痛苦裡!」

  顧清揚的胸口劇烈起伏,他轉身走到窗前,背對著沈星黎,肩膀的線條緊繃到幾乎要斷裂。房間裡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沈星黎慢慢走近他,在距離一步之遙時停下:「對不起,我不該擅自翻你的東西。但是...我不想看著你一直被過去折磨。」

  顧清揚沒有回頭,但他的肩膀微微放鬆了一些。窗外,最後一縷夕陽染紅了天空,給他挺拔的輪廓鍍上一層血色。

  「她走的那天,」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是我生日。她說要給我一個驚喜,開車出去買蛋糕...再也沒回來。」

  沈星黎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顧清揚從不慶祝生日,為什麼每次有人提起這個日子他就會變得異常沉默。

  「車禍?」她輕聲問。

  顧清揚點點頭,依然沒有轉身:「對方酒駕。她當場死亡,連...最後一句話都沒留下。」<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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