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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祝山心說,那也不能事事都不如意吧,他活到現在雖然不至於說尋死覓活整天回顧著一些苦大仇深的過去,可是也是有種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越努力越吃力的感覺了。

  他再看看孔洵,鼻子又狗一樣在自己手心裡嗅,沈祝山的手心很熱,感覺到他微涼高挺的鼻尖划過,有些癢。

  高中時期的孔洵雖然不正常,但是其實非常害怕沈祝山會生氣,儘管有時候愛撒謊,會偽裝,但是沈祝山稍微一發脾氣他就會展露出來一些真實的無措,自以為得逞時又會露出來很真實的狡黠的笑,不像現在演戲已經演得走火入魔,渾然天成,幾乎看不出他任何真實的情緒。

  沈祝山被孔洵自作主張抱起來時,他像是累極了,也像是一個即將淹沒到水池裡的人,探了一下頭那樣說:「明天,我要一輛電動車。」

  孔洵沒什麼猶豫就說:「好。」

  大概是因為雖然說話軟,但其實手段是非常硬,大事上沈祝山已經很不痛快,小事上孔洵都儘量滿足。

  這天開始,沈祝山騎著摩托到山下,從山腳騎走小毛驢,從而開始一天的行程。

  一周後,沈祝山經過多次巡邏,對海市已經有所了解。

  半下午,沈祝山又來到市中心附近的免費公園,看老大爺打牌下象棋,偶爾沒品地指揮兩招。

  等他看到天快黑了,走到門口推自己的電動車時,發現車胎竟然爆胎了。

  沈祝山推著電動車走,想找一個修理的地方,走過了三個街口,才找到一家汽車修理廠。

  看著門頭,沈祝山心想,這雖然不是汽車,但是借膠粘粘胎應該也是可行的。

  沈祝山走進去,裡頭幾個學徒工正在洗車,他朝里走,拉住一個拎著水桶往外走的小哥:「哎,你好,我電動車車胎爆了,有膠水能幫忙粘粘嗎,用便宜的就行。」

  「行啊。」小哥表示汽車輪胎都能補,小電動的更是不在話下,他說:「你把你車推進來吧,我去拿補車胎的東西。」

  沈祝山把電動車推進來,站在一塊空地上等,這個汽車修理廠看起來還不小,裡頭的一面牆上貼著一張招工信息。

  沈祝山正看著,後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小沈?」

  沈祝山一回頭,看到一穿著的體恤衫的光頭,兩個膀子上是高高隆起的肌肉,光頭脖子上帶著一條大金鍊子,右胳膊上的紋身從手背到上臂,是一隻虎。

  「彪哥?」是沈祝山那時候的獄友,跟沈祝山出獄前後出獄,不差幾個月。

  「你怎麼在這兒。」彪哥看著沈祝山,從兜里掏出來煙盒,朝他抖了一下。

  沈祝山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你這招人啊。」

  「可不嘛,之前我出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出來後來投奔我來嘛,怎麼沒聯繫。」

  「害,那時候不是想著回老家了嗎。」

  這其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沈祝山決定重新開始,覺得彪哥這人太社會,有點危險不太想往深里打交道。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再危險還能危險得過孔洵嗎,沈祝山面不改色地說:「現在是,是想出來闖蕩闖蕩。」

  「那你來做學徒工唄。」彪哥說:「這不正缺人,趕巧了不是。」

  沈祝山看上面學徒工一月兩千,這在溪縣也不算高,不過聊勝於無……

  就在沈祝山剛要答應的時候,他突然心中一凜,腦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他看向彪哥,目光掃過一圈汽車修理廠,看到店裡生意不錯,左邊一個黃毛小伙在洗一輛奔馳,自己掃過去的時候他錯開了視線,右邊在給一輛奧迪車補油漆……

  「不過兩千有點少吧。」沈祝山心思微妙,疑神疑鬼起來,他走過去,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對了,你知道孔洵嗎,知道我們倆什麼關係嗎。」

  「哎,這人誰啊不認識,再說了你跟他什麼關係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你就是我親兄弟來了從學徒干起那也是兩千,一碼歸一碼,我不吃那一套。」彪哥粗聲粗氣說完,瞅著沈祝山,像是突然回憶起來孔洵這個名字,彪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孔洵?好像是有點兒耳熟,這不是你天天嚷著要殺了他的那個人嗎。」

  沈祝山看著彪哥,心下微微一松。

  第70章

  那日之後,孔洵竟然真如同自己所說一般,忙碌了起來。

  沈祝山早上醒來,孔洵已經不見人影,晚上入睡接近十二點,孔洵也沒有回來。

  如果不是沈祝山洗澡的時候,發現了自己身體上,前胸還有大腿根處隱隱約約有些吻痕,確定是孔洵夜裡偷吃過,幾乎要以為他沒回來過。

  這樣的忙碌,大大方便了沈祝山汽車修理廠的學徒生涯。

  沈祝山早上七點起床,路上通勤兩個小時,抵達汽車修理廠,從最基礎的洗車工開始干起。

  大概是沈祝山從事這項勞累的工作時積極性很高,彪哥表示只要沈祝山願意踏踏實實在他這裡干,願意讓店裡高價聘請的汽修師傅教他一些真才實學。

  沈祝山又煥發事業的第二春了,在孔洵日理萬機不知道又再忙什麼擴充他的億萬家產的時候,沈祝山因為全勤拿到了二百塊紅包。

  很快,沈祝山也變得肉眼可見的忙碌起來了,甚至要趕上孔洵,他和店裡的幾個年輕夥計飛快得混熟,幾個人文化水平參差不齊,興趣愛好卻大面積相投,沈祝山又撿起來以前的生活,不忙的時候他們一起抽菸喝酒打牌搗撞球。

  沈祝山跟的師傅四十來歲,因為沈祝山每次給他讓煙買水,於是修理故障車的時候,都會喊沈祝山過來幫忙遞給扳手,汽車零件之類的,還慷慨解囊借給沈祝山一本汽車維修大全,說是他的秘籍,讓細心研讀。

  沈祝山用了一個周,空閒時間就看,很快就開始技癢難耐,只覺自己距離出師之差寸步之遙。

  王師傅看他如此,於是大手一揮,交給他一輛車練手。

  沈祝山鑽到車底修,弄得自己灰頭土臉的,修到店裡空無一人,都要關門,才爬出來,以為自己大功告成。

  拎起來工具箱就要走,卻沒想到一個不小心,扳手掉出來砸到了車門下方,砸出來不大不小一個坑。

  沈祝山惴惴不安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回到汽修廠,想要找王師傅補救一下,結果走到那輛車旁,卻發現昨天那個小坑突然消失了,車體嶄亮如新,昨天發生小小意外全然像是沈祝山極度疲憊下生出的錯覺。

  沈祝山越想越不對勁,偷偷查店裡的視頻錄像,卻發現並無不妥。

  等查探完再出來,卻發現車主已經被彪哥接待完,試車後將車開走了,走的時候還連連誇讚店裡的小沈師傅技術高超,簡直跟新車一樣。

  沈祝山從惴惴不安慢慢變為沾沾自喜了,很快接受自己已經快要出師的事實。

  孔洵對沈祝山在汽修廠工作的事並沒有多說什麼,可能是因為沈祝山明確表達過自己的不快樂,孔洵願意對這件事可以改善沈祝山心情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忙碌的孔洵在這周出差。

  沈祝山如同放假了一般,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從外面帶回來一些垃圾食品和小玩意給孔睿。

  這一切直到,沈祝山在店裡偶遇到了一個人。

  這日下午,外頭突然開始下雨,因為是工作日加上陰雨天氣,店裡生意不好,沈祝山幾人坐在店裡的矮桌前,吃泡麵,腳下擺著幾瓶啤酒,吃完後又開始打牌。

  彪哥把牌摔得啪啪響,「對k。」

  阿旭:「要不起。」

  王師傅:「對尖」

  沈祝山如武林高手使出大招一般的氣勢:「炸蛋!」

  這時候那輛紅色的寶馬x5又開進來了,這已經是這周的第二次。

  這輛車之前就沒什麼毛病,就是開進來洗車的。

  阿旭瞥了一眼,然後不懷好意地用胳膊碰了碰沈祝山,衝著他挑了挑眉:「哎,你老同學,找你呢。」

  沈祝山嘴裡叼著煙,轉頭看了一眼,外頭陰雨綿綿,開進來的寶馬車車身濕漉漉的,看不出來一點兒髒。

  車裡下來一個女生。

  是李熏姌。

  沈祝山起身了,他把菸頭按掉,然後提著桶走了過去,「洗這麼勤?」

  李熏姌和高中時期相比變化很大,她著裝變得洋氣許多,也不再扎兩個麻花辮,一個高馬尾帶著一個簡單的藍色發繩,手裡提著一個掛著一個小馬的包。

  「嗯。」李熏姌看他一眼,往後退了幾步,方便沈祝山操作。

  沈祝山用拿著噴頭往她車上噴:「你這也不怎麼髒,收你個半價吧。」

  李熏姌說話還是細聲細語的:「不用。」又看著拿著清潔劑往車上噴的沈祝山,猶猶豫豫地問:「你幾點下班?」

  彪哥和阿旭這時候特別樂意,成人之美:「他現在就下班了。」

  李熏姌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問:「那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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