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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洗手間外面。

  赫惟從女洗手間出來,而程茗剛好要進去。

  還記得幾年前,就是在這裡,她們打了一架。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兩人的緣起,就是一起被罰關禁閉。

  程茗笑了笑,問赫惟:「我今天這身兒還行吧,是不是又帥氣又不會搶舅舅的風頭?」

  赫惟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問他抽不抽。

  程茗當然沒有拒絕。

  任由赫惟幫他把煙點上,程茗背靠著白牆,腳來回擦過牆腳,留下一道道痕跡。

  幾米外的安全通道半開著門,一雙正欲往外邁的長腿突然間收了回去,退半步到身後的陰影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紀柏煊覺得今天的赫惟並不是真的開心。

  她還在為沒有人同意她和程茗的事情發愁嗎?

  紀柏煊腳尖碾在某一處,漸漸使力。

  他靜靜地等了一支煙的時間,然後眼看著赫惟離開,他跟在程茗身後走進男洗手間,最後問他一遍。

  「你們家戶口本現在就在我車裡,如果你想,我可以現在就送你們去民政局。」

  紀柏煊按在程茗右肩上的那隻手格外用力,不像是問詢,反而像是命令。

  程茗怔了怔,給出的反應是黑人問號臉。

  今天是紀柏煊的訂婚宴,就算要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該是今天。

  一個月多前的程茗或許不懂得這個道理,但現在的他懂了。

  紀家,梁家,還有酒店裡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他可不能搞砸他老舅的訂婚宴。

  到時候丟的是紀家的臉面。

  更何況,赫惟根本就不可能跟著他一起瞎胡鬧。

  赫惟不會願意嫁給他的,至少現在這個情況下她不會願意。

  程茗抬頭,「這事兒我們後面再議吧,上回是我喝多了,說話沒過腦子。」

  紀柏煊手裡動作頓住,「什麼意思?」

  程茗解開褲子拉鏈,「戶口本我現在用不上,你一會兒給我媽拿回去吧,還有那什麼房子我也不要,給我個機會,給我幾年時間,讓我自己努努力試試看,給我幾年時間,讓我試試看我不靠紀家、不靠舅舅你,能不能有出息。」

  如果可以,他想自己證明給赫惟看,他不是離開國安局就沒了安身立命的能力,他也想把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給他幾年時間,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男洗手間裡只有他們舅甥兩個,水聲響起,水聲停歇。

  紀柏煊偏頭看他,「你需要多長時間?」

  「三年,四年,最多不會超過五年。我今年二十五歲,到三十歲,如果我還不能獨立……」程茗認真想過,這個數字很客觀。

  「你打算讓赫惟等你到三十歲?」紀柏煊忘了所有的動作,手一直頓在那兒,握著空氣。

  程茗點頭,雖然他也覺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

  戀愛中的小情侶都很大概率堅持不了那麼多年,更別說她們現在是已經分手的關係。

  「我再最後問你一遍程茗!」紀柏煊捏緊拳頭,挽起襯衫袖子的小臂上青筋凸顯,「今天你帶她走,我保證有今天有我在,在場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攔得住你,包括爺爺在內!我就問你一句話,你今天帶不帶她走?」

  「她人已經走了,舅媽妝化好了,她回休息室拿了包就回去了,說是不留下來看你們的儀式了。程茗轉身去洗手,水龍頭水聲刺耳,紀柏煊耳朵突然耳鳴了一陣,等恢復正常,他人已經又一次走進了安全通道里。

  樓梯通向一樓,比乘電梯到酒店大堂要近上半圈。

  紀柏煊速度之快,甚至都沒打開手電。

  三樓到一樓,只有牆邊的燈牌亮著綠色微光。

  紀柏煊猛地推開安全通道的鐵門,環顧整個酒店大堂。

  沒有赫惟的身影。

  哪裡都沒有。

  紀柏煊後知後覺地摸向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彎腰喘了口氣。

  大概是命運捉弄,他總是晚那麼一步。

  晚一步回來,晚一步表白,現在又晚一步追出來。

  操。

  他低頭罵。

  伸手用力扯開頸間的領帶,重重摜在地上。

  他就一直那麼彎著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怎麼了老紀?」冷不丁地,後

  背被人輕拍了一下。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

  紀柏煊回頭,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就那樣撞進了他無措的眼裡。

  「怎麼了?」赫惟又問了他一遍。

  紀柏煊眨了眨眼睛,不答反問:「你沒走?」

  「梁律今天穿了高跟鞋,被你媽媽看見說了一通,我就把我的鞋子給她穿了,反正裙子遮住了也看不見。哎你說巧不巧,我和梁律,我倆的腳居然是一個碼子。」

  赫惟伸腳給他看,「好貴的這雙鞋,怪不得是好多人的夢中情鞋呢。」

  赫惟彎腰撿起紀柏煊摜在地上的領帶,伸手撲了撲灰,遞給他。

  「我剛才在樓上找了好半天沒找到電梯,走樓梯下來的,你別說,梁律說這鞋子穿著不累腳是真的,我抹黑下樓梯都沒崴腳,要不你和你媽媽說說,我再把鞋子給她換回去?我感覺這鞋子一點兒也不危險。」

  「好。」紀柏煊說。

  他伸手握上赫惟的手腕,拉她往電梯間走。

  電梯裡有一對挽著手的老夫妻,按的是「26」樓,應當是住在這座酒店的客人,這會兒正要回房間。

  赫惟往前挪了兩步,要去按「3」,被紀柏煊大力拉了回去。

  「不是三樓嗎?」赫惟疑惑。

  紀柏煊沒有說話,眼睛緊盯著電梯屏上顯示的數字,感受他的心臟也隨著這樓層的不斷上升而卡至嗓子眼。

  直到那對老夫妻出了電梯,赫惟終於意識到紀柏煊的反常,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第三次問他:「你怎麼了?」

  紀柏煊越過赫惟,按下頂層的按鈕,回過頭來對上她的眼睛。

  「你答應了程茗要等他是嗎?」

  他都沒有意識到,這聲質問里有多少不滿和委屈。

  「什麼?」赫惟沒有聽懂。

  紀柏煊捏住她手腕將人帶出電梯,「我問你,你是不是答應了要等程茗,也許三年,也許四年,也許六年,你答應了你要等他是嗎?」

  赫惟皺著的眉頭微微鬆開,大概聽明白了紀柏煊的話。

  她往後抽了抽自己的胳膊,脖子也往旁邊傾了傾,「對,我答應了要等他,所以呢?」

  赫惟覺得好笑,「今天是你和梁律師訂婚的日子,樓下一堆人等著你呢,你現在在這兒跟我發什麼瘋?」

  「為什麼?」紀柏煊死死捏著她的手腕,眼睛通紅地看著她,一遍遍問。

  「什麼為什麼?」赫惟甩不開他的手,越掙扎,他抓得越緊。

  「如果你可以等他三年、四年甚至更久,那為什麼我不可以?」紀柏煊盯著她的眼睛像狼,是從未有過的狠戾。

  「紀柏煊!」赫惟不再跟著他挪動步子,她的手好痛,被他捏的好痛!

  拜託,他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他的訂婚宴還要不要了?

  紀柏煊用力將赫惟往走廊深處扯,扯不動,他三兩下便沒了耐心,一隻手緊緊拽著她,另一隻手去掏手機。

  「你現在帶著房卡上頂樓來,隨便哪間房,你一個人、親自拿著房卡上來,別問那麼多,照我說的話做!」

  紀柏煊掛了電話,乾脆利落地將手機砸向地面。

  「砰」地一聲,手機屏幕立刻碎裂開來。

  「紀柏煊你瘋了!」赫惟伸手捏住自己的衣領,下一秒身體騰空,她被紀柏煊單手扛上了肩膀,帶進了安全通道的陰影里。

  他的唇重重壓上來,死死咬在她唇瓣上。

  赫惟拼命推他,卻始終都推不動。

  那一口,紀柏煊咬出了血腥味。

  心裡咯噔一下,鬆開她,才發現那痛感是自己從自己唇上傳來的。

  是他反被赫惟咬破了唇。

  「你別過來。」赫惟拿手背擦了擦嘴,眼神憎惡地移開。

  「回答我,」紀柏煊把她脖子扭過來,迫使她在微弱的光線里與他對視。

  「為什麼現在可以等他,當初不可以等我?」紀柏煊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惟惟。」

  「感情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和不公平,紀柏煊,你就快要結婚了,現在你和我這樣拉拉扯扯,你覺得對你的未婚妻來說公平嗎?」

  虧她還操心去勸梁媛以後不要出軌,簡直了!

  「沒有未婚妻了,也沒有訂婚宴了赫惟。我今天就告訴你,這個婚我不訂也不可能結!你回答我的問題赫惟!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程茗?到底是為什麼?!」他搖晃赫惟的胳膊,質問她。

  他的聲音逐漸小下來,喃喃道:「我甚至為了讓爺爺同意你們,我主動提出來聯姻,我甚至剛才還發自肺腑地想讓他帶你走……我訂這個婚都是為了你你知道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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