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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柏煊偏過頭去,不讓紀國強看清他眼裡的情緒。

  他不希望讓對方覺得他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極難克制。

  他說:「爺爺,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向您伸手要過什麼,這麼多年,兩個叔叔再怎麼肆無忌憚我都能忍則忍,不能忍也忍,可為什麼……」

  「為什麼我只是想要娶一個自己心愛的人,就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很過分嗎?」

  「難道您有了一個新的孫子,我這個舊孫子您就一點兒都不在乎了……是嗎?」

  第99章 月亮與六便士26「我看誰敢動她!」……

  一直以來,紀柏煊從未在這個不像「家」的家裡感受到哪怕一點兒親情,人心隔得何止是肚皮,簡直十萬八千里。

  除了姓一樣,他找不到任何自己和他們這些人的關聯。

  氣氛壓抑到極點,劉媽捂著胸口退回到廚房裡,給這爺孫兩人騰出地方。

  紀柏煊說完以上,再沒開口,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傾身去盛了碗湯。

  紀國強抬頭,伸手去接。

  紀柏煊沒將湯碗遞上去,反而擱到自己面前,漫不經心拿起湯匙往自己口中餵。

  「柏煊……」紀國強愣了愣,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紀柏煊的

  比唇舌上的公然反抗還要有殺傷力的,是他此時此刻的漠然和無視。

  他無視他這個爺爺,腰挺得筆直,雖然坐的是客位,但分明端的是主人的架子。

  紀柏煊沒抬頭,聽到紀國強這樣叫他,應了聲。

  「您還有什麼話要說的麼?」

  「不是我,」紀國強舔了舔唇,自己起身去舀湯,「你難得回來一趟,一張口就是像你爺爺興師問罪,你不覺得自己太過無禮?」

  紀柏煊無視掉他後面那句話,點點頭,「不是你,那就是我二叔了。」

  「事情不是我做的,至於是不是你二叔,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紀國強嘆口氣道:「我是年紀大了,可是腦子一點都不糊塗,詆毀你的名譽必然連累集團股價下跌,而且……」

  「煽情的話就不要說了。」

  紀柏煊看了眼手機,「六點十八分,給你五分鐘時間,和二叔最後再通一次話吧,晚了……有話恐怕也只能托律師轉告了。」

  「你什麼意思……」紀國強一口湯嗆在喉嚨里,側過身去彎腰,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紀柏煊冷冷地看著他,連一張紙巾都沒有遞。

  他做不到像紀遠軍那樣偽善,裝模作樣一輩子,對著自己的家人也全是算計。

  紀柏煊向來是連裝都懶得裝一下,對誰都是冷冷的。

  「我沒什麼意思……我猜二叔今天過來是來找您說他那個小兒子的事兒,正好,我現在就表個態,這孩子,紀家不認。」

  上回赫惟無端提起周曉,紀柏煊為防萬一找人調查了一番,才知道她竟然這幾年一直待在國內。

  奇怪的是,周曉在戶籍體系里顯示的是未婚狀態,但卻已經有了一個四歲的孩子。

  孩子的名字,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嚇一跳。

  紀柏予。

  再往深了去查,周曉和紀遠軍這些年的婚外戀請實在算不得密不透風,之所以一直瞞得這麼好,不過是紀遠軍這人平日裡擅長偽裝,一直精心維護著自己好丈夫好兒子的人設,身邊一直沒有那麼多人關注他、懷疑他。

  那個也有可能是,這兩年紀遠軍的原配重病,他逐漸淡出集團業務管理,一心回歸家庭,沒有人會把他往那麼壞的方向上想。

  紀念家居在紀遠軍任總經理時一直穩定盈利,到紀柏婭接手以後才出現虧損情況,一開始紀柏煊並未懷疑到他身上,直到赫惟幾次提出疑問,他才意識到多種可能。

  誰知道查了他的資產,還是漏了一手。

  怪不得他侵占的那些資產一直查無所蹤,原來是外面還另有一大家子要養。

  「周曉和我二叔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紀柏煊當時問的含蓄,中間省略了一個「搞」字。

  簡胤淮輕哼了一聲,說:「應該是從她到你身邊開始,你二叔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了,可能人姑娘一開始傾心與你,對你二叔沒動那層心思,結果你不要她,人可不就黑化了嘛,她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莞莞類卿。」

  「滾。」紀柏煊當時只覺頭疼,不止為那個從天而降的孩子。

  但這就是現實,紀柏煊並不驚訝。

  紀國強顯然沒料到紀柏煊會來這樣一句,他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又是出於什麼身份說的這句話。

  「紀家認不認,還輪不到你說了算吧?」

  他平止住咳嗽,將椅子往邊上推了推。

  紀柏煊依舊在平靜地喝湯,伸手招呼劉媽,「還有飯嗎,今晚我就不走了,沒有的話您給我下碗麵條也可以。」

  他手背擦過桌布的邊沿,撣了撣一塵不染的襯衫袖子,將左手撐在桌面上,撐起半邊臉。

  「五分鐘到了,爺爺您請自便。」

  不過片刻,家裡的座機想起,劉媽接完一臉慌張地走過來,「不好了不好了,先生剛才在醫院被警察帶走了……」

  紀國強眼神立即向紀柏煊投射過去,帶著些難以置信。

  「你這是大義滅親!你這孩子!」

  「所以,只許他惡意造謠我,不允許我還手是麼?難

  道輩分在您這兒是免死金牌?」

  「二叔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眛了多少錢,您知道嗎?」

  這樣的詰問,紀柏煊自知得不到答案,但沒關係,等檢察院那邊調查清楚,這個問題就會有答案了。

  紀柏煊不急不緩地動筷子,半冷的菜,他吃的津津有味。

  半晌,才又想起來什麼,對紀國強道:「新加坡的分公司,前幾天走了兩個主力,那邊有些頂不住,我打算讓三叔明天過去主持大局。」

  「豈有此理!你這是想做什麼?」

  紀國強這下才終於慌了,他伸手一揮,氣的將他手邊的一隻琉璃碗碰掉。

  碗落地,碎成幾片,劉媽下意識上去扶住紀國強的肩背。

  紀柏煊沒抬頭,手裡的筷子紋絲未動,也不言語。

  此後的每一頓飯,皆是同樣的氣氛。

  -

  紀柏煊沒再去公司,經由秘書小羅的手向董事會提交了書面的辭職申請。

  不肖紀國強自己動手,他主動離開不就行了?說來說去不過就這點威脅他的手段,什麼公司、財富、名聲,他們以為他離開了紀氏就一文不名嗎?

  經歷過上次短暫的降職,董事會另外幾位長輩,以及公司里的一些元老們,多多少少都有所察覺:不是他紀柏煊離不開紀氏集團,是紀氏離不開他紀柏煊。

  紀遠兵和紀遠軍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他現在總算有了些自己的想法,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加之紀柏煊本就看重紀柏婭,紀遠兵只是看上去沒腦子不是真的沒腦子,董事長的位子是紀柏煊來坐更有利於他還是紀遠軍,他心知肚明。

  紀柏煊累了,眼下他的首要任務是保護赫惟,至於公司……他倒要看看,他不在公司里坐著,這股票究竟是漲還是跌。

  方瓊眼看著這家裡的人越來越少,偌大的四合院,到最後只剩下她們三個人,而這對爺孫又幾乎是從早到晚都不說話,這讓她越發感到慌亂。

  紀遠軍進了看守所,紀遠兵攜同妻子一起去了新加坡,看紀柏煊的意思,這樣的現狀一時半會兒不會有變。

  紀柏煊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裡,外面暑氣正盛,他就坐在主廳的沙發上,捧著本書逐字逐句地看,是難得的悠閒樣子。

  紀國強待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從早到晚開著電視,只有吃飯時才會出來。兩人相視一眼,相對無言。

  直到第五天晚上,紀柏煊終於出了趟門,方瓊追出來問他自己能不能把程似錦叫來陪她,紀柏煊抿抿唇,「不必,我一會兒帶個人回來,家裡自然就不冷請了。」

  約莫一兩個小時後,紀柏煊的車子回來,從他車上下來一人一狗,遠遠的,方瓊看到燈下一抹倩影。

  「媽,這是赫惟,我女朋友。」他正式介紹道。有名有份。

  赫惟頷首,叫了聲「阿姨」,跟著紀柏煊照直往裡走。

  不論外界議論聲再嘈雜,他和赫惟從來不是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紀家的門,她以後想入便入。

  熱搜撤下以後,之前那些看過八卦的吃瓜群眾嘴巴還在,北城圈子裡對赫惟的討論聲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金錢可以決定網上的輿論走向,卻無法侵入到中國十四億人的生活中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事實打臉所有人。

  赫惟是第一次走進這座院子,從前她心裡牴觸,是因為知道紀柏煊和在家裡人的關係一般,方瓊也不太喜歡她,她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他牽著她,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回他的家。<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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