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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再未逗留,推門而去。

  第31章 截殺後面的事幾乎呼之欲出。

  此時的謝長離剛從獄中出來。

  相較於提察司從前碰到的那些硬茬子,這董立雖有些狡詐,卻實在算不上硬氣。戳破董立暗藏的僥倖對謝長離來說輕而易舉,從昨夜至今晨,無需動用太狠辣的刑訊手段,董立就已招了個乾乾淨淨。

  鹽務的事上姜盈川自然跑不掉,連同那些帳目,都已在緝拿董立時由提察司的人手迅速封存。

  此外還有許多旁的。

  辦案久了,抽絲剝繭順蔓摸瓜對提察司的人而言幾乎是本能。董立招供的所有事情里,或深或淺的,牽連出了數位可疑之人。這些人盡數被列出來,待董立招供殆盡,謝長離便帶了林墨和熟悉揚州情形的部下推敲商議,而後圈出了關鍵人物。

  此刻他匆匆出門,便是奔著捉人去的。

  天還未大亮,街市上尚且安靜,除了一些攤販早起準備待會要賣的早飯之外,旁人似乎都還在沉睡。

  謝長離一行策馬如飛,很快找到了起首的兩人,以事關要案,須單獨查問為由,將人帶去了提察司在揚州的小官署。

  及至第三人,卻平地起了波瀾。

  那人官職品級很低,手裡頭管著的事情卻頗為要緊——關乎揚州採礦冶鐵的事。歷來鹽鐵都是朝廷極注重的要事,此人的官職雖不入流,明面上瞧著也無甚定奪決斷的權柄,但既攪進了這趟渾水,難保背後沒藏著大魚。

  謝長離找到那人時,他正在前往鐵礦的路上,乘著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倒是極為勤快。

  ——也不知是不是聽說了董立被捉的消息後心虛,大清早就想去礦上掩飾什麼。

  山道逶迤,這會兒幾無行人。

  謝長離一行鐵蹄如飛,既是循著蹤跡而來,遠遠瞧見那輛馬車,便夾動馬腹,欲迅速趕到跟前將人拿下。

  驚變便在此時驟然降臨。

  原本安謐的山道旁,忽而有數枝鐵箭破空而出,像是搶著機會在那兒守株待兔似的,隔著幾步的距離直奔那輛青帷馬車。那樣近的距離,利箭離弦後幾乎瞬間便可射中車裡的人,哪怕換成提察司的高手都未必能應付,何況只是個尋常人?

  只是瞬息之間,趕車人悶聲不吭地栽倒下去,連呼痛都來不及。

  車廂內也沒什麼動靜,唯有馬車被那強勁的力道推著晃了晃,篤篤作響之間,依稀可見鐵箭穿透另一側的廂壁,染了血跡。

  而道旁樹叢搖晃,分明是賊人意欲逃竄。

  頃刻變故,只在呼吸之間。

  謝長離心頭微震,知道是有人搶先來滅口,朝隨行的副手遞了個眼色,而後高聲道:「追!」

  那副手跟他的時日不短,無需言語便領會了意思,縱馬追上仍被馬拉著緩行的車輛,掀開帘子一瞧,見裡頭的人早已氣絕,沒半點救回的可能,神色驟然陰沉。而另一邊,謝長離等人在靠近行兇處後,已然棄馬躍上山坡,在崎嶇的荊棘叢中追兇。

  兇手其實不多,僅兩人而已。

  看方才地上的情形,是各自執兩把弓。弩躲在道旁灌木叢里,悍然滅口。

  那兩人的身手卻很好。

  哪怕被成群的提察司高手追著,兩人也分毫不亂,逃跑時頗有章法,分明曾久經廝殺。且他們身上似都穿了極上等的軟甲,提察司那位箭手的數枝利箭從後呼嘯射去,雖都射中其脊背大腿,卻仿佛並未有太大影響,甚至有兩支箭分明已射到脊背,卻未能穿透衣衫。

  ——既是相隔太遠力道漸弱之故,也是因軟甲材質極佳。

  這樣好的軟甲,哪怕是提察司都沒有幾件。

  亦可見這兩人的來路。

  謝長離眸色稍暗,情知那幾箭未必能影響對方的腳程,問過近處地形之後,當即下令將人手分成三路包抄。

  那兩人顯然也不願多做糾纏,仗著有軟甲護體,卯足了勁往前逃。因對方占了先機且彼此身手不相上下,謝長離追了許久,才將百餘步的距離縮至十餘步,而此時,旁的下屬腳力不及,已被落在遠處,唯有他和林墨緊緊咬著。

  但此時的情勢已頗明朗。

  只消他和林墨能追到跟前,便有取勝之機,何況後面還有援手,拖住片刻就能讓對方寡不敵眾。遠處還有等著合圍的守兵,順著山道追下去,必可將其生擒。

  朝日初升,清寒的風漫過山間。

  四人的身影鬼魅般掠過,疾追緊咬,漸而靠

  近。

  那兩人顯然知道前路布了伏兵,順著易於逃竄的山道難以逃命,眼瞧著謝長離和林墨逐漸靠近,逕自換了方向,往山道東南邊跑去——那邊儘是峭壁懸崖,稍有不慎便無生還之機,謝長離今日帶的人手有限,並未在那邊布防。

  謝長離焉能猜不出他們的意圖?

  但他在提察司待了數年,還是頭回碰到這樣的硬茬子,既有精甲護體,又有這般強勁的腳力。整個提察司里,追蹤時能跟他和林墨比肩的人數得過來,即便是皇帝的親衛禁軍之中也少有這般好手,算來算去,這兩人的來路幾乎呼之欲出。

  風在耳畔呼嘯,腳下步履如飛。

  聳立的懸崖已在不遠處。

  那兩人雖是奔著絕路而來,真到了雲海茫茫的懸崖之畔,腳底下多少有了點遲疑。而這掙扎的間隙里,謝長離和林墨已然縱身趕來,手中劍鋒森寒,直取對方要害。

  對方被迫拔劍自守,踩著懸崖的邊緣兇險交鋒,步步後退。

  已經無路可逃,遠處還有追兵趕來。

  一旦落入提察司手裡,要面對怎樣的境遇,可想而知。

  那兩人終是下定了決心,仗著有精甲護體,拼著背後遭利劍所創,竟自縱身而起,手中劍鋒轉向峭壁,迅速跌落下去。看那架勢,分明是想尋個有力的地勢,以劍鋒緩衝力道,在絕壁間求個逃命之機。

  謝長離劍鋒撲空,遽然收手。

  清晨的山間起了大霧,封住他的視線,耳畔唯有山風陣陣,也無從分辨那兩人的去處。

  他罕見地追兇失手,臉色極為沉肅。

  林墨咬牙切齒,恨恨道:「真是難纏得很!要不是有那軟甲護著,早就射成刺蝟了,哪還有他們逃命的機會!」

  「好在最後交手了。」謝長離望著茫茫的霧,側頭道:「能看出來路嗎?」

  「有點熟悉,但不敢確信。」

  「恆王府的路數,對不對?」謝長離比他篤定得多,「跟我交手那人,像是彭野。」

  彭野,一個極為熟悉,卻少有人知的名字。

  那是恆王身邊最得力的暗衛。

  或者說,殺手。

  林墨方闊的臉上再也難掩驚詫,「真是他們?屬下只是覺得像,但總不敢確信。若主君交手的那人真是彭野,他們有那般寶物,還能逃出咱們的追殺,也就不奇怪了。」

  畢竟,恆王能跟先帝較量半生,到如今仍巋然不倒,手底下自是高手雲集。

  他最器重的暗衛,是能與小皇帝的親信比肩的。

  好在交手後猜出了身份。

  有了這線索,後面的事幾乎呼之欲出。

  如此算來,今晨這一場較量倒是比他預料的還有收穫。

  謝長離未再逗留,情知這點人手到懸崖下也未必能搜到什麼,便仍回原處,替那小嘍囉收了身體,仍去緝拿旁人。

  ……

  將近晌午時分,涉事之人盡已緝拿。

  沒了彭野滅口阻攔,姜盈川即便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也沒半點兒法子,只能眼睜睜看著謝長離將人挨個捉進去,卻束手無策。

  謝長離倒也沒急著找他。

  畢竟是通判,不好隨便動的。

  反正情勢漸而明朗,姜盈川先前跟沈從時暗通款曲的事,姬臨風那邊已然查實且拿了鐵證,如今彭野為他出頭,足見此人明為沈家爪牙,實是恆王府的走狗。這種人哪怕捉拿到京城,也會有人暗裡保著,而姜盈川不知彭野身份泄露之事,必存僥倖之心,跑不到那裡去。

  謝長離自然無需鬧得太張揚。

  審問的事交由下屬去辦,他這些天頗為勞累,如今稍稍得空,便先回客棧歇息了一宿。

  翌日前晌,帶蓁蓁出了官驛。

  來到揚州已有數日,他始終瑣事纏身,回住處歇息的時間都不多,更別說帶蓁蓁重溫故土了。如今總算得空,便依著蓁蓁的心思,先去虞家舊宅走了走。

  隔了數個季節,宅中的花木一如舊時,只是少了花匠修剪,甬道旁有草木旁逸斜出,亦有淺草從石縫冒出,頗顯凌亂。屋舍也都是封著的,近乎整年的風雨過後,封條上的字跡已淡了許多,被風吹過後,或是裂開或是脫落,蒙著一層灰塵。

  緊掩的門窗內,貴重器物多已被查抄,清涼樹影掩映下格外顯得安靜幽冷,不復昔日的溫暖笑語。

  蓁蓁的指尖拂過桌上落灰,忍不住微微顫抖。

  謝長離抬手,輕輕按在她的肩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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