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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骨蝕者,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轟——」

  短短几秒內,不由自主極速前進的骨蝕者,正好撞上子彈。

  一場華麗的遠攻,以一發子彈單殺一隻骨蝕者收尾!

  無人創下這樣的戰績,短短十分鐘內擊殺了兩隻骨蝕者,並且近攻遠攻都無短板,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只有安鶴知曉,她看起來毫不費力的擊殺,背後費了多少苦心。每一次冒險都在刀尖上跳舞,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牽引了眾人的視線,成功讓所有人都忽略了後方。

  後方,換回紅衣的骨銜青如鬼魅一樣鑽出了殼膜的豁口。

  沒有人發現她,除了安鶴。

  安鶴拉起灰色麻布遮掩口鼻,然後帶著緹娜快速沖向聖君。

  這一次,竟然有人開始伸手接應她。

  安鶴很快站在裝甲車前方,她終於近距離見到了塞赫梅特。這位執政者比視頻里看到的更為凌厲,她被安鶴引起了興趣,那雙如虎如豹的眼睛驀地睜開,緊繃的顴骨與沉穩的肩膀形成一個審視的姿勢,精明而又危險。

  安鶴隱去了所有的攻擊性,抬起了頭。

  「一個叫,羅拉的人,讓我把她帶來給你。」安鶴說話的聲音非常緩慢,不合理地斷句,遲鈍,並且不包含任何感情,重述著早已和骨銜青對過的台詞。

  有些疑心病比較重的士兵朝她舉起了槍,而安鶴望著塞赫梅特一動不動,對那些槍枝置若罔聞,一點防禦的動作都沒有。

  這樣稚嫩的反應,又讓眾人覺得,眼前站著的和剛剛一舉擊殺兩個骨蝕者的,不是同一個人。

  「羅拉,她人呢?」塞赫梅特同樣不帶感情地問。

  「我們被襲擊了,在荒原上,走散,她應該死了。」安鶴沒有多說,她不知道塞赫梅特的能力,現在也不是陳述的時候,說得越少越好。

  塞赫梅特當然要問個清楚。

  但是,就在她們談話的時候,人群中有人驚恐地大喊一聲:「骨銜青!在那裡!」

  骨蝕者的危機還未全面清除,現在又出現一個搗亂的骨銜青。眾人看到骨銜青兩三下翻上了一隻骨蝕者的骨架,單手抓著如同鯨骨一樣的肋條,和眾人招手。

  她張揚的發尾和髮帶一同在風中飄揚,不加掩飾的笑意充斥著瘋狂,比剛剛出現的安鶴還要引人注目。

  遠處和骨蝕者纏鬥的閔禾,只花了一秒鐘思考,便立刻掉頭沖向了骨銜青的方向。

  她必須,活捉骨銜青交差!

  安鶴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骨銜青,臉色很明顯地發生了改變,然後她轉過頭來,讓緹娜自己靠著裝甲車站好,握著聖劍就往外走。

  這點細微的變化當然沒有逃過塞赫梅特的眼睛,這位聖君好奇地問:「你認識她?」

  「我好像見過她。」安鶴茫然地回答,「我從箱子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把我,丟在荒原。」

  塞赫梅特非常輕微地蹙眉,她短暫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指向骨銜青:「她是個很危險的人,我的敵人,你可以幫我個忙嗎?」

  安鶴聽出塞赫梅特的語氣里,隱晦地帶了一絲勸誘和試探。

  「什麼?」安鶴眨了眨眼睛。

  「抓住她。」塞赫梅特說,「或者,殺了她。」

  安鶴眼睛裡閃起躍躍欲試的期冀。

  和骨銜青打架?好啊!她最拿手了!

  她要讓這裡所有人看到,這片土地上,只有她能夠與骨銜青抗衡——這個令第一要塞無比頭疼膽寒的魔頭,是她忠實的對手、並肩的隊友,和相互利用的親密夢魘。

  安鶴沒有猶豫,丟下緹娜,大步奔向在黃沙上馳騁的骨銜青。

  此時的塞赫梅特做出了結論,這個被丟棄的神秘來客,好像真情實感的和骨銜青有仇。

  在天賦的加持下,安鶴比閔禾更快一步地追趕上骨銜青,她同樣不顧一切地攀上了骨蝕者的骨架,兩人站在兩層樓高上的怪物身上,互相對視。

  別人連靠近都不敢的怪物,這兩個人猶如在上方跳舞。

  發怒的骨蝕者開始狂奔,瞬間和追兵拉出好遠的距離,腳下傳來難以站穩的晃動,安鶴乾脆將聖劍插入後背的刀鞘,跨步踩在骨架上,以平地奔跑的姿勢跑向另一側。

  骨銜青微笑地看著她,挑釁般地招手。

  在即將接近的那一瞬間,安鶴跳起如猛獸撲向對方,以一個格鬥的姿勢絞殺目標。

  骨銜青說過吧,說她對戰經驗稀少,格鬥不過關。

  現在不一樣了。

  安鶴右腳尖蹬向骨架,高高跳起的一瞬,快速攀著骨銜青的肩膀,抬起的左腳繞過骨銜青的頭部,緊接著,後腿抬高,形成一個致命的環形剪刀鎖。

  只半秒,安鶴便倒掛攀住骨銜青的腰,以腿部力量和腿部核心試圖掀翻骨銜青,兩人的衣服緊緊相貼,讓對方屈服的戰意卻實打實地傳達給對方,下半秒,失去重心的兩人雙雙下墜。

  呼嘯的風聲短暫地掠過安鶴的耳畔,被炮火砸出淺坑的地面近在咫尺,就這墜地的短短瞬間安鶴也加以利用,抬手去拔背後的聖劍。

  「咔——」骨銜青預判了她的動作,無比精準地按住刀鞘,咔一下將劍插回了鞘。

  兩人終於側身落地,各自承擔了一半的衝撞。落地的那一刻,骨銜青貼著安鶴的耳廓,輕聲稱讚:「還不賴嘛小羊羔。」

  安鶴感覺到肩膀被砂石咯得生疼。然後是一股詭異的酥麻,像電流一樣從耳朵蔓延至全身。

  安鶴滾地起身,聳起肩膀蹭了蹭耳朵,然後去拔腰間的槍,骨銜青再度欺身上來,一個旋身踢飛了安鶴的槍柄。

  只剩一發子彈的槍枝掉落在遠處,無人掌控。

  安鶴再次拔出了劍,然後骨銜青飛快地躲過她的進攻,一反常態地貼身近戰。骨銜青身上沒有武器,所以她伸手去奪安鶴的武器。

  在幾招拳拳到肉的快速對決中,聖劍脫手而出,被骨銜青一腳踢向了半空,凌厲的寒光撕裂空氣,聖劍繞了幾圈,精準地釘在趕來戰鬥的閔禾腳尖一寸的地方。

  「噌——」

  這下,誰都沒有武器用了。

  外部支援的幾發子彈,竟然一發都沒有擊中骨銜青,她利用骨蝕者的死角躲開了別人的支援,只和安鶴不死不休地纏鬥。

  中彈的骨蝕者被激怒,直接把閔禾逼退到殼膜邊界。

  遠處,失去武器的兩人開始真正的貼身肉搏。

  在骨銜青欺身揮拳的空檔,安鶴眨了眨眼睛,小聲說:「只是作戲。」

  所以,骨銜青的拳頭停滯了一秒。

  誰知,安鶴的眼中閃過狡黠,趁機抓住骨銜青一個腰絞掀翻在地,安鶴快速壓制著骨銜青的腰腹,抓住衣領,利用腿部肌肉的力量,逐漸收緊禁錮。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更強烈的壓力,仿佛要將對方完全地納入掌控之下。

  安鶴的眼神漆黑如水,她平靜的表象下,沸騰的熱血高如浪潮。不得不承認,她開始享受與骨銜青酣暢淋漓的對峙,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讓她渴望勝過對方。

  然後,安鶴抬手,啪一下掠過骨銜青的臉。

  五指印痕,如同吻痕一般烙印上骨銜青的臉頰。

  安鶴幾乎要笑出聲,她終於,還回來了!

  並且,不擇手段。

  骨銜青整個人懵了。

  片刻後,那雙眸子冰冷地沉了下去。

  「作戲嗎?」骨銜青從齒縫間吐露幾個字,她沒有猶豫地反向抓住安鶴的衣領,以有史以來最猛烈的殺意撞向安鶴。

  額頭相觸,卻比重物擊打更痛,凌冽的殺意一瞬間席捲了荒原,兩人如血海深仇般纏鬥。

  最後一抹夕陽籠罩著她們的身影,火紅更紅,深黑更黑,如交纏的炭和焰火,如此震撼人心。

  「她們在幹什麼?」閔禾站在斷壁上,抵禦骨蝕者的同時隨時注意著遠處的動靜。

  這句發問沒有特定的談話對象,只是閔禾被震驚時,脫口而出的驚訝。

  閔禾還沒見過哪位士兵打架扇人耳光,就是下城區蠻橫無理的僱傭兵,打架也不用這一招。這是得有血海深仇吧!

  離閔禾不遠的塞赫梅特聽見了提問,一把年紀的聖君,眸光裡頭一次出現了揮散不去的不解。

  「我也不知道。」聖君怪異地說,「不過,我確實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人可以扇骨銜青耳光。」

  第65章 「給我等著!你今晚最好睜著眼睛睡覺。」

  骨銜青的格鬥能力,比上次展現出來的更為強大。在一次貼身襲擊中,她迅速而精準地扭傷了安鶴的左肩。

  趁著安鶴吃痛,骨銜青迅速起身,和黃昏最後一抹光亮一起消失。

  天完全變黑,深藍的夜色接替了這片土壤。

  冰冷的警告從遠處傳來:「給我等著!你今晚最好睜著眼睛睡覺。」

  安鶴捂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毫不懷疑這句威脅的真實性,她能感受到骨銜青真的發了怒,說不清是因為她的欺騙,還是因為那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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