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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簾拉得緊,他看不出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沈祝山睜眼的時候,察覺身體不對,渾身乏力,頭暈腦脹,剛一張口就被自己的嗓子嚇了一跳。

  不知道什麼時候潛入房間的孔洵突然出聲,扶了一下沈祝山額頭上的毛巾:「沈哥,別亂動,你發燒了。」

  想也是,從那天深夜驚魂探宅跟孔洵大戰三百回合,昏了兩天沒吃飯,狂走了快一天差點兒低血糖,晚上又吃了那麼多辛辣刺激的,沈祝山撐到了極限的身體終於病倒了。

  孔洵把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沈祝山呼出來的氣體都是灼熱的。

  他意識模糊地聽孔洵一直在講些什麼也聽不清楚,只知道他用手指碰自己的嘴唇,往嘴裡塞藥片。

  沈祝山吃了藥,睡了一上午,中午發了汗,吃過送進來的清淡的營養粥,到下午沈祝山才感覺好了一點。

  好了一點兒的沈祝山,感覺身子都躺酸了,起床走到樓下來,看到桌子旁邊推著玩具汽車的,孔洵的弟弟。

  沈祝山無聊極了,對著他招了招手,結果不招還好,一招他反而退了幾步,想到並不愉快的初次見面,沈祝山自討沒趣地又收回了手。

  不過孔洵弟弟雖然後退,但是卻不走,眼睛自以為很隱蔽地飄忽著打量沈祝山。

  好像對突然出現在這棟房子,可以對孔洵大小聲的沈祝山很好奇。

  沈祝山問:「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猶豫了不知道幾秒,沈祝山費力聽清,他的回答。

  小孩很小聲地回答說:「孔睿。」

  沈祝山看著孔睿,自上而下打量他,今天倒是把襪子穿齊整了,就是人看起來有點兒哪裡不太對,沈祝山又問:「你毛衣是不是穿反了?」

  孔睿聞言,臉上漫上一層好像很不好意思的薄紅,他轉過去,將毛衣正面對著了沈祝山,正喝水的沈祝山,嗆了一下,孔洵這弟弟又可憐又好玩的。

  一杯水沒喝完,是孔洵從外面回來了。

  沈祝山發現孔睿很快變得緊張起來,還把汽車玩具收到了矮桌下面。

  沈祝山皺起來眉,看著孔睿後腦勺的頭髮上有一層亮晶晶的汗說:「這都什麼天氣了,他還在穿毛衣。你把他完全交給保姆帶?」

  孔洵說:「怎麼會。」他朝前走了幾步:「不過沈哥,剛剛一天,你們就這麼熟了嗎。」

  他的腳步停在孔睿旁邊,真的像是一位很關心弟弟的體貼的大哥哥一樣說:「那來脫了吧。」

  孔睿站在那裡睜大了眼,好像孔洵是要脫他的皮。

  孔洵不知道又陷入了什麼必須要在沈祝山面前扮演的角色里,他伸手抓住孔睿的下衣擺脫了兩下。

  孔睿的兩隻胳膊像兩隻失去反抗能力的假肢一樣蜷縮兜在衣服里,孔洵拽了兩下,快把孔睿脫哭了。

  他好像覺得很麻煩,轉而和站在遠處的傭人說:「拿把剪刀過來,直接剪開吧。」

  他拿來肩頭在孔睿胳膊上比劃了一下,好像很尊重他的意見:「這樣,剪成短袖怎麼樣。」

  孔睿終於哭了。

  沈祝山完全看不下去了,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現在把你兩個胳膊向上伸直。」沈祝山走到孔睿面前,嗓子沙啞地命令道:「投降,投降會嗎!」

  孔睿迅速投降。

  毛衣被脫了下來。

  孔洵皺眉看著孔睿通紅的眼,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怎麼會這樣?這就是天生的弱的嗎,不用扮演就得到了,大概是十三號這個吃軟飯的基因裡帶出來的軟蛋。

  孔洵說不出什麼意味的,又不甘又只得這樣一樣,語氣古怪地看著沈祝山說:「我就知道,你受不了這個。」

  第67章

  這晚的晚餐非常清淡,病將愈未愈的沈祝山百無聊賴地用勺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攪和著碗裡的海參粥。

  坐在他旁邊的孔洵給他夾了好幾次菜。

  沈祝山食欲不振,嘴裡像是失去味覺一樣寡淡。

  到最後不想吃,趁孔洵不注意,把最後剩下來的兩隻蝦藏到了粥的碗底,然後一抹嘴站起來說自己吃好了。

  大概是因為沈祝山吃了不少菜,孔洵沒再唧唧歪歪勸他多吃。

  沈祝山回到房間裡的時候,發現風將窗簾吹起來,窗簾外的欄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真的都盡數拆除了。

  沈祝山走過去,看到外頭亮起來瑩瑩路燈,照亮廣闊的草坪。

  他把窗戶關上,攏了一下衣服躺回了床上。

  沈祝山拿出來手機,看到從那天之後,很多天沒有再和他發消息的趙臨豐,不知道什麼時候把他拉到了一個群里。

  新的好友那裡亮起來幾個紅點。

  歷史消息在昨天夜裡,是苟袁在群里艾特了自己,問「是沈哥嗎?」

  趙臨豐說:那還有假?

  苟袁說:怎麼不說話,也沒有通過我的好友。不是趙臨豐你這人就不靠譜,你從之前見到沈哥就應該通知我們!

  趙臨豐:你年把不回來一趟,現在大城市發展了,沒見到沈哥還怪我了?人沈哥這會兒忙著呢!

  間隔了二十多分鐘,是徐承發出了消息。

  「今年假期我會回去,到時候聚一聚吧。」

  沈祝山盯著手機屏幕,旁邊的床墊又陷下去一塊,沈祝山猛然轉頭,看到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孔洵。

  沈祝山把手機屏幕關上了。

  大概是沈祝山關手機的動作有點刻意,孔洵視線不由自主落到了他的手機上,然後開玩笑一樣講:「沈哥不會是有什麼秘密吧。」

  沈祝山沒有接他的話,將手機收到枕頭下,然後看著孔洵,突然想到趙臨豐剛才的話,回憶起來在孔洵那棟別墅里看到的,那面記錄了陳尋尋徐承他們這群人的訊息的牆,發現好像確實只有趙臨豐留在溪縣了。

  如果說孔洵這樣心胸狹隘的人,會幹涉沈祝山所有朋友的人生道路,希望他們都遠離溪縣,遠離沈祝山的話,那麼沒道理會留下一個趙臨豐啊?

  難道孔洵念在趙臨豐是數他之外最不講義氣的人,所以高抬貴手,致使趙臨豐成為漏網之魚?

  「對了,徐承這麼多年都沒回來是不是你在搗鬼?」沈祝山盯著嫌疑犯孔洵:「苟袁也是你安排的?」

  孔洵淡笑不語,頓了頓,又非常自大地表示說:「說真的,他們都應該感激我。」

  沈祝山又問:「趙臨豐呢,你怎麼沒幫幫他?」

  孔洵這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好像是拿爛泥沒有辦法:「很多次。」

  「幫他安排的第一份工作,他陪客戶吃飯喝太多,吐到了客戶身上,致使這一單泡湯被開除,第二次他去了一家更小的公司,自不量力追求騷擾老闆女兒,又被開除,第三次……」

  「總之,還沒有等我安排好下一次,他就受不了大城市的壓力,痛哭流涕和他媽說要回家了。」

  沈祝山:「……」

  孔洵說完,屈膝上了床靠近沈祝山:「沈哥,時間這麼晚了,我們就不要聊一些不相干的人了吧。」

  沈祝山看著他,抬腳蹬了他一腳:「你幹嘛?」

  孔洵說:「上床休息啊。」他順勢抓住了沈祝山的腳踝往下拽,沈祝山就被他拽到了身下。

  他現在給沈祝山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沈祝山牴觸地掙紮起來,手腳並用地推他,弄了自己一頭汗也沒把兩人的距離拉開,氣憤地瞪他:「你想幹什麼,我還在生病。」

  孔洵抓著他又眼疾手快地去攏被子,卷到了兩人身上:「就是因為你還在生病,所以我才要在這裡照顧你啊。」

  「你放屁,你照顧我個屁,你把手從我衣服里拿出來!」沈祝山臉惱得通紅。

  孔洵把伸到沈祝山屁股上的手收了回來,解釋說:「只是摸一下你有沒有退燒,別這麼激動好嗎?」

  「而且我們倆還這麼年輕,我沒有辦法接受分房睡這種事情。」

  孔洵有理有據地說:「本來是想給你幾天適應一下環境的,但是發現沈哥你和孔睿這麼快就熟悉了起來,想必是適應得不錯了。」

  沈祝山看到孔洵極淺的眼睛,語調輕輕鬆鬆但實際上眼裡沒有笑意,他竟然遲鈍的到現在才發現孔洵是在不高興。就像高中時候一樣,沈祝山每次和別人說話,孔洵就很愛擋在別人面前,插在沈祝山和別人中間試圖裝作不懂事遮擋住別人,要不是他那時候太矮了險些就要成功了。

  這說白了,是一場注意力的爭奪,大概孔洵更希望沈祝山來點評一下自己的穿搭而不是過分注意孔睿的毛衣。

  「他可是你弟弟!」沈祝山語氣都變得不可思議。

  孔洵說:「我沒有說什麼啊。」他已經一堵牆似的躺在沈祝山身側,側著臉看著他,伸手又摸沈祝山的手:「小孩子很難帶的,我是需要沈哥幫幫忙……」

  或許孔洵昨天晚上會出去,不是真的想要謙讓包容沈祝山,只是太過勢在必得,才不緊不慢,這會兒又不高興了,就在這裡耍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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