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頁
可談嶼臣什麼都聽不見了，腦子嗡嗡響，懷裡的身軀軟得他撈不住，他手隨便一摸都是滿掌的鮮血。
「寶貝....」
他嗓音沙啞，眼前整個世界都在搖晃，可周圍風平浪靜，只有他在發抖。
孟九軼聲如蚊蚋，「對不....」
她想說對不起。
明知道他最不能接受親人在他面前出事的戲碼，還是讓他去承受這些。
「對不起不是你這麼說的。」
談嶼臣眼眶布滿血絲，用力抱緊她，聲音都在顫， 「我不接受，孟九軼你聽到沒有！我不接受這種道歉！ 」
可她已經陷入了昏迷，連同手都倏地滑落，生生剜掉了談嶼臣的心臟。
——
晚安。
（5.11，和寶們請個假，今天去搬家了，明天見）
第237章 摩斯密碼
擔架床從救護車上抬下來，四個滾輪在地上摩擦出劇烈的聲響，飛速穿過大廳，走廊，要送進手術室的時候談嶼臣被攔在了外面。
「抱歉，談先生，你不能進去！」
手術室的門重重關上，紅燈亮起。
談嶼臣像是被打碎了骨頭一樣，連牆都支撐不住他的身體，同一個生死相關的地方談嶼臣短時間來了兩次。
婚禮之前他便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談霓一句試婚紗時睡著了更佐證他的猜測，談嶼臣故意看著她在他跟前演戲，恨和失控之下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身體要遠遠要比他的意志更加誠實，她只要隨意拉拉他，他就跟她走了，一整晚都在等她的說辭。
可等來的是她半夜去見了許衍之。
手上的鮮血黏膩濕滑，浸濕了無名指的草戒，刺得談嶼臣面容扭曲，眼瞳渙散了又聚攏，呼吸跟著發顫。
也清楚昭示著他剛才讓她經受了什麼。
一瞬間，痛楚如潮水奔騰，剜心挫骨。
「三少爺對不起是我辦事不力。」
江周忍不住道：「剛才醫生檢查過，少奶奶沒有傷及要害。」
談嶼臣垂著頸，像是被人打碎了骨頭一樣，也自然沒有人看到他眼眶裡滑下的一行清淚。
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不是個好丈夫。」
殺意沖昏了他的頭腦，明知道她擋在許衍之身前，還是一意孤行。
難怪她相信許衍之，也不相信他。
--
三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打開，醫生說手術做得很成功。
病房的點滴靜謐無聲，談嶼臣握著她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擦。
兩天沒刮已經長長了，以往她摸到要抱怨半天，嫌他臉比抹布還粗糙，拿個剃鬍刀幫他挪為平地。
可現在這麼扎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個永遠不會醒來的睡美人。
談嶼臣在她手掌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嘶聲道：「不是說有話要跟我坦白嗎？我等你醒來告訴我，這次不准再騙我了。」
「老婆。」
他呢喃的兩個字輕聲在房間裡迴蕩。
病房門輕輕被扣響，江周說警局那邊傳來消息，許衍之在見到他之前不肯坦白，說有事要和他聊。
談嶼臣垂下眼，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
離開前談嶼臣除了找專人守著病房外，還找來周婷和聞琪幫忙照看她。
其他人他都不相信，只有她的朋友不可能會害她。
去到警局的時候，四四方方的訊問室只開了一扇窗戶，四個角落都是攝像頭，整面單視玻璃外還有警察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昔日養尊處優的人就這樣坐在凳前，被限制了自由，整夜的逼問他神色憔悴，看起來也不比談嶼臣好多少。
他一進來，許衍之眼神就緊緊鎖住他。
「她現在怎麼樣了？」
談嶼臣扯了下唇。
「這些話可不在你的供詞裡面。」
「沒有她的消息，恕我無可奉告，三少爺停車場都敢動手，警局自然也不遑多讓。」
談嶼臣抬眸看他，泛著血絲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戾氣，但因為還在病床上的她慢慢銷聲匿跡。
「手術做完，還沒醒來。」
許衍之收起你的假好心，你要不牽扯上她，我給你留個全屍還能誇你敢作敢為，如今你把她拽進來，哪怕你許家有律師團隊作陪，我也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許衍之被他這樣威脅，輕聲笑了。
「沒辦法，除了她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夠近距離接近你，和你父親。」
門外所有的警察都屏息凝神，攝像機全程工作，將他所有的證詞記錄在案。
談嶼臣抬眸看他，周身的陰沉氣根本壓不住。
許衍之卻不怕死繼續道：「我本來以為找上她得費點功夫，誰知道舊情一續隨便兩句話就讓她上鉤了，你說這麼沒有腦子的女人——」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迅速逼近，談嶼臣扯起他的衣領狠狠往他臉上掄了一圈，許衍之頓時口吐鮮血。旁邊的桌子被男人一腳踹到了角落，發出劇烈聲響。
談嶼臣眼眶猩紅，仿佛殺神附體，一拳一拳往他臉上揍。
警察迅速推門進來分開了彼此，在正色的告誡下兩人仿佛回歸平靜，被揍的那個臉上沒一塊好地，神色還算平靜。
談嶼臣靠回椅子上，垂下眼，周身斂散著狂狷之氣，卻沒有再動他。
仿佛被警察勸好了。
沒有人清楚剛才混亂的場面，許衍之手指在他手臂上輕點，一短一長，是他們以前在國外玩的摩斯密碼。
哪怕在暴怒之下談嶼臣也瞬間察覺——
許衍之有不能為其他人所知的話要告訴他。
--
晚安
第238章 他們的生日
訊問室所有的監控和筆錄都同步到了周從謹那裡，包括兩人大打出手和之後的所有片段，每一幀都不曾遺漏。辦公桌前，電腦屏幕映照著他犀利的雙眼。
警察嚴厲的警告壓制了兩人的火氣，同時勸誡許衍之有知道的情況趕緊交代，有隱情千萬別隱瞞，屆時移交司法機關，他連辨別的機會都沒有。
這兩位爺身家背景都不熟，許父第一時間聯繫了律師，就在外面候著呢。
警察誰都不敢得罪死，說話還留有餘地。
許衍之淡淡道：「坦白了你們就能放我出去麼？」
警察尷尬沒有接話。
談嶼臣冷睨著他，「下輩子放你出去，餘生給你挑個好一點的縫紉機怎麼樣？」
許衍之笑了，手交疊著放在桌上。
「麻煩你費心了，其實沒有人真的願意做背信棄義的人，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談嶼臣問：「誰是你的道，你確定現在走的就是正道？當心一不小心被帶到陰溝里。」
「正道與否人身在其中都是一葉障目，但人活在世上總會有各種牽制，尤其是許氏家大業大，無數豺狼野豹盯著，總有無數個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這就是明確將許氏拉了進來，在訊問室外記錄的人員秒懂會意，房間內幾個警察立刻就著這條線追問，後面談嶼臣再未搭話，只是垂下眼睫，讓人看不出神色。
大多數暗語用手指之間的重緩敲擊便能表達一清二楚，但同樣也會被別人瞧得明白。
所以在英國玩牌的時候，兩人曾經用眼神和手指混合，撬了賭場出老千的。
短促的電信號用眨眼代替，長信號則是手指的敲擊。
視野餘光里直到許衍之敲下最後的結束，談嶼臣才緩緩抬眸，光悉數湧入他深不可測的眸底。
許衍之在指引他去市儲物櫃第六十九號箱，孟九軼有東西要給他。
周從謹看了幾遍監控，確保沒什麼問題，問秘書。
「從警察局離開後他去了哪？」
秘書道：「江周說三少爺去醫院陪著少奶——」
周從謹抬眸看他一眼。
那瞬間上位者的壓迫讓秘書後背發涼，他趕忙改口。
「去看望孟小姐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出來。」
--
回到醫院，她依然沒有醒來，聞琪正坐在她的病床前落淚，看到談嶼臣來之後趕忙擦掉，立馬起來。
「坐。」
談嶼臣正色道，「謝謝你幫我照顧她。」
「應該的，她為我做的遠遠超過這些。」
談嶼臣坐在病床上，眼神片刻都沒有離開孟九軼。
「她做過什麼？」
「有段時間我失戀被炒魷魚加一塊一蹶不振，是她每天拉著我忙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媽當時動手術我簡直方寸大亂，她當時全部幫我頂下來了，說她對這種事情最有經驗。」
聞琪道，「她這個人面冷心熱，只要突破她的信任防線，就會貼心貼肺對待別人。」
談嶼臣嘴角牽著淡淡的弧度，聞琪說的每一個都是她，是他自己給忘了。
半夜，當江周和駐守病房的人離開後，談嶼臣直接從窗子翻了出去。
市圖書館的儲物櫃常年可出售，密碼可由私人安裝，談嶼臣戴著帽子，越過一排排儲物櫃，站在了六十九號跟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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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軼聲如蚊蚋，「對不....」
她想說對不起。
明知道他最不能接受親人在他面前出事的戲碼，還是讓他去承受這些。
「對不起不是你這麼說的。」
談嶼臣眼眶布滿血絲，用力抱緊她，聲音都在顫， 「我不接受，孟九軼你聽到沒有！我不接受這種道歉！ 」
可她已經陷入了昏迷，連同手都倏地滑落，生生剜掉了談嶼臣的心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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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摩斯密碼
擔架床從救護車上抬下來，四個滾輪在地上摩擦出劇烈的聲響，飛速穿過大廳，走廊，要送進手術室的時候談嶼臣被攔在了外面。
「抱歉，談先生，你不能進去！」
手術室的門重重關上，紅燈亮起。
談嶼臣像是被打碎了骨頭一樣，連牆都支撐不住他的身體，同一個生死相關的地方談嶼臣短時間來了兩次。
婚禮之前他便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談霓一句試婚紗時睡著了更佐證他的猜測，談嶼臣故意看著她在他跟前演戲，恨和失控之下甚至想要弄死她。
可身體要遠遠要比他的意志更加誠實，她只要隨意拉拉他，他就跟她走了，一整晚都在等她的說辭。
可等來的是她半夜去見了許衍之。
手上的鮮血黏膩濕滑，浸濕了無名指的草戒，刺得談嶼臣面容扭曲，眼瞳渙散了又聚攏，呼吸跟著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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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嶼臣垂著頸，像是被人打碎了骨頭一樣，也自然沒有人看到他眼眶裡滑下的一行清淚。
他搖了搖頭，聲音沙啞。
「我不是個好丈夫。」
殺意沖昏了他的頭腦，明知道她擋在許衍之身前，還是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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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點滴靜謐無聲，談嶼臣握著她的手，輕輕在臉上摩擦。
兩天沒刮已經長長了，以往她摸到要抱怨半天，嫌他臉比抹布還粗糙，拿個剃鬍刀幫他挪為平地。
可現在這麼扎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像是個永遠不會醒來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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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
他呢喃的兩個字輕聲在房間裡迴蕩。
病房門輕輕被扣響，江周說警局那邊傳來消息，許衍之在見到他之前不肯坦白，說有事要和他聊。
談嶼臣垂下眼，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裡。
離開前談嶼臣除了找專人守著病房外，還找來周婷和聞琪幫忙照看她。
其他人他都不相信，只有她的朋友不可能會害她。
去到警局的時候，四四方方的訊問室只開了一扇窗戶，四個角落都是攝像頭，整面單視玻璃外還有警察在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昔日養尊處優的人就這樣坐在凳前，被限制了自由，整夜的逼問他神色憔悴，看起來也不比談嶼臣好多少。
他一進來，許衍之眼神就緊緊鎖住他。
「她現在怎麼樣了？」
談嶼臣扯了下唇。
「這些話可不在你的供詞裡面。」
「沒有她的消息，恕我無可奉告，三少爺停車場都敢動手，警局自然也不遑多讓。」
談嶼臣抬眸看他，泛著血絲的眸底是毫不掩飾的戾氣，但因為還在病床上的她慢慢銷聲匿跡。
「手術做完，還沒醒來。」
許衍之收起你的假好心，你要不牽扯上她，我給你留個全屍還能誇你敢作敢為，如今你把她拽進來，哪怕你許家有律師團隊作陪，我也讓你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
許衍之被他這樣威脅，輕聲笑了。
「沒辦法，除了她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夠近距離接近你，和你父親。」
門外所有的警察都屏息凝神，攝像機全程工作，將他所有的證詞記錄在案。
談嶼臣抬眸看他，周身的陰沉氣根本壓不住。
許衍之卻不怕死繼續道：「我本來以為找上她得費點功夫，誰知道舊情一續隨便兩句話就讓她上鉤了，你說這麼沒有腦子的女人——」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迅速逼近，談嶼臣扯起他的衣領狠狠往他臉上掄了一圈，許衍之頓時口吐鮮血。旁邊的桌子被男人一腳踹到了角落，發出劇烈聲響。
談嶼臣眼眶猩紅，仿佛殺神附體，一拳一拳往他臉上揍。
警察迅速推門進來分開了彼此，在正色的告誡下兩人仿佛回歸平靜，被揍的那個臉上沒一塊好地，神色還算平靜。
談嶼臣靠回椅子上，垂下眼，周身斂散著狂狷之氣，卻沒有再動他。
仿佛被警察勸好了。
沒有人清楚剛才混亂的場面，許衍之手指在他手臂上輕點，一短一長，是他們以前在國外玩的摩斯密碼。
哪怕在暴怒之下談嶼臣也瞬間察覺——
許衍之有不能為其他人所知的話要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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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室所有的監控和筆錄都同步到了周從謹那裡，包括兩人大打出手和之後的所有片段，每一幀都不曾遺漏。辦公桌前，電腦屏幕映照著他犀利的雙眼。
警察嚴厲的警告壓制了兩人的火氣，同時勸誡許衍之有知道的情況趕緊交代，有隱情千萬別隱瞞，屆時移交司法機關，他連辨別的機會都沒有。
這兩位爺身家背景都不熟，許父第一時間聯繫了律師，就在外面候著呢。
警察誰都不敢得罪死，說話還留有餘地。
許衍之淡淡道：「坦白了你們就能放我出去麼？」
警察尷尬沒有接話。
談嶼臣冷睨著他，「下輩子放你出去，餘生給你挑個好一點的縫紉機怎麼樣？」
許衍之笑了，手交疊著放在桌上。
「麻煩你費心了，其實沒有人真的願意做背信棄義的人，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談嶼臣問：「誰是你的道，你確定現在走的就是正道？當心一不小心被帶到陰溝里。」
「正道與否人身在其中都是一葉障目，但人活在世上總會有各種牽制，尤其是許氏家大業大，無數豺狼野豹盯著，總有無數個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這就是明確將許氏拉了進來，在訊問室外記錄的人員秒懂會意，房間內幾個警察立刻就著這條線追問，後面談嶼臣再未搭話，只是垂下眼睫，讓人看不出神色。
大多數暗語用手指之間的重緩敲擊便能表達一清二楚，但同樣也會被別人瞧得明白。
所以在英國玩牌的時候，兩人曾經用眼神和手指混合，撬了賭場出老千的。
短促的電信號用眨眼代替，長信號則是手指的敲擊。
視野餘光里直到許衍之敲下最後的結束，談嶼臣才緩緩抬眸，光悉數湧入他深不可測的眸底。
許衍之在指引他去市儲物櫃第六十九號箱，孟九軼有東西要給他。
周從謹看了幾遍監控，確保沒什麼問題，問秘書。
「從警察局離開後他去了哪？」
秘書道：「江周說三少爺去醫院陪著少奶——」
周從謹抬眸看他一眼。
那瞬間上位者的壓迫讓秘書後背發涼，他趕忙改口。
「去看望孟小姐了，然後就一直沒有出來。」
--
回到醫院，她依然沒有醒來，聞琪正坐在她的病床前落淚，看到談嶼臣來之後趕忙擦掉，立馬起來。
「坐。」
談嶼臣正色道，「謝謝你幫我照顧她。」
「應該的，她為我做的遠遠超過這些。」
談嶼臣坐在病床上，眼神片刻都沒有離開孟九軼。
「她做過什麼？」
「有段時間我失戀被炒魷魚加一塊一蹶不振，是她每天拉著我忙碌，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我媽當時動手術我簡直方寸大亂，她當時全部幫我頂下來了，說她對這種事情最有經驗。」
聞琪道，「她這個人面冷心熱，只要突破她的信任防線，就會貼心貼肺對待別人。」
談嶼臣嘴角牽著淡淡的弧度，聞琪說的每一個都是她，是他自己給忘了。
半夜，當江周和駐守病房的人離開後，談嶼臣直接從窗子翻了出去。
市圖書館的儲物櫃常年可出售，密碼可由私人安裝，談嶼臣戴著帽子，越過一排排儲物櫃，站在了六十九號跟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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