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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九軼緊咬著牙關,在水草要將她往湖底拖的時候,她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好熟悉,是誰。

  頸邊突然傳來一陣滾燙,明明在能夠凍得人發麻的湖底,那陣熱度卻能夠穿透皮膚,密密麻麻包裹著她的心臟。

  男人的聲音低啞又緊繃。

  「你說如果我出什麼事,你會瘋。孟九軼我也一樣,我一糟老頭,再沒有這樣的自愈能力了,你走哪都得把我帶著一起。」

  一字一字清晰鑽進孟九軼的耳朵。

  比清醒來得更快的,是疼痛,胸口如同針扎一般,劇烈的痛讓心臟絞緊了,繼而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痛。

  孟九軼在疼痛和淚眼朦朧中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霧氣漸漸散去之後,是男人通紅泛著血絲的眼。

  明明她才是經受驚嚇的那個人,可他看起來比她還要糟糕,額頭上的青筋條條暴起,一張帥臉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卡倫.霍妮出去給他們留空間,孟九軼眨了眨眼,淚水成串成串地往下滾。

  「你變醜了好多哦。」

  第210章 真兇是他?

  談嶼臣「嗯」了聲,任由她輕輕撫摸他的臉,側頭在她掌心親了下。

  「你還是那樣好看。」

  孟九軼眼裡的淚湧上更多,仰頭看著他。

  「談嶼臣,我見到你媽媽了,我原來很多年前就見過她。」

  談嶼臣微怔,不可置信。

  「她好漂亮,比照片裡還要漂亮好多倍,和你的眼睛眉毛原來這麼像。」

  孟九軼手指撫摸著他的眉毛,聲音好溫柔,「她披著件普普通通的外衫,就讓我趴在車窗上一直看啊看,她那個時候想偷偷開車溜出去玩,撞上了在車裡面安靜坐著的我。」

  「她會上前來和我搭話,問我叫什麼名字,擔心我餓不餓,會不會自己覺得無聊。」

  從摯愛的人嘴裡聽說自己的母親,是早就逝去,且他不曾知曉參與的過去。

  柔軟的語言頓時化成尖鉤,將談嶼臣心臟戳得千瘡百孔,偏偏又能從血裡面嘗到一絲甜。

  他眼都不眨緊緊看著她。

  「然後呢寶貝?」

  孟九軼拿起他的手掌,指尖輕輕地在他掌心,一筆一划。

  三個字連起來。

  談梔言。

  「你不是一直很遺憾想不起來妹妹的名字嘛,你媽媽親口告訴我,她的名字叫這三個字。」

  談臻實在是太喜歡太喜歡眼前這個小女孩了,她那個無法無天的兒子一年沒幾天在她身邊的,貼心這個詞和那滾小子半點聯繫沒有,離開時要抱他一下,他還嫌矯情。

  談臻夢想的女兒就是眼前這個小女孩的樣子,只坐在那就讓人想要把一切東西送給她,在小女兒快要出生的時候見到這麼漂亮的女孩,談臻覺得是上天的預兆,說明要給她福氣。

  她想打聽對方的名字家庭,然後上趕著做她乾媽。

  但孟九軼還謹記孟音彤說的,不能和別人搭話。

  孟九軼一個勁搖頭,就是不說,只看了眼談臻隆起得很明顯的肚子。

  「你在看什麼,在看她?」

  孟九軼想到懷過孕的莫如月,「懷孕會很辛苦嗎?」

  「有一點,不過想到有個漂亮寶寶即將出來,期待就會變得越來越多。」談臻拿過她的手,輕輕放在肚子上,「談梔言,漂亮姐姐在和你打招呼,你感覺到了嗎?」

  孟九軼手掌貼合的位置突然動了一下。

  她感覺到了。

  「談梔言,梔子花的梔,言語的言,很好聽的名字。以後你就能想起來,你媽媽當初給你提及妹妹名字的時候,清清楚楚是這三個字。」

  她手指輕輕在他手掌滑動書寫,輕微的癢意穿過談嶼臣的手心皮膚,絲絲縷縷的梭進他的心臟。

  他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看著她身上所有他喜歡的地方。

  一滴濕潤悄無聲息砸落,繼而越來越多。

  他不相信什麼救贖這回事,不然當初痛苦快要死的時候,毫無回音,是他自己日夜熬過來的。

  可上天總是會意想不到打碎他的傲慢和嗤之以鼻,告訴他。

  有。

  只是你要等。

  有水滴都滴落到孟九軼臉上了,她要捧著他的臉細看,談嶼臣卻扣住她的後腦勺,猛地吻了下來,舌頭鑽進她的嘴裡,用力地咬。

  仿佛要把一腔橫衝直撞熱烈和情感統統讓她感知到。

  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彼此的口腔,孟九軼被咬得皺緊眉頭,卻任由他咬。

  近距離的對視,他眼裡的痛如同潮漲翻湧,孟九軼看著看著,像是被射了一箭,眼淚翻湧,慢慢哭了出來,直至嚎啕哽咽。

  「弄痛了是不是?」

  談嶼臣像弄哭心愛姑娘的毛頭小子,手足無措捧著她的臉擦淚。

  「不哭了寶寶,不哭,是我不好。」

  孟九軼搖頭,哭得連話都說不全,「我只是恨自己沒用....如果我當時再隱秘一點.....如果我當時聽到這些不是急於想跑,沒讓他們發現.....我是不是能救你媽媽和外公。」

  是她蠢,是她心理素質太差了。

  如果當時她再長大一點,再經事一點,結果會完全不一樣。

  只差一點點,她就能讓他這輩子不用承受失去至親的痛苦。

  「不是這麼算。」

  談嶼臣指腹輕輕抹掉她的淚,「孟九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慶幸你當年能活著,當年那個還不會保護自己的小女孩跑得那麼用力,跑過了山坡和水汀,哪怕被人摁進水裡想殺他,也頑強撐到了有人來找她的時候。」

  「她努力活著,活過了其他人處心積慮想要殺她的時候,活過了朋友離去最痛苦了至暗的時候,活過了一年又一年的孤獨,活得那麼好到我跟前,讓談嶼臣以後不用再體會行屍走肉。」

  「孟九軼,不管早或晚,我註定是要遇到你。」

  孟九軼聽懂他的後半句,也必定會愛上你。

  她心頭最最悔恨的那塊缺失被他用另外的方式彌補,而她在這麼多年後陰差陽錯重新拾起過去,填上他最最遺憾的地方。

  她挺遺憾不能當年認識他,又多慶幸現在碰上他。

  一聲嗚咽瀉了出來,孟九軼用力咬上他的唇,不過半秒就被談嶼臣反客為主撬開她的齒關,吮得彼此都在哆嗦,他吻她額頭,臉蛋,耳垂,吻她耳後的那顆小痣,吻得她渾身哆嗦。

  房內漸漸升溫,在這個吻要失控的時候。

  談嶼臣的電話響了。

  是周從謹打開的,孟九軼推搡他接。

  談嶼臣埋在她頸後平息呼吸,然後接在耳邊,聲音還帶著粗啞。

  「爸?」

  周從謹:「聽你聲音不對勁,感冒了?」

  「沒事,只是有點發燒。」

  他謊話說來就來,目光還滾燙地盯著身下的她,仿佛在琢磨著怎麼吃。

  什麼人啊,孟九軼輕輕別過臉。

  「還記得上次你在別墅和我聊過的事情嗎?c4不是什麼人都能夠碰得到,當年談淵父親的合作夥伴因為生意往來幫英國軍方運送過一批。」

  談嶼臣垂下眼,毫不意外。

  「我正要去英國找他。」

  殺了他更為合適。

  不過周從謹隨之道:「我本打算用正規手續讓他回國,但據敘利亞那邊傳來消息,他在談生意的時候,於前幾天發生意外已經去世。」

  --

  晚安

  第211章 喜歡死了

  「根據法醫鑑定報告,談正桀先生的頭部和胸部出現明顯淤血斑,屍體解剖後發現頸部組織挫傷,頸部軟組織下有明顯於痕,頸椎骨折,頸部軟組織和頸椎骨折為致死原因。」

  「通過現場勘察,於2月27日發現談正桀先生屍體位於酒店套房,周圍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室內也未發現其他可疑物品,而他所帶的保鏢在他到達套房後,一直守在門外,稱除了客房服務外沒有其他的人入內,初步判定系仇家尋仇。」

  停屍房內,警察言明當日情況,有兩個翻譯在轉述。

  談嶼臣站在一旁,低眸垂視著這具已經有屍斑的屍體,眸底恍若深不可測的寒潭。

  談正桀這輩子貪生怕死,在英國的別墅請的保鏢不下五十個,安保系統裝了不知道多少套,他為了做大生意黑道不知道往裡踩了多深,能有今天是自作孽不可活。

  可他欠的遠遠沒還完。

  談嶼臣就這麼垂眼看著,面無表情,直至手腳冰涼,冰霜凍住睫毛,眼裡再不起波瀾。

  九州已經有春暖花開之勢,敘利亞的二月卻仍舊天寒地凍,出來的時候,過分好的陽光將從頭照到尾,她坐在車裡,遠遠對他彎起唇,睫毛根根綴著金光。

  談嶼臣的周身這個時候才開始融化。

  還沒上車就迎來了不速之客,談正桀的死除了通知他那些私生子外,大兒子已經進了監獄,最先知道的當然是名義上的三兒子談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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