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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的光閃了閃,很微弱,樂盡歡對光很敏感,立刻拿起來看。

  【Y:抱歉吵到你了。】

  樂盡歡下意識敲了哥哥兩個字,隨後腦子一陣清明。

  倏然睜大了眼睛。

  立刻退出去看了眼頭像,這是他的小號。

  【歡歡:沒事,沒吵到。】

  他睡眠輕,除非很累不然一點光一點聲音都容易醒,和江序言沒關係。

  他們兩人的床靠在一起,那邊震動自然會連帶他這邊。

  高中住校的時候他和沈勤一個寢室,剛開始沈勤是上鋪,沈勤高壯,一上床他在下鋪只覺得地震了。

  江序言也高!

  和這些長得高的人拼了!

  悲從中來,樂盡歡扔了手機拉過被子蒙著頭,滾了一圈發現呼吸不過來又急忙露出頭。

  江序言瞧著那邊的動作,淡淡闔眼。

  學校里那隻貓也是這樣。

  第二天一早,寢室內有人起了,樂盡歡聽見聲音迷迷糊糊坐起來,和正在換衣服的江序言四目相對。

  好白!

  好軟!

  對方手指飛快扣上口子,眨眼間就藏住了所有風光。

  樂盡歡呆呆眨著眼,看著江序言下了床才反應過來。

  他立刻又躺了回去,被子一蒙臉色紅得像個水蜜桃。

  啊啊啊啊!

  又夢見了那天。

  夢裡他還給江序言補充了細節,呼吸間都帶著凜冽的雪氣。

  這個仇不報他能記一輩子!

  白皙的手指猶豫了會兒移到自己胸膛摸了摸。

  泄氣。

  沒胸肌也沒什麼不好的,出少年角色不就比沈勤有優勢嗎!

  可是這樣出不了西裝暴徒,除非穿肌肉衣。

  越想越氣,樂盡歡不睡了,他爬起來才發現自己睡衣已經掉到了手臂,隨手一拉下床。

  餘光看著外面洗漱的江序言。

  切到大號看見對方同意他吃飯的消息才平靜下來。

  不急。

  好事不著急。

  他惡狠狠敲著手機。

  【開心萬歲:哥哥早呀。】

  發完超級輕聲哼了一下才放下手機,出去洗漱。

  江序言看著樂盡歡,克制移開眼睛,「外面有點涼。」

  樂盡歡感受了一下,雖然是早晨,但這是三十多度天氣的早晨。

  他懷疑看了一眼自己。

  寬大的睡衣,又大又肥到膝的褲子,風吹到小腿上,很舒服,相比之下,室內開了一晚的空調更冷。

  什麼意思?

  他拿著牙刷再次細細感受了一番,江序言是覺得他出現在陽台打擾到對方了?

  呵,陽台是他江序言買下來的啊!

  他就不回去,他不僅不回去,他還要慢騰騰洗漱。

  江序言瞧著比他矮大半個頭的人,對方稍微一彎腰......

  閉了閉眼,快速擦了把臉,放下手裡的東西,離開陽台。

  樂盡歡頓時神清氣爽。

  慢條斯理擦臉。

  他有一堆瓶瓶罐罐,他皮膚容易干,且太陽一曬就會脫皮曬傷,挑了其中兩瓶慢慢擦。

  江序言看了眼,貓洗臉一樣。

  他提上自己包出門。

  樂盡歡洗完回去,就聽見張衡的聲音,「你醒了,這麼早?」

  樂盡歡點頭,「嗯,有事出門。」

  他打開手機看時間,看見小號發來的群消息。

  【Y:出門了,聚餐定好了地方給我說。】

  樂盡歡又去看大號,對方居然沒回他。

  什麼意思?

  背上包出了門,想了想對著天空拍了一張照片。

  【開心萬歲:哥哥,今天太陽好大哦。】

  【開心萬歲:貓貓歡呼.jpg】

  等了會兒,樂盡歡已經到了食堂,還沒回。

  他買了份早餐,轉身時看見了角落裡坐著的江序言,下意識想離得遠些。

  走了兩步覺得不對,他們是室友,江序言又不知道他是昨天那個coser,他離得遠了有些心虛,好像他怕他似的。

  腳步生硬轉了個彎,他朝著江序言去。

  但是讓他坐到江序言對面他又覺得很可惡,拿著餐盤選了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江序言的隔壁桌。

  江序言不知道樂盡歡那一大堆心理,見人沒打算和自己打招呼他也沒多話。

  「江序言。」一聲清脆的少年嗓音響起。

  江序言轉頭看向說話的人,對方似乎憋著什麼,看他的眼神他說不清,這會兒他才算徹底看清對方的長相。

  精緻,非常精緻。

  淺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瞳孔很容易讓人覺得像外國人,可這張臉又極具本國特色,無死角的臉和故事感是攝影師最愛的那一類長相。

  昨晚在寢室笑起來的時候像薔薇,今天不笑還帶著一絲冷峻比雪還招人,江序言靜靜看著樂盡歡,等著下文。

  樂盡歡僵著個臉,然後努力勾起唇角。

  「早。」

  江序言微微詫異。

  樂盡歡悄悄在心裡冷哼一聲,他們是室友,還要住四年的。學校不允許本科生搬出去住,隔三岔五學生會紀檢部會來查寢。

  江序言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角。

  「早。」

  沒話硬聊!

  樂盡歡覺得有來有回就算是聊完了,這才開始吃早餐。

  江序言吃完早餐,準備起身時一個肌肉撐爆了T恤的男生朝他這邊過來,徑直到了隔壁桌才停下。

  「那個同學,我可以要你一個聯繫方式嗎?」

  「不好意思,我不健身。」

  「......我不是讓你辦卡的。」

  樂盡歡看著對方這一身肌肉,真誠道:「我也不買課。」

  他的體脂率是天生的,如何鍛鍊都不可能有別人那樣明顯的胸肌和腹肌。

  江序言抬著餐盤,「請讓。」

  肌肉男生聞言欲言又止,食堂這麼寬你非要走這條道去放餐盤嗎?

  江序言神色淡淡,再說了一遍,「請讓。」

  肌肉男生無言,朝旁邊退了一步。

  樂盡歡也吃完了,他對肌肉男生豎起大拇指,「練得不錯,兄弟。」

  他沒有,他點讚行了吧。

  面無表情夸完,拿著餐盤走了。

  肌肉男一臉怔愣,他的目的不是來炫耀啊!

  第4章

  樂盡歡今天是真有事,他這次堅持不讓他爸媽送他就是為了那一場漫展,他今天要去將昨天拍的視頻照片做出來發布。

  他在網上是小有名氣的coser,帳號活躍的粉絲還不錯。

  靠著報到那天領的借閱證進圖書館,雖然圖書館依舊火熱,但這剛開學,不至於到一位難求的地步,他很幸運在五樓窗邊找到了個很好的位置。

  樂盡歡戴上耳機剪輯視頻,隨著音樂逐幀踩點剪輯。

  一門心思撲在電腦上。

  剪累了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眼睛一下瞪大了。

  樓下正在拍圖書館滿牆爬山虎的江序言乍然從取景器里看見了樂盡歡,對方一頭細軟的頭髮被耳機壓住,似是看見了什麼將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圓。

  窗外是老舊到有些蛻皮的牆,爬滿了生機盎然的爬山虎,半開的窗戶探出一個精靈。

  人都是視覺動物,這樣的風光誰都會被驚艷。

  他舉起相機的手瞬間滯住,手指磨著快門遲遲沒摁下去。

  他沒有偷拍的愛好,卻又捨不得放下相機。

  樂盡歡仿佛天生適合出現在鏡頭裡。

  樂盡歡看著對面那棟樓,極高的樓層,護欄外細小窄道上有一隻小貓。

  他腦子一突一突的,那隻貓看起來一丁點,可能才兩三個月。

  來不及多想,樂盡歡收拾東西急忙出了圖書館。

  探出窗外的人已經回去,江序言半斂著眸好一會兒才放下相機。

  樂盡歡沒看見江序言,他朝著對面那棟樓狂奔。

  那隻貓顫顫巍巍伸出了爪子,試探著要往下跳,他看得心驚肉跳,真怕它從上面跳下來。

  一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需分心數一數貓貓在幾樓。

  江序言站在拐角處,神色似遺憾又似愉快,剛走出兩步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手裡的相機瞬間摔在地上。

  他冷眼看去。

  撞他的人沒看他,反而將自己的包塞進了他懷裡,眼睛一直盯著高處,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一會兒賠你。」

  說完跑著消失在他視野里。

  看著急匆匆不曾正眼瞧他的人,又看著手裡的包和地上的相機,他琢磨了一下。

  這是抵押的意思嗎?

  撿起相機,他摸到了包里的東西,似乎是筆記本和耳機。

  真是抵押。

  看著側邊裝著的手機。

  ...心大。

  檢查了一下相機,只是鏡頭摔碎了,換個鏡頭就好。

  他拎著包無言,不知是該走還是在原地等人。

  ... ...

  樂盡歡看著半天沒下來的電梯,轉頭朝著樓梯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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