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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凌安想著程沅沫沒吃幾口正經的東西,腳步略快了幾分。

  忽然迎面撞上來一人,搖搖晃晃眼看著要跌下樓梯,紀凌安眼急手快拽住了對方胳膊,一把將人拉了回來。

  「沒事吧!」

  紀凌安心口怦怦直跳,連忙查看對方情況,卻無意間通過皺起的領口瞟到了他鎖骨上駭人的疤痕。

  男子面容白淨,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有著一雙烏黑的眼睛,蒼白的嘴唇抿起笑了下,微微搖頭。

  紀凌安,「是我心急沒瞧著人過來,剛才撞的不輕,腳有沒有扭著?」

  男子搖頭,怕他不信,動了動腳。

  後對上紀凌安困惑的眼神,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搖頭。

  是個啞巴,難怪剛撞到沒聽見吱聲。

  「哎呀!奴婢說怎麼遲遲不見你上來呢,原來在這塊耽擱了。」婢女火急火燎地跑來,擦了擦額頭的汗,「你快上去吧,那位在裡頭等著你呢,再不見到,怕是要發怒了。」

  說著俾郎還瞄了眼一旁的紀凌安。

  男子低下頭乖順地點了點,抬步要走時胳膊猛地被紀凌安拉住,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紀凌安沒理會婢女的叫喚,認真且嚴肅道,「若是需要幫助,可來程府找我。」

  婢女一聽程府自然知道對面是誰,拍額跺腳道,「哎呦,這都什麼事啊!咱主子可……」

  男子善意一笑,拍了拍紀凌安的手背,再次搖頭。

  人都跟著婢女走了,紀凌安還擰巴著眉毛站在原地,直到聽見程歌欣喜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買了那麼多東西。」紀凌安柔和淺笑道。

  後頭的春塵和青竹懷裡抱了不少盒子,再後頭跟著的兩位打手也拎著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我看著喜歡嘛~娘早些日子就說了,今個我自己逛,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程歌渾然不知自己將娘親的老底揭了,心滿意足地抱住爹爹的胳膊,揉著咕嚕嚕叫喚的肚皮撒嬌喊餓。

  *

  拉開包廂推拉門,程歌跟小狗似的鼻子來回嗅,一個滑步來到程沅沫跟前,同樣地揉著肚皮撒嬌喊餓,逗的在場人失笑。

  紀凌安瞥了眼紋絲未動的菜餚,坐下後低聲問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吧。」

  「好著呢,放心吧。」程沅沫回以安慰的笑容。

  她先動了筷,其他人才吃了起來。

  一家三口的簡餐,不需要家僕伺候什麼,紀凌安說道,「就是尋常吃一頓,你們也別拘束著伺候了,去吃飯吧。」

  春塵和青竹不推辭的應了聲,和兩位打手去了屏風後,那兒擺了小桌的菜席。

  程歌擦了擦油漬潤過的亮晶晶嘴唇,好奇問道,「我剛趕來的路上聽人說江北王回京了,娘親,你知道江北王嗎?」

  程沅沫正美滋滋接過紀凌安給自己盛的湯,原來讓家僕去吃飯,是想親自服侍她。

  聽聞小兒子的問話,沉浸在喜悅幸福中的程沅沫不假思索的道,「有過一面之緣。」

  程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追問道:「娘,我聽您說過,您帶車隊去過陵州,是不是就在那時候遇上的啊?」

  這回程沅沫咂摸出不對勁了,「想知道?」

  程歌憨憨一笑,點頭。

  程沅沫眼睛一瞥,「把那兩隻雞腿吃了,我就告訴你。」

  正餓著呢,保持身材的事程歌早已拋之腦後,一手抓一隻吃的豪邁,全然忘了禮儀叔叔的教導。

  「娘,您說唄~」程歌又撒嬌。

  「你不告訴他,怕是飯都吃不香了。」紀凌安打趣,眼裡同樣藏著好奇。

  「其實也沒什麼,就我帶隊去陵州趕上雪災鬧飢,就把車上的皮毛布匹貨發下去給人先過冬,又出了銀子從臨近的地購炭火和糧食,支撐著等到了朝廷的賑災撥下來。」

  程沅沫說的輕描淡寫,包廂內聽到的其他人皆滿臉震驚,這得流水的銀子往下砸啊!

  倘若今日小少爺不問那麼一嘴,怕程家主是不會說的。

  「我似乎想起來了,有一次你出遠門,秋天走,來年夏天才歸。期間傳來陵州雪災一事,朝廷各地方募捐,我代你捐了部分。」

  紀凌安擰巴起眉頭,顯然

  想起了募捐時官員描述陵州內的苦難,一聯想到那時程沅沫便被困在其中,遲來的心疼蔓延心間。

  「你當時怎麼不同我說,我也好再多捐些,讓陵州恢復的更快些,你也能快點回來。」

  「當時我帶領車隊剛入陵州沒兩天,察覺到氣候不對是能走的,但陵州內那麼多百姓實在不忍心啊,他們可沒車隊跟著逃離。

  果然不出所料,雪災來了。我帶領著車隊裡身強力壯的夥計救助災民,幫忙掃去屋頂上的積雪,也就是那時候和江北王打了交道,從她口中得知陵州是重要戰略地後,我就更不能走了。」

  一生經歷的波折遠不僅如此,程沅沫是真不覺得有什麼好談論的,畢竟若是旁的商隊過去,稍微有點良心的也會留下來幫忙。

  屏風那頭的春塵和青竹端著碗探出腦袋,興致勃勃聽著家主講故事,眼中滿是對程沅沫的崇拜之情。

  本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事,但被一雙雙崇拜期待的眼睛瞧著,程沅沫頓時自信心爆棚,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儘可能減少傷亡,熬過去等朝廷賑災就行了。」

  說來輕鬆,細想其中的難處,便知得話費多大的功夫,投入多少資金。

  「家主,當時得花不少銀子吧!」春塵一臉肉痛,捂著心口連連擺手,「奴婢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數目,但光是想想就心疼的厲害。」

  「你啊,看事情得放長遠的角度。」程沅沫笑罵,並不怪罪於她,解釋道,「我是損了銀子,可你知道我這一舉動定然會被江北王呈報給聖上,不然你以為我生意做那麼大卻無官員衙役敢攪擾是為何?

  再者你們不知情,陵州雪災中的百姓可也有著當地商戶,陵州又與草原幽部接壤,兩方常有交易來往,運送皮毛骨刀等稀罕玩意送到中原倒賣。

  這貨給誰手裡不是賣?那不如把線牽給我,還我相助之情,這人脈和生意就一點點積累出來了。」

  轉而對上夫郎不滿的眼神,程沅沫立馬收斂了得意之色,輕輕拍了拍紀凌安的手背。

  「我這是事從權宜,大雪最深時能積到人胯間,人走都費勁,更別說馬匹送信,半道就得凍死在路上。回來後又覺得我沒什麼大礙,說了反倒讓你擔心,你那時正懷著小二,最是需要靜養。」

  「談到生意上的事你舌燦蓮花,忽悠我也是一套一套的。」紀凌安抽了手,拿了她的碗添滿湯,嘀咕道,「也不知道你還有多少危險事瞞著我。」

  知道這是不生氣了,程沅沫也不巴巴湊上去解釋,免得越解釋越惹人氣惱。

  程歌就著母親的故事稀里糊塗吃了個撐,吃飽了才想起來要維持身材,垂著眼難過片刻,聽到外頭放煙花的聲音立馬來了興致。

  「春塵青竹,吃好了沒,陪我去街上再逛逛,咱們跟著龍鳳隊後頭看熱鬧去!」

  春塵青竹當即放下碗筷,嘴巴一抹就跟著小少爺走了。

  紀凌安叮囑著路上注意安全,望著程歌揮手答應的背影,無奈笑道,「風風火火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收斂性子。」

  沒了旁人在場,程沅沫自然牽住了紀凌安的手帶著坐下,「程歌爽直卻知分寸,何必讓他壓抑性子,和旁人家的一般,關起門來繡花盼嫁的。」

  紀凌安靠著妻主,姿態放鬆依賴,「你最是寵孩子,罷了,隨他去吧,大方向由我們做父母的把控好就成。」

  程沅沫知道紀凌安最是嘴硬心軟,對孩子們的愛意比她只多不少,只是有了她唱紅臉,紀凌安只得拿出架勢壓著,免得一個個寵壞了反了天。

  程沅沫,「想來湖邊放花燈的人少了些,我們去嗎?」

  紀凌安點頭,又想起了什麼神色一變,「剛才歌兒在這我不好問,你見多識廣,可知道何人鎖骨處會有疤痕?」

  「鎖骨處?怕不是磕碰著了。」程沅沫不以為意,反倒危險地眯起眼睛盯著紀凌安道,「衣裳蓋著的地方你怎麼能看見?你是瞧了誰的,記掛著來問我?」

  紀凌安橫了她眼,解釋道,「我出去接歌兒時,不留神撞上了位郎君,那時候看見的。」

  「你總說自個馭下無情,我看你就是最心善的那個。」程沅沫握住紀凌安蔥白的手指於掌心把玩,抬眼看他依舊蹙著眉頭,便道,「你要擔心,我讓人去打聽打聽,總歸還在酒樓里。」

  紀凌安沉思片刻,「算了,當時有個婢女催他,那婢女口音和打扮不似京城人士,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還是別妄動,免得惹麻煩。」

  程沅沫正想誇他機敏,就見紀凌安狡黠一笑,得意的勁不輸程沅沫。

  「再說了,我已經告訴他有任何難處,可來程府找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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