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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過山茶花,膝蓋雪藏下,杳無音訊的世界你還想嗎——」

  「夏走過,蝶飛過,凜冬已經過——」

  兩人的影相牽相挽,成了這場有風無雪夜裡,上帝不忍抹去的慈悲。

  -

  遊樂場已經停止營業。

  楊嘉一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人直走都能走跑偏。

  胡蝶坐在門口的花壇邊,眼神迷濛。

  現在是十點二十,距離之前胡蝶停筷吃完飯剛巧過去三個半小時。

  隔壁報刊廳正要關門,楊嘉一小跑過去買了一瓶水。

  自從楊嘉一知道她最近丟三落四,就騰出一下午時間把藥盒裡的錫紙片剪好,分成一次性的用量,一個一個塞到她經常穿的衣服里。

  果不其然,楊嘉一在她的外側口袋裡摸出藥。

  楊嘉一坐到胡蝶身側,胡蝶晃悠的身體找到了支撐點,順勢靠在了楊嘉一右胳膊上。腦袋似小雞啄米,一點一點。

  「胡蝶,」楊嘉一低著嗓音叫她,就跟哄孩子似的,「我們先把藥喝了再睡覺好不好?」

  胡蝶迷濛中興許是聽見了喝藥二字,猛地搖起頭,拒絕道:「我不喝。」

  「聽話。」楊嘉一扭開瓶蓋,又將藥摳開,倒在自己手掌心。

  溫熱的唇印在楊嘉一手心。

  胡蝶被哄著,咬走那幾片藥,楊嘉一又將水遞了上去。

  「慢點喝,別著急。」

  喝過藥,胡蝶才算徹底銷聲,安靜地靠在楊嘉一肩窩,輕巧單薄的呼吸很難讓人察覺她的存在。

  可偏偏楊嘉一能從僅有的皮膚接觸中感知到胡蝶存在的痕跡。

  她的額抵在他的右側動脈上,連同那一處的脈搏跳動都變得振聾發聵。

  毛石砌的台子越坐越冷,楊嘉一也不想叫醒她,只能將人緩緩扶正,自己蹲下,將人挪到後背,調整片刻,將胡蝶牢實地背上。

  胡蝶輕到讓人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楊嘉一踩著路面上兩個人的影子走著,走到胡蝶小區附近那條街區,路面上的車輛已經少的可憐。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陪著他們。

  楊嘉一突然想起出院的時候,楊平暮對他說得那一番話。

  「胡蝶是個可憐的孩子,媽也算是活了這麼多年了,看人的眼光不算退化。當年生你弟弟的時候媽媽就遇到過她,現在又遇到了。

  雖說她現在是個你們口口相傳的大作家,但她站在那,那孤苦無依的樣子是騙不了人的。

  咱們和她有緣,媽這筆救命錢也是她給出的吧?別讓人家姑娘寒心,媽最近也在恢復,你要是方便就多照顧照顧。以後努力賺錢還人家,利息也捎帶著。」

  是啊,光是胡蝶站在那裡,就是孤獨的代名詞。

  縱她有華名、有數不盡的金錢,但是她的身前身後,都沒有可以依靠存在。

  她沒有人可以寄託思想,生病扛著,被罵扛著,無論做什麼都在扛著。

  曾經楊嘉一以為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孤獨的那一個人。

  動輒打罵的父親,誤殺弟弟的父親,成了他從小到大被攻擊、被看笑話的起源。

  小學的時候,他想熬到初中就好;

  初中想著熬到高中就好;高中想著熬到大學就好……

  他熬過來了,他沒有要好的朋友,沒有可以一起肆意揮灑青春的「狐朋狗友」,他只能沉浸在音樂里,和音樂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

  和胡蝶一樣,他們同是孤獨人。

  可他只是皮相孤獨,胡蝶卻是內里荒蕪。

  沒有人救過她,或許有人踏入過那片土地,僅僅送了一株玫瑰。

  胡蝶要的是什麼?

  甘霖、自由、永不背棄。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進胡蝶的內心,但他願意一試。

  帶著雨,帶著她的願望,帶著他的真心。

  儘管這註定是一場有限期的愛,但他不怯。

  他與胡蝶的靈魂心心相惜。

  電梯上行,胡蝶環臂摟住楊嘉一的脖子,在他寬厚的背上尋了一塊更穩妥的地方,砸吧砸吧嘴又睡過去。

  楊嘉一無奈搖頭,走出電梯,走到門口,稍微彎下身子,輸入密碼。

  將胡蝶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楊嘉一退出房間。

  客廳只點亮了一盞裝飾燈。

  楊嘉一也沒嫌棄,取出手機,認真思考,在備忘錄中緩慢鄭重地輸入:

  -待執行

  1:去往s省。

  2:爬山

  3:潛水

  4:遊樂園

  5:..

  楊嘉一抬起眼,看著窗外燈火闌珊,恍若在某一瞬間,人聲鼎沸。他和胡蝶登上了萬丈高山,潛下了深海魚群。

  他又想到兩人先前在公車上的對話,突然感慨道:「我可要真的帶你上山下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不自醫》如果感興趣的話麻煩大家點點收藏=3=

  ⚹流浪歌手x緝/毒/警察|be

  步恣意還是流浪歌手的時候,在徊音鎮住了三個月。

  老破小的旅館三樓,被她和一個男人占據。

  某天暴雨夜,她看見了男人的樣子。

  李遠山骨相優異到可以當作整容醫學範例,左臉麵皮卻被皺巴成百歲老人樣子,一道扭曲如河道般的劃痕從他的眉骨延伸到下頜。眉眼間滿是防備,像一頭炸了毛且呲牙咧嘴的凶獸。

  一道閃電划過——

  他的過往鮮血淋漓地在步恣意面前鋪開。

  很多年之後,步恣意送走一屆又一屆的警院學生,默哀過一座又一座的衣冠冢。

  她清楚地知曉,李遠山臉上皺皺巴巴的皮,蜿蜒曲折的刀疤,是一直被時間遺忘的功勳。

  如同平淡的某個雨天,她在地下通道唱歌,李遠山帶著口罩帽子,將自己裹得像在過冬。他就站在階梯那,只露出一雙堅毅的眼。

  在人聲鼎沸中,兩人漸漸迷失對方。

  而音響中緩緩流動的墊音,還在播放著——

  「玫瑰會在新鮮期綻放,而愛只會做枯萎的玫瑰。」

  第15章 、泅海為生(3)

  15

  凌晨四點,世界寂靜。

  汗珠接二連三的從胡蝶額頭上沁出。胃在叫囂,硬生生把她在夢境中撕扯成碎片。

  胡蝶猛地睜眼,大口喘息著。

  昨天和導演的交談徹底透支了她原本就勉強的身體,她自己摸了摸額頭,發現有些低燒。俯身在床下找到拖鞋,趿上後,慢悠悠往客廳走。

  客廳沒開燈,只有窗外朦朧的月光照射進來,在地面鋪上銀裝。

  胡蝶去翻藥箱,隱約間見到沙發上有一坨黑乎乎的影子。

  她定住腳步,在黑夜裡努力分辨。良久,胡蝶只聽見了穩定且綿長的呼吸聲。

  是楊嘉一。

  胡蝶默默摁開影壁燈,楊嘉一蜷縮在那裡的身體映入眼帘。

  他身上沒有蓋被子,只是簡單的將先前穿在身上的羽絨服脫下匆匆覆住。他睡得很匆忙,想必是困極。

  胡蝶站在一旁看著他的睡顏。楊嘉一的容貌算是能在闖出一片天的類型,很有個人特色。

  先前在酒吧遇見的時候,只覺得他的皮相很溫順,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骨相開始第二次生長,乍眼看的時候很溫順,可是瞧久了,那一絲溫順下,還帶著淡淡的攻擊性。

  此時他睡得正熟。胡蝶在光影明昧中靜靜看著他。

  一醒一睡,一站一臥。

  半晌,胡蝶輕聲嘆了一口氣,提步離開,倒水喝藥。

  等再次路過客廳的時候,胡蝶去關燈,才發現楊嘉一已經醒來。

  胡蝶站在拐角,倚著牆,問道:「我吵醒你了嗎?」

  楊嘉一夢見自己一腳踩空,下墜半天沒有落到地面上,放在沙發外的腳一抽,整個人出了一身冷汗醒過來。

  睜開眼看見暖黃色的壁燈在開著,心裡正納悶,就看見從廚房往這邊走的胡蝶。

  楊嘉一站起身,緩了緩,搖頭回答:「沒有。做夢醒了。」

  胡蝶一笑,「那我們還挺有默契。」

  楊嘉一看她手裡的藥盒,走過來,拿起看說明,「身體不舒服?退燒藥?發燒了嗎?」

  他一邊說,一邊不自控的將手覆在胡蝶額頭上感受溫度,「低燒。」

  「這都是正常現象,」胡蝶將藥盒從楊嘉一手上拿走,放回藥箱,「喝了再睡會兒,捂一身汗就沒事了。」

  楊嘉一皺眉:「你身體,這個退燒藥可以吃嗎?」

  胡蝶沉吟:「應該能吃吧?這兩種藥也不衝突。」

  楊嘉一看了一眼時間,五點。捉摸著時間,將手機拿起,播出通訊錄的電話,沒幾秒就接通了。

  楊嘉一走到陽台,和洪主任溝通。

  也幸好洪主任今日夜班,現在這個點還沒有下班。

  胡蝶抿抿嘴,又去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喝完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楊嘉一記住幾種藥物後掛斷了電話,轉頭看過來的時候,胡蝶已經不在原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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