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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人在緊急關頭使用了天賦和嵌靈來應對,此時正是掃視戰場的好時機。

  「長官,嵌靈體死亡十餘個,她們有金色護盾,護住了索拉和二十來個嵌靈體,剩餘嵌靈體靠天賦硬撐過去,受了些傷。」

  安鶴微微蹙眉,那些被骨銜青重點標註過的嵌靈體,都還健全活著。

  棘手!

  她們不能指望炮火消滅所有強敵。

  安鶴借著打量情況的由頭,名正言順地為伊德和其她荊棘燈報上了敵人的天賦。

  重點在於那六個強敵,每一個人的天賦,安鶴都簡短又精準地描述了一遍。

  「知道了。」伊德緊盯著下方的戰況:「小隊聽令,抽出兩個人圍困那個橘發馬尾的人,她會傳送,不要讓她和大部隊會合,直到我們接應。」

  被率先派下去的十名荊棘燈早已開始行動,她們並非戰鬥能力很強的隊員,不過她們有一個共性,都很擅長跳躍和奔跑。

  如同荒原上的獵豹,十名荊棘燈召喚出嵌靈,進入了天賦時間,她們趁著倖存的敵軍頭腦嗡響、還未反應過來時,迅速補刀,除掉了那些還沒恢復行動力的傷員。

  至於那些健全的勁敵,除了伊德指定的人,荊棘燈一反不畏強敵的行事準則,避得遠遠的。

  她們的任務,就是先除掉傷員,削減人手。

  四周的噴散的汽油仍在燃燒,將黑夜照如白晝。濃霧稍稍散開後,駐守在鐵牆上的後勤部隊再次觸發了鋼彈裝置。她們瞄準了遠離十名荊棘燈的區域,掃射剛好喘過氣的敵人。

  安鶴是第二批隊員,她拉上面罩,戴好護額,只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睛。

  跟她一樣的第二批十五名隊員,已經做好了接應的準備。

  伊德也同樣需要親自上場。

  她們的戰線,一定得停留在高牆之外。

  在注視著隊友行動的同時,安鶴突然喊住了伊德,極其快速地開口:「長官,我申請和你調換一下位置。」

  伊德略微一怔:「什麼?」

  她們原先商量好了,伊德會去對付最強勁的對手。而安鶴和其餘能力較強的荊棘燈對付剩下的敵軍——具有什麼樣的實力,就殺什麼樣的敵人,這既是計劃,也是戰鬥的共識。

  「長官,她們最強的嵌靈體都沒有死,你應該看出來了,這些人的嵌靈專門針對你,你挑最強的硬打我們的勝算不大。」眼見著底下的敵人已經喘息過來,安鶴用儘量快的語速:「聽過田忌賽馬嗎?如果沒聽過,你只要理解為強對中,中對弱,弱對強。」

  安鶴原本不想用這樣的險招,畢竟輸掉人命不是輸掉賽馬,沒有重啟的機會。

  但對方六個棘手的嵌靈體、以及索爾,全都躲過了爆炸襲擊,那麼,按常規的強對強,弱對弱的分配,她們會把戰鬥時間拉得極長,消耗下去沒有任何勝算。

  她們的天賦對敵人來說是已知,對方天賦比她們更強大,想要獲勝就要靠脫離常規的戰術。

  底下倖存的敵人已經反應過來,瞄準十名荊棘燈開始進攻。

  安鶴緊盯著敵人的動向,做好了速降的準備。她快速說道:「長官,你去對付護盾、異化,還有轉移能力的金絲猴,綽綽有餘,能花最少的時間解決掉這些輔助。只要打散了這六個人,我們就有贏的勝算。」

  伊德沒時間理會金絲猴指的誰,她很快反應過來,「你的意思,你是那個『弱』?你對付誰?」

  「我不是弱,我是那個『未知』,別的要塞一定沒見過有一群渡鴉的人。」安鶴放出去的孤鳥開始騰飛,逐漸和盤旋的金雕同一個高度。

  這隻金雕嵌靈針對性極強,又和她一樣都是鳥類,它的主人——那個平頭大高個,天賦連骨銜青都沒試探出來,那麼,這一定是最棘手的敵人。

  安鶴轉頭面向伊德:「我來對付這隻金雕。」

  「你確定?」地面上驅使金雕的那個人,看起來比兩個安鶴還要強壯。

  「確定。」安鶴說,「我不一定能殺死她,我的目的是給你爭取瓦解敵人防線的時間。長官,請批准我的申請。」

  如果伊德是個有長官架子的人,一定不會同意手下這個提議,從強者的視角來看,這相當於讓她殺雞用牛刀。

  但安鶴知道,伊德不在意什麼架子。

  「好。」伊德思忖片刻很快給出了回答,她用複雜的眼神望向安鶴:「我不用你拼命,不管成與不成,有危險你就撤退,我除掉幾個輔助會儘快來支援你。至於索拉,我會讓其餘荊棘燈拖住她一陣子。」

  「我努力。」安鶴並沒有想要拼命,她當然想活著,只是也沒那麼怕死。

  伊德沿著新計劃快速做好了分配。海狄會帶著四位強過她的荊棘燈,去引開索拉。

  地面上,第一批荊棘燈和敵軍已經打起來了。

  索拉已經準備好了要與荊棘燈戰鬥到底的準備,誰知,那十位荊棘燈一反常態,根本不跟她們對抗,只顧著往鐵牆邊回跑,在鋼彈的掩護撤退。

  像逃兵。

  索拉等人再次陷入了巨大的迷惑之中——這和她們對第九要塞的認知完全相悖,她們克制對方的手法甚至還沒來得及使用。

  就在迷惑的瞬間,十名荊棘燈被接應上牆,在她們的腳底離開地面的那一刻,埋伏在更深處的第二波燃料炸彈,再次被引爆——伊德這一次打得一點都不光明磊落,她藏著收著,採納了其餘下屬的建議,將彈藥分成了好幾批,讓敵人措手不及。

  誰都不知道,地下還會不會有彈藥,也不知道,這些彈藥什麼時候會再次炸響。

  剛收勢的火光再次騰起,燃燒成了一大片。趁著煙霧,荊棘燈真正的核心部隊,沿著鋼繩從天而降,踩上了鐵牆外的土地。

  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她們的身影,冷峻的鐵牆反射著橘色的光線,仿佛也要將她們的倒影一同灼燒。

  她們踩著汽油和血肉的混合物,踩著被炸碎的裝甲車零件,踩著被鮮血浸染的黑色泥土,目標明確地、毫不遲疑地沖向侵略她們土地的敵人。

  十五名荊棘燈訓練有素地分散,衝進戰火。

  安鶴降低重心,拿著軍刀跑在伊德的後面,指揮官高大的身影完全擋住了她,在逼近對方大高個時,伊德突然改道,一改攻勢迎向敵方的輔助人員。

  原本平頭的大高個已經做好了迎接伊德的準備,突然間,伊德閃開,衣擺後方,安鶴那雙深邃的眼睛,伴隨著冷鐵的寒光遽然出現。

  時間似乎變慢了,像是充滿了膠質的凝固物。在大高個緩慢抬頭的瞬間,那個擁有著陌生眼眸的荊棘燈突然一躍而起,照著腦袋一揮而下。

  她的速度極快,快到不可思議,在揮刀的瞬間,她甚至還有空閒拔出了腰間的槍,對準了對面的咽喉。

  高空之上,一隻黑色的渡鴉往後仰著羽翼,以同樣的速度飛向了滯空的金雕。

  這個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敵人。

  一個只露出了眼睛的敵人。

  第38章 「人活著才有希望。」

  她得手了。

  軍刀從上至下,划過了敵人的肩膀,鎖骨,一直到下肋。

  鋒利的刀刃與作戰服相接,竟然摩擦出一些刺目的火星。破刃時間的加持下,敵方作戰服混著的金屬絲材料一根根崩開,接著,鮮血如細長的瑪瑙碎玉一般迸濺而出。

  一道三十厘米的傷口赫然出現!

  沒有多餘的動作,安鶴穩穩收刀。

  可惜的是,對方躲了一下,這刀沒有切中要害。緊接著,安鶴的子彈擦著平頭姐頸邊掠過,對方盡力躲避,但是頸邊的皮肉仍舊被擊碎。血肉崩裂,濺飛的血珠砸在平頭姐的左眼皮上。

  差一點,就擊中動脈。

  安鶴身負未知天賦,讓對方措手不及,她因此一擊得手,造成的傷害不小,至少比她預想中的結果要樂觀。

  安鶴立即後撤,調整好刀鋒角度後,再度出擊。

  對方是十分強勁的敵人,很難一擊斃命,更重要的是,她們互不了解。

  安鶴時刻防備著對方使用未知的天賦。

  但是,這位強勁的敵人一直沒有主動反擊,她抬手抹掉眼皮上的溫血,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口,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快速移動的安鶴,連穩重的呼吸都沒有變化。

  安鶴二次揮刀的瞬間,和那雙視線對了個正著。一股侵入骨髓的寒意從手心升起,她感覺到自己被當成了獵物瞄準。

  對方在觀察她。

  安鶴頓時心生警覺,一剎那,空氣中發生了細微的風向變化,她立刻收刀躲開,下一秒,四根比手掌還長的尖銳利爪貼著她的髮絲,掠過她的視線——那隻金雕捕捉到了她的位置,以極快的速度收翅俯衝,利爪朝前,試圖戳進她的頭骨撕裂她的血肉。

  這種俯衝獵食的極限速度,幾乎可以和安鶴的破刃時間媲美。

  要是沒有天賦時間,站在此地的是伊德的苔原狼,此刻,咽喉應該被劃破了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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