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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汐想起自己與裴不沉說起此事時對方再三推拒的態度,堅定地搖了搖頭,補充道:「我問過我夫君幾回,他都不肯和我圓房。」

  女郎中嘆了口氣,又打量她一眼,心道這般貌美的女娘,怎的就遇上了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我這裡有一味藥方,你回去燉給他喝,一日三次,今晚就能見效。」。

  忘憂鄉鄉野之地,當地從風寒頭痛,到母豬的產後護理,鄉民們但凡有個頭疼腦熱,都是來找這一個赤腳郎中看病,女郎中也是葷素不忌,反正有人敢找她,她就敢開藥。

  這貌美小娘子的夫君大概是知道自己不舉,所以生了心病。

  寧汐拿著藥:「這,真的有用嗎?」

  「牛鞭、鹿血……都是壯,啊不,培本固元的藥材,就算你夫君沒有隱疾,喝了也能強身健體。」

  寧汐訥訥地接過了藥方,跟著小二去抓藥了。

  她暈乎乎地出了藥鋪,不經意間抬眼,看見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背影,正彎腰向賣糖人的攤主問價。

  「從周師兄?!」她一下子清醒過來,朝著那一身灰袍、頭戴斗笠的男子追去。

  對方被她抓住肩膀,扭過頭來,卻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陌生面孔。

  「施主找小僧有事?」

  離得近了,她才發現這人不僅是面貌迥異,身上穿的也是一身打滿補丁的僧侶袍子。

  寧汐如夢方醒,連忙放開那人,又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她聽到有關裴從周最後的消息,便是他在前往崑崙丘的途中遭遇大妖襲擊墜入深淵,生死不知。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思量到赫連為的狠毒手段,她心裡隱約猜想裴從周已經凶多吉少,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難免尚存一絲希冀。

  那僧人卻笑道:「萍水相逢亦是有緣,雖然不知施主將我認成了誰,但今日施主叫住我,便是你我相識的機緣到了。小僧是鄉西珈藍小寺的住持,法號珈藍,不知施主姓名?」

  珈藍寺?那不就是之前何道友遇上的騙子。

  寧汐一下子對珈藍沒了好感,只含糊道:「我姓寧。」

  「原來是寧施主。」珈藍朝她做了一個佛禮,又攔住想走的寧汐,「施主雙目琥珀精光大盛,似有心中煩憂?」

  寧汐才不想和這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生僧人胡攪蠻纏:「我的右眼好好的,不買保健補品。」

  「非也非也,寧姑娘兩眼皆是異色,為何只提右眼?」

  寧汐一怔,隨即面前被遞上了一枚銅鏡,鏡中人兩眼皆是琥珀金色——什麼時候左眼也變成異色瞳了?難道是前段時間妖力用得太多,激發了隱藏的封印之類的?

  「非也非也,並非後來之變,而是本該如此。」珈藍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手在銅鏡上一抹,指痕弄污了鏡中左眼的位置,乍看起來像是那隻眼被挖去了一般。

  他話說的稀里糊塗,惹來寧汐心裡一陣不舒服:「你到底想說什麼?」

  伽藍笑嘻嘻:「小僧生平有一愛好,便是扶乩占卜他人命運,自認算無遺策,可偏偏見寧施主身上因果之力匯聚混亂,竟無法測出你未來的走向。」

  「不就是算命騙子,說得神神叨叨。」

  「非也非也,若不信,寧施主不如看那街邊的黃衣女子。」珈藍隨意

  伸手一指,「三息之後,那黃衣女將會勒頸自盡。」

  寧汐順著他的指示看去,果然在一件布料坊前看見了一對十分恩愛的情人,女子身著黃裙,身邊的男伴一身白衫,兩人交頸密談,模樣十分親密,怎麼也不像伽藍所說會那般。

  然而下一刻,那兩人不知說了什麼,只見女方臉色突變,忽地抬手一巴掌正扇在男子的臉上,

  伽藍的聲音適時響起:「寧施主還不去救人?」

  只見那女子發了狂一般奔到布料坊里,抓住一條懸掛的紅綢,就踩著椅子把自己掛了上去。

  寧汐嚇了一大跳,衝上前去將人抱下來,又輸入靈力,好歹將人救回一命。

  那女子的男伴這才反應過來,衝過來抱著暈死的女子,泣不成聲。

  寧汐對路人的喜怒哀樂無甚興趣,確認人無大礙後就回到珈藍身邊:「你怎麼算出來的?」

  趁著她去救人的功夫,珈藍居然還有閒心買了一隻蝴蝶形狀的糖人,不知是不是用紅糖熬製而成,顏色紅得怪異:「天機不可泄露。不過現下寧施主該相信我了?」

  他不答反問,寧汐只好悻悻點頭:「你說我身上因果之力混亂,又是怎麼回事?」

  「勞煩寧施主伸出手來。」

  等她依言照做,珈藍用那隻紅蝶糖人在她掌心上方虛虛一划,她的無名指上忽然出現了一根紅色的細線。

  寧汐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的因果線*,愣了一瞬,才皺眉道:「它好像變得更多、更紅了……」

  「正是正是。此線連接你與裴公子之因果,彼此羈絆愈深,線條纏繞越繁。釋門佛經也曾有得道高僧佛子故事,生前種下善念因果,因果之線貫通天地,死後以其中因果之力上窮碧落下黃泉,最後得以重塑肉身、死而復生。唉,可惜自從伽藍聖子殉道、釋門衰敗之後,世間便少有人再修因果了……」

  他長吁短嘆好半天,眼見就要開始拉著她傳教,寧汐本就聽得雲裡霧裡,此時連忙擺手:「我不知道什麼釋門經義,也不是很感興趣。我就想知道這些因果線會有什麼害處嗎?」

  「無害無害,不如說,也許日後它還能幫上寧施主救人呢。」

  「我對救人也沒什麼興趣。」她似乎想到什麼,撇了撇嘴,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除了救大師兄之外。

  「非也非也,救人亦是救己。」

  他滿嘴的「非也非也」聽得寧汐腦袋發暈。困惑既解,她也不想繼續和他掰扯下去,抬腳便要走,誰知珈藍竟又追了上來,活像快甩不掉的牛皮膏藥。

  「你還有什麼事?」她努力黑臉威脅,「若是沒事還追著我,我就報官了!」

  伽藍笑嘻嘻地搖頭:「寧施主不愛與外人打交道,速來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不會報官的。」

  說得好像很了解她。寧汐瞪著他:「我對那什麼伽藍佛經教義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到底走不走?」

  「寧施主今日無感,卻難保來日。何況就算寧施主自己不聽,你那位夫君或許需要呢?」

  「你怎麼知道我夫君——剛才我買藥的時候,你聽到了?」

  珈藍神秘一笑,不置可否,只道:「那郎中是個庸醫,寧施主若是用那些方子去治病,你夫君永遠也好不了。他心中有疾,需要對症下藥。」

  搶在寧汐打斷之前,他飛快地接下去道:「寧施主無甚道德感,視天底下的道德倫常為無物,心中無牽自然一身輕,你那夫君卻與你不同,綱常、倫理、責任、道義,他遠比他自己所想的更在乎這些。解鈴還需系鈴人,寧施主想救此人,向他人尋醫問藥是沒用的。」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說她沒有道德感,是在罵她嗎?

  寧汐剛想要說什麼,忽地平地一陣大風,飛沙走石迷了眼睛,等她揉完眼睛再睜眼一看,面前空空如也,珈藍居然憑空消失了。

  她不信邪地動用了扶乩術查探,沒有找到陣法的痕跡,也沒有妖氣,除非那人是個修為極其高深的大能,否則做不到這樣來無影去無蹤。

  可如果真是大能,又為什麼她從沒聽說過一個叫珈藍的人,是假名?

  若是的話,大能又為什麼要隱姓埋名跑到這窮鄉僻壤,同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寧汐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答案,乾脆就不想了。

  她把昏迷中的裴不沉從圓娘家裡接了回來,將人安置在新房內,就去煎藥。

  煎藥的時候,她有些猶豫,珈藍那傢伙來歷不明,只憑他說那藥無用,寧汐不可能相信。

  但她在白玉京百藥園裡打雜過那麼久,基本的藥理還是通的,女郎中開給她的藥里有什麼牛鞭、鹿血,怎麼看都像是壯陽生精的配方。

  兩人親密了那麼久,總是差臨門一腳,寧汐也不知道他到底需不需要喝這種藥。

  她煮了藥,裝在碗裡,想了想,還是沒給裴不沉送去。

  天色漸暗,隱約有了落雨的徵兆,寧汐想起早晨換下的血衣還曬在院子裡,連忙跑去收衣服。等再回廚房的時候,灶台前站著一個單薄的人,呈藥的碗已經空了。

  寧汐一呆:「大師兄?!」

  裴不沉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扭頭看著她,臉色有些古怪。

  「那個,藥……」

  「我起床口渴,找不到水,廚房昏暗沒看清,就喝了這藥,是你給我買的補血藥……嗎?」

  「是我買的,但本來想倒掉的……」寧汐支支吾吾,見他似乎有些站不住,便上前想要扶他一把。

  誰知裴不沉一見她就如看見洪水猛獸,猛地一躲,大步流星往外走:「別碰我。」<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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