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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修見寧汐看過來,就微微低下了臉避開視線。

  寧汐見她面生,也沒多看,轉過臉時,裴不沉似有所感,抬起眼皮,也輕飄飄地朝門外看了一眼。

  於是寧汐就被他捉了個正著。

  她很清楚地看見,大師兄原本還算尚可的臉色,在看見自己之後驟然沉了下去。

  他這是生氣了?

  寧汐心中惴惴不安,心想是不是自己不該來,正猶豫著要不要先行離開,南宮音卻順著裴不沉的視線看了過來,發出一聲驚叫:「就是她!」

  寧汐後背一涼,還沒反應過來,裴不沉已經鐵青著臉打斷:「依我看這件事不可妄下定論——」

  南宮音爆發出一陣劇烈地咳嗽,站在她身後的隨從直接躍身而出,出手朝人群中抓來。

  「住手!」裴不沉豁然站起。

  寧汐被身後人往後狠狠扯了一把,隨從的手撲了個空,而她驚懼扭頭,居然是那麵皮蠟黃的女修。

  「謝謝你——」寧汐以為對方是好心出手幫自己躲過,下意識出口道謝,可是女修卻古怪地冷笑一聲。

  鋒利的匕首從貼身袖口滑出,下一刻就架在了寧汐的脖子上,女修喝道:「都不許動!否則我殺了她!」

  寧汐:?!

  不僅是莫名成了人質的寧汐沒有反應過來,場中其他人也都是一怔。

  裴不沉豁然起身,剛剛朝她們走了一步,寧汐就覺脖子一痛——女修毫不遲疑地用匕首劃開了她的脖頸。

  裴不沉站住腳,沉聲道:「我白玉京門下不容藏頭縮尾的鼠輩,既然敢出手傷人,怎麼還怕以真面目示人?」

  寧汐被女修挾持著動不了,過了一會,耳邊只聽見窸窸窣窣撕扯的聲響,那張蠟黃人皮面具掉在地上。

  長老中的裴信率先驚叫出聲:「鶴凝?!你怎麼在這裡?!」

  主管懲戒司的長老已經臉色發白,怒喝手下的弟子:「怎麼回事?!案犯不是應該被羈押在懲戒司嗎?!」

  弟子面無人色地用玉簡傳訊,片刻之後,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林、林鶴凝她殺了看守的弟子還有懲戒司二長老,是私逃出來的!」

  裴信聞言目眥欲裂,一個箭步衝上前抓住那弟子,厲聲道:「你胡說!我徒弟她怎麼可能濫殺門人?!」

  「是、是真的!案犯藉口要供出同夥,有話要親口同二長老說,就、就請了人到囚室內,可沒成想、她、她貼身藏了兇器,刺死了二長老……」

  懲戒司大長老裴蒼琩怒喝一聲,已經不想再聽,死去的二長老是他親弟弟,他拔出佩劍,就要朝林鶴凝劈頭砍下。

  噹啷——

  逐日劍炎一閃而過,長劍一分為二,斷劍掉在地上。

  「少掌門你做什麼?!」懲戒司大長老不可置信地瞪住裴不沉,「難不成你要包庇這欺師滅祖的孽畜?!」

  裴不沉冷聲道:「別傷到人質。」

  這時,始終安靜的林鶴凝才終於出聲了,她居然還在笑:「裴不沉,你還在裝什麼?」

  「放肆!」裴信終於從震驚里回過神,雙目血紅地看向自己的昔日愛徒,「鶴凝,你是瘋了麼?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不知道悔改?!」

  本來將她關進懲戒司時,裴信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倖,希望一切都並非她所為,最後懲戒司能查出真相、還她徒兒一片清白,可看如今她這幅癲狂之態,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鶴凝,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裴信哽咽了,抬袖狠狠擦掉眼角的淚。

  「怪他!都是他!都是裴不沉的錯!」林鶴凝突然淒聲尖叫起來,手中的匕首也劇烈顫抖,幾縷鮮血從寧汐脖頸流下。

  逐日劍鳴,熱浪席捲,月白衣袂翻飛如殘影,林鶴凝當胸中了一劍,整個人被重重擊飛出去,卻仍不甘心地將匕首反擲向寧汐後心。

  寧汐被一隻胳膊拉著轉了一圈,後仰倒在他的懷抱里,裴不沉一腳踢開那隻沾了血的匕首。

  大師兄沒握劍的那隻手在她脖頸處用力一抹,指尖溢出靈力將傷口止血,她痛得眯起眼睛,餘光里瞥見他神色暴怒得近乎扭曲。

  下一刻,白櫻香淡而遠去,裴不沉已經提起劍,殺意凌冽。

  第47章 瘋態早死白月光

  「快!圍住她!不要讓她跑了!」

  懲戒司大長老的嘶吼聲響徹夜空,在場的白玉京弟子終於反應過來,迅速將林鶴凝包圍在其中。

  兵刃寒光閃爍,交織成一張死亡的密網,林鶴凝站在中央,長發凌亂,雙目猩紅,仿佛嗜血的野獸。

  她從一個遲鈍的弟子手中搶了劍,劍尖垂下,劍傷還掛著那上一任主人的無辜鮮血。

  寧汐早被一擁而上的弟子護到了身後,她看著場中對峙,莫名地心悸又困惑:林鶴凝何時變得這樣厲害了?

  似乎與她同樣困惑的還有裴信長老,他始終無法對自己的昔日愛徒痛下殺手,自開打以後就一直僵在原地,口中喃喃著:「……這劍招……不,我從未教過她啊……」

  同他們站在一道的,還有體弱無法握劍的南宮音,寧汐餘光一瞥到她就有種莫名的心虛,立刻朝著反方向挪遠了兩步。

  南宮音卻沒有看她,而是盯著林鶴凝,開口道:「不瞞諸位,這位林姑娘,便是我今日要尋之人。」

  她似乎生怕這譁然場面還不夠混亂,聲音柔婉卻十分清晰:「敢問林姑娘,上月二十日,尉遲夫人的靈堂外,你見了誰,在做什麼?」

  「問我?」林鶴凝低聲嘲笑道,帶著些許癲狂的快意,「不如去問問你那好郎君赫連為。」

  「鶴凝?!你當真——」裴信氣急攻心,一口氣上不來險些吐血,寧汐見狀連忙跳過去,輕輕替他拍背順氣。

  南宮音居然不是來找她發難的?寧汐心中大為詫異,卻聽那廂林鶴凝已經痛快承認了:「對,那日我是與赫連為在一起。」

  南宮音的眼中蒙上了盈盈淚光:「尉遲夫人的葬儀,你卻在背人處做出這樣的醜事,你眼中可還有一絲禮義廉恥?」

  在場所有白玉京弟子已經是個個臉色鐵青,若說原本他們還抱有一絲遲疑,如今在南宮音的言語與林鶴凝的態度下也已經煙消雲散。

  「殺了她,以正

  門風!「一道年輕而憤怒的聲音喊道。

  一名弟子率先衝上,刀刃直直砍向林鶴凝的肩膀,她卻不閃不避,冷笑著抬起手中劍,輕輕巧巧便將對方的刀震得脫手飛出,緊接著,她一腳踹向那人胸口,將她踢飛數丈,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廢物。」她嗤笑一聲。

  圍觀的寧汐眉頭越皺越緊。這段日子她天天跟著大師兄修習劍法,對大師兄出招時的動作習慣十分熟稔,例如大師兄總喜歡在收劍時微微上挑,又喜歡後發抬劍制人……這些特有的小習慣,怎麼林鶴凝也有?

  她不禁看向袖手站在一邊的裴不沉,他自最初刺了林鶴凝胸口一劍後便沒有再動手,只是冷眼旁觀,面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什麼。

  他整個人沉靜得幾乎融進夜色,也就是這一瞬,寧汐忽地覺得大師兄好像有點陌生。

  「林鶴凝,你毀壞剖心錘、試圖暗害少掌門,幾次出手欺壓外門弟子,又勾引他派弟子、在掌門夫人靈前大不敬,如今更是公然殺傷同門修士——諸般罪行,你可認?!」

  更多的人沖了上來,刀光剪影交錯如雨,將林鶴凝層層包圍。

  可她依然冷靜地可怕,被懲戒司長老痛斥,反而利落點頭:「對,都是我做的。」

  她猛地扭頭盯著裴不沉:「大師兄,你要親手來殺我嗎?」

  寧汐愕然地發現:她似乎,還在興奮?

  裴不沉抱著胳膊,淡聲道:「你還不配。」

  話音剛落,林鶴凝的冷靜猶如被投石擊碎的玻璃,千瘡百孔的猙獰瞬間暴露出來。

  上前攻擊的修士見狀嚇得手腕一抖,原本致命的刀刃錯錯只划過她的手臂,濺出一道血花,她立刻反手一劍,精準地捅進了對方的心臟。

  「她不是人!她瘋了!」林鶴凝的異狀太明顯了,已經有不經事的小弟子嚇得想後退,背後其他同門摁著不得不繼續上前。

  「瘋了?」林鶴凝握緊劍柄,眼中燃起更加狂亂的火焰,她不看其他人,只盯著裴不沉,「你不是一直討厭我嗎?來啊,殺了我啊!」

  然而任憑她如何大吼,聲音中帶著撕心裂肺般的恨意,猶如從萬丈深淵中傳來的嘶吼,裴不沉卻始終面無表情,連多餘的一個字都沒有說。

  寧汐扶著已經老淚縱橫的裴信,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她十分可憐。

  這就是為情愛所困之人的下場嗎?

  寧汐想起前世同樣瘋狂的奎木狼,又想起大妖秘境內大師兄同自己說過的天梵幻夢蝶墮妖之事,心中又嘆又悲,又有幾分見了醜態的淡淡嫌惡。

  還好,她看了一眼大師兄,他不是求之不得、輾轉癲狂之人。<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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