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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洵抬眼望向他,眼神一副迷茫的樣子:「啊?」

  沈祝山看到了他揚起來的,好看的臉,愣了一下,具體是多好看用他貧瘠的語言,低於平均分的語文水平也形容不出,只是在他在溪縣從來沒見過的好看,沈祝山回神後,想起自己也沒記住孔洵的名字,這樣叫他,他不停好像也情有可原,沈祝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了,又上下掃了孔洵一眼。

  可能因為新來的,還沒有來得及拿到校服,孔洵穿的像是他上一個學校的校服,是一套西裝的樣式,深藍色,袖口帶斜紋,腳上還像模像樣地蹬了一雙小皮鞋。

  跟整個一中,寬大的藍白相間的經典款校園校服格格不入。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孔洵是個富家小少爺。

  「有事嗎?」孔洵問。

  他看到沈祝山比自己高了半個頭,露出來的小臂還有一層薄薄的肌肉,上面有幾道疤痕。

  沈祝山低著頭看他:「嗯……」他把落在孔洵皮鞋上的視線收回,打趣一樣叫他:「小紳士,借點錢。」

  沈祝山說這句的時候扯了一下嘴角,側臉上有個梨渦一閃而過。

  原來是這樣的著「有手有腳,可以再掙。」

  孔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與後來成年後經常對沈祝山展露笑容的孔洵相比,這個時期的孔洵是很少笑的,但是也無所謂開心不開心,只是覺得好像沒必要。

  「到底行不行,別磨蹭,浪費時間。」沈祝山提醒他一樣,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孔洵知道這個,沈祝山是個小混混勒索同齡人也不奇怪,不過這樣的勒索是很可能是無休止或者愈演愈烈的。

  孔洵想了想,從兜里拿出來了一百給他,如果把全部的錢拿出,下次沈祝山可能會要求更加過分。

  沈祝山看著眼前的百元大鈔,眼前一亮,他接過來,「謝啦,我就知道你有錢。」他望著孔洵的眼神好像讚許孔洵真的很識抬舉。

  說完這句,沈祝山裹著一陣夏日末尾的暖風,沖孔洵揮了揮手,朝另一個方向跑開了:「下星期還你。」

  孔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不見,轉身繼續朝前走,等又走過了一個街區,才看到說今天就可以安排的司機終於來了。

  孔洵坐上車,聽到前面的司機說:「不好意思,記錯了,找到前面二中去了。」

  司機的失誤致使初來乍到的孔洵,最終還是被班裡的混混老大盯上勒索,孔洵說:「沒關係。」又說:「下次不用來了。」

  孔洵推開別墅的大門,走進客廳,看到孔箐正在客廳里擺弄一些裝飾性的花草。

  孔洵沒打招呼,徑直走向二樓,回到自己房間。

  孔家是二十世紀末尾在海外發的家,經營海外郵輪酒莊包括一些飲料,回到了國內之後,趕上好時候,也投資了一些新型輕工建材,孔家早些年斗得厲害,到了孔箐的父親這一代,幾乎是眼看著他前面的一個堂哥一個堂姐,出車禍的出車禍,突然中毒痴傻的痴傻,到現在人丁單薄的厲害。

  而隨著孔箐的父親,也就是孔洵素未謀面的外公也躺到了重症監護室里,孔箐最早退出了家裡的權利角逐。

  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擁有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她是完全富養出來的女孩,是沒有人情味的家庭,和不計其數的金錢堆里養出來的人。

  在孔家所有年輕一輩都在爭權奪利的時候,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就稀里糊塗投身到愛情里去了。

  這要細說起來,可能要從她從高中的那段初戀開始,那是她的第一任,也是最長的一段,長達五年,她以為能白頭偕老。

  她曾經在醉酒時和孔洵這樣說。

  結果那個男生卻在求,拿著孔洵外公給的錢,遠走高飛甩下她。

  孔箐一蹶不振消沉了兩年,在一個慈善晚宴上結識了一個英國男人,又再次墜入愛河。

  也就是在這段戀情下,迎來了孔洵,一個意外的小麻煩。

  按照孔箐自己的描述,是說本來是決定打掉的,後來因為身體緣故,不得不留下孔洵。

  這一次都沒能堅持到讓孔洵見到爸爸,孔箐再次被辜負了。

  她屢次的飛蛾撲火,得到一個個令人唏噓下場,卻沒有變得斷情絕愛,反而段煉出了一雙金剛不壞的翅膀,好像還能供她進行無數次撲火。

  一段又一段,愛情好像是她的終身課題,而孔洵這個小意外,被她如同她每次遷離會一同攜帶的行李箱一樣,也跟著帶走。

  「你真是不容易,一個人帶著孩子。」

  那些和孔箐戀愛後,見到孔洵的,面目模糊的男人這樣說。

  孔箐也會認同的點點頭,目光只望著新的伴侶,又用眼神命令孔洵回到自己房間不要出來。

  又是一個周一,孔洵從辦公室里出來,手裡拿著新的校服,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套校服。

  聽到傳來聲音,沈祝山抬頭看到孔洵了。

  他一副很疲憊的樣子,「哦,你來啦。」他和孔洵說話。

  孔洵看他一眼。

  沈祝山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來一卷錢,有一張五十的,一張二十,兩張十塊,兩張五塊,他交給孔洵之前又在他面前數了一遍:「看見沒,正好哈。」

  「出手概不負責。」他往孔洵面前一遞。

  孔洵愣了一下,沒想到沈祝山真的會還錢,他目光落到沈祝山手上,看到他攥著錢的手上,食指的骨節兒受傷了。

  裡面的錢,皺皺巴巴,最上面一張還有一道油印。

  孔洵搖了搖頭:「髒,我不要。」

  「嘖,你怎麼這麼事兒啊。」沈祝山看著矮他半頭的孔洵,語氣不滿地說道:「這錢哪髒了。」

  沈祝山不耐煩地一把扯過來孔洵的書包,不管不顧地給他往裡面一塞:「這可是最乾淨的錢,都是我親手掙的。」

  沈祝山拍了書包兩下,又警告地看了孔洵一眼。

  第34章

  溪縣在九零建了大量的工廠,生產保健品還有一些日常百貨,百貨商貿做得非常好,帶起來當地的經濟,短短几年的功夫,搖身一變成為市里乃至省里都非常有名的縣區,也隨著經濟起來,大量的文娛商品娛樂經營場所也一股腦的遍地開花。

  沈祝山現在的工作就是在一家老舊的影音廳里兼職,給一些前來看電影的男女播放他們挑選的碟片。

  不過他畢竟主業還是一名學生,因此只有周六周天能來影音廳兼職。

  這個兼職是白天五十,夜裡一百,沈祝山干夜班,當夜因為有個小孩要家長給他買汽水,貨架上已經空了,他去後面搬汽水箱子,手指頭不小心磕碰在了另一個網格箱上面,不小心刮蹭掉了一塊皮,導致沈祝山這兩天洗手都蜇得慌。

  好不容易掙出來二百塊錢,一百當下周的飯錢,另一百還給孔洵。

  結果這小子竟然這麼磨磨唧唧,眼見著沈祝山把錢都給他塞書包里了,孔洵卻還在皺著眉,好像很嫌棄似的。

  沈祝山對這樣的眼神不陌生,心裡刺了一下,當即就有點兒惱了:「別給臉不要。」

  說完,他就回了自己座位上。

  其實沈祝山需要周轉錢的時候並不多,而且因為自己特別講義氣講信用,借錢的時候從來都是不卑不亢的,只不過他之前跟徐承借過不好意思再借,而苟袁零花錢也不怎麼多,十塊八塊的,自己平時花了也攢不下什麼,趙臨豐……趙臨豐,就更不必說。

  自己會找孔洵借錢,一是孔洵看起來很有錢,這是借錢的必要條件,二是那天放學沈祝山在學校門口沒偶遇到別的同學,這叫實力和運氣湊湊齊了,沈祝山不得不借了。

  而且孔洵和他座位這麼近,以後可能關係處得都不錯,這是沈祝山給他地台階拜自己的碼頭。

  可沒想到,班裡這位新來的同學,竟然這麼不合群。

  憂鬱……沈祝山瞥過孔洵那張不怎麼有情緒起伏的,沒什麼表情變化的臉,腦海里浮現這樣的形容詞。

  孔洵轉進來近兩個周了,坐在後排的基本都是男生,他也在裡面,結果不說和大家打成一片吧,甚至有時候別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睬。

  加上他有錢人的身份標籤,顯得非常傲慢,好像看不起他們這幫同學。

  就算是一開始大家因為他的外表新奇對他比較熱情,這樣半個月過去,他一直這麼副對同學愛搭不理的樣子,也沒人能一直熱臉貼他冷屁股。

  孔洵不跟男生玩,也不跟女生玩。

  不過班裡女生好像並不介意這一點,有時候還是會偷偷看他,議論他,對他的態度還算友善,並不像班裡男生,已經隱約對他這麼裝腔作勢的人有些敵意。

  沈祝山發現,這可能是因為言情小說里比較流行的這樣的男主人設,就是憂鬱啊,沉默寡言的學霸。

  沈祝山曾經為了受女生的歡迎,嘗試這樣裝過,但是他不說話感覺自己能憋死,做學霸那更是對他的極限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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