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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這份幽雅中也投著些詭異。

  比如說這深夜半開的院門。

  比如說整座小院中除了他們三個不速之客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第78章 宋秀才與人私奔了?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噯。」在宋宅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江聽晚一無所獲地從堂屋走了出來。

  這真的有些奇怪了,大晚上宋秀才不在家呆著能去哪裡呢?

  「看起來像是臨時有事出去了,」時覓摸了摸桌上的茶水,入手冰涼,「走的有點匆忙。」

  半開的院門,桌上放著盛滿茶水的茶盞,似乎都在等房子的主人回來。

  這座宋宅處處都透著詭異。

  一陣晚風吹過,牆角竹影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虞美人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愈發鮮艷。

  江聽晚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挪動著腳步躲在了時覓身後。

  「既然已經來了,不如我們再等等,」段灼徑直在石凳上坐了下來,「興許一會兒這位宋秀才就回來了呢?」

  江聽晚悄悄動了動指頭掐算宋秀才的下落,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無論是城裡還是海溪附近,都沒有他的蹤跡。

  就像之前尋找花兒的時候一模一樣。

  「別擔心,」時覓感受到江聽晚的不安,按住她的肩膀道:「我在的。」

  雖說江聽晚如今已經恢復了閻羅王的身份,大部分時間不需要時覓的保護,但聽到這句話心裡的煩躁還是去了大半。

  夏日晝短夜長,三人就這麼在宋宅面對面坐了一整夜。

  江聽晚中間困意上涌沉沉睡了過去,再睜眼的時候明晃晃的日頭已經掛在了腦袋上方。

  「他還是沒頭回來啊?」她揉著眼睛坐起身,雖然實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段灼和時覓不約而同地搖搖頭。

  「江掌柜一夜好眠,」段灼打開摺扇一下一下扇著,戲謔地笑道:「倒是苦了我和時兄,枯坐一夜,一無所獲。」

  江聽晚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到段灼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比不得段大人能者

  多勞,只是這兩天一直和我們廝混在一起,大人又一表人才,城中愛慕者不知凡幾,若是傳出去,我這雲水間怕是開不下去了。」

  「這個江掌柜倒是可以放心,若真的有消息傳出來,本官自當澄清,」段灼哈哈一笑,眼波在江聽晚和時覓之間轉了一圈,「不會壞了你和時兄的好事。」

  江聽晚畢竟是個姑娘家,一席話說得她臉上紅了一片,張開嘴想懟回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後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腳。

  「好了,如今看來這笛聲與宋秀才有著密切聯繫,如今他又不見蹤影,」時覓見狀將話題扯回正事,「我們還需回去從長計議才好。」

  「時兄所言甚是。」段灼立刻藉口,又含笑看了一眼紅著臉也不忘瞪自己的江聽晚,搖著摺扇率先踏出了宋宅。

  三人走到巷口的時候看到一個老漢正躺在竹椅上乘涼。

  江聽晚心中有了計較,走到老漢面前俯身蹲了下去。

  「大爺,」見老漢還是一動不動地閉目養神,她提高音量又喚了一聲,「大爺。」

  老漢還是沒有反應,只是口中輕聲哼著小曲,手裡還一下一下打著節拍。

  江聽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湊到老漢耳邊大聲嚷道:「大爺!」

  老漢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有個姑娘的臉懟在自己面前,嚇得他往後一縮,「啊?」

  「和您打聽個事兒,」江聽晚指著宋宅的方向問道:「巷子裡面宋家您知道嗎?」

  「送嫁,誰送嫁?」老漢坐起身,渾濁的眼睛看了左邊看右邊,「沒聽說今兒有人要成親啊?」

  誰說成親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家,」江聽晚衝著宋宅的方向用力指了指,「就是秦桑巷裡的宋秀才,您認識他嗎?」

  老漢眼睛睜得更大了,「送菜,今兒有人要來送菜啊,是成親那家要開席宴客嗎?」

  江聽晚看著眼前有些興奮地老漢,覺得腦袋有點疼。

  旁邊院門中有個中年婦人聽到動靜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江聽晚和老漢大眼瞪小眼,朗聲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江掌柜。」

  江聽晚聞聲看過去,那婦人倒是有些面熟,卻是叫不出名字來。

  「我以前去雲水間打過酒,與掌柜的見過一面,」婦人看出江聽晚疑惑的眼神,含笑解釋道:「我家公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有什麼話和我說就是了。」

  原來是雲水間的熟客,江聽晚與婦人見禮後問道:「不知嬸子可與巷子中那位宋秀才相熟?」

  「相不相熟的倒還好,只是不知江掌柜打聽他是做什麼?」婦人上上下下打量江聽晚,眼中有些疑惑,「莫非...是要與他家做親不成?」

  江聽晚被問的一愣,做親,做哪門子的親?

  「對對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段灼率先反應過來,迅速接口道:「我們來此就是為了要做親的。」

  話剛說完段灼就感覺到四道涼颼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突,摸了摸發涼的後脖頸子向後退了一步。

  江聽晚收回想要刀人的目光,又看了眼好奇打量自己的婦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做出一副羞澀的表情。

  「為何要想不開與宋家做親,」婦人上前拉住江聽晚的手拍了拍,「聽嬸子一句勸,嫁誰都莫要嫁宋家,不是什麼好人家。」

  「縣令大人自然沒得說,我看這位小哥也是人品貴重,都是良配。」

  段灼使勁晃著腦袋,結果用力太大晃得自己頭暈,身體一歪撞在了時覓身上。

  江聽晚不解地抬起頭,聽出婦人的話似乎其中是另有內情,「嬸子這話是怎麼說的?」

  中年婦人張開嘴想要繼續往下說,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看了眼段灼,把話咽了回去。

  段灼作為海溪縣令自然城中人人識得,他也意識到自己這張臉太過於醒目,訕訕笑道:「我想起來府衙里還有要事,做親之事就不陪了,你們好好聊,好好聊啊。」

  說完踏著四方步離開了秦桑巷,走到巷口的時候悄悄回頭衝著時覓使了個眼色。

  見段灼離開了,江聽晚眼露委屈地衝著婦人眨了眨,「這宋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嬸子看在都是女人的份上,好好和我說道說道。」

  婦人看著江聽晚可憐巴巴地模樣,心中一軟鬆了口,「那好吧,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們隨我進屋,我慢慢和你說。」

  進屋後婦人給兩人倒了涼茶,將兒子趕到院子裡玩耍,這才在對面坐了下來。

  「要說這宋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宋秀才名喚行雲,是家中獨子,父母自是對他千嬌百寵,」婦人在秦桑巷住了幾十年,說起宋家來頭頭是道:「教導他識文斷字,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前些年還考了秀才,我們都說他將來是要有大造化的。」

  江聽晚聽著婦人將宋秀才,啊不,應該是宋行雲夸的天花亂墜不為所動,要是她所料不錯後面應該會有「但是」兩個字。

  「但是,」不過其然婦人說到這裡語氣一變,「這宋行雲有個愛紅的毛病,最喜歡和女孩子們廝混在一起,之前他父母在世的時候還能收斂一些,去年老兩口患病相繼撒手人寰,這小子就再也沒人能管得住了。」

  「成日裡流連勾欄瓦舍將家裡的銀錢揮霍殆盡,沒錢了就在樓子裡給姑娘們寫詩填詞混口飯吃,哎,真的是沒法說。」婦人說到這裡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

  江聽晚和時覓沒想到這位宋秀才竟然是這種作風,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可偏生他又長了一副好麵皮,哄得城西好幾家的姑娘都對他念念不忘,光是過年期間來說媒的媒婆都差點把宋家的門檻踏平。」

  「嬸子就沒和那些來求親的人家說過這些事?」江聽晚忍不住問道。

  「起初也是說的,但是有什麼用呢,沒人領情就算了,還平白落一身埋怨,」婦人很是無奈地一攤手,「都覺得自己是可以讓浪子回頭的那個人,要不就說我兒子平庸找不到媳婦,說我嫉妒旁人,哎,城中有名的劉媒婆也曾到宋家說媒來著。」

  江聽晚聽到「劉媒婆」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登時一亮,「劉媒婆來過?嬸子你可還記得什麼時候來的?」

  婦人有些奇怪江聽晚有此一問,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約莫是...三四天前吧,正午的時候來的,還是我和她說宋家沒人這才走的。」

  三四天前,江聽晚心裡盤算了一番,差不多劉媒婆就是從宋家回去後便昏迷不醒了。

  聽段灼說劉媒婆昏迷前是要給顧家姑娘說媒的,保不齊說的就是這位秀才宋行雲。

  還有盧家姑娘繡的垂茉莉和宋家窗台放的花幾乎一模一樣,加上婦人的話,不像是巧合。

  眼下劉媒婆和顧姑娘、盧姑娘先後不省人事,看來與宋行雲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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