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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不會那蛇蠍心腸的

  男人不僅不肯借她靈藥、還把她的靈鴿給燉了煲湯吃吧?

  她向來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赫連為的。

  寧汐有心想再寫一封信催一催,可是與大師兄約定好練劍的時候已經到了,她只能收拾好自己,去了演武堂。

  午後,大多數弟子或是去去膳堂用飯,或是回屋打盹,只有三兩個勤勤懇懇的卷王還在對著木人又劈又砍。

  寧汐一跨進門,就看見了抱著胳膊靠在牆邊陰影里的裴不沉。

  「大師兄!」她歡快地蹦蹦跳跳到他身邊,這才發現他剛剛好像是在打盹。

  裴不沉睜開眼睛,用手背揉了揉眼角,聲音睏倦但依舊溫和:「來啦。」

  寧汐踮腳湊近,盯著他眼底下愈發濃重的青黑,扁嘴:「大師兄這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大概兩三天?沒數。」

  「那不就是從骨妖結界回來以後都沒睡過嘛!」寧汐有點急了,「我們修行,又不是成仙,雖然打坐冥想也能緩解疲勞,可也不能一點覺都不睡啊!」

  裴不沉虛心頷首:「師妹教訓的是。」

  一聽這帶笑的語氣就知道他肯定沒把話往心裡去,寧汐連劍都不想學了,只想逼他回去睡覺。

  裴不沉被她頂住後背往外推,怕她自個摔倒了只能順從地走了幾步,無奈道:「那這樣好不好,你練著,我在旁邊指點,不動手,這樣我也能休息到。」

  「……好吧。」寧汐勉強道,這才跟著他重新走回演武堂。

  裴不沉在太師椅上坐下,寧汐站在台下,取了一柄木劍,忽然就有種過年的時候當著一眾親戚的面小孩要上台表演才藝的錯覺。

  寧汐:……突然有點緊張是怎麼回事。

  幸好她昨晚臨睡前臨時抱佛腳,學來的劍譜還記得大半,憑著腦海里的記憶,依葫蘆畫瓢演示起來。

  裴不沉一開始只偶爾出聲提點一二,到後來顯然有些坐不住,幾次起身又坐下後,終於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後,握住她的手腕。

  鋪天蓋地的白櫻香襲來,寧汐身手都不能自控,成了他掌下的牽絲戲傀儡,只能隨著身後人的心意而舉動。

  挑、刺、劈、砍,裴不沉帶著她最後將木劍揮出,向上一撩,劍氣橫掃,擺在牆邊的木傀儡應聲而裂。

  寬大的月白衣擺垂下,遮住了少女杏黃的箭袖。

  她今日為了方便練習,特地換了一身輕便的練功服,箭袖窄褲,馬尾高高紮起,十分利落。

  裴不沉盯著少女毛茸茸的發頂,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等鼻腔間那幽幽的少女芬芳散去,才道:「學會了嗎?」

  寧汐還在愣愣地盯著木傀儡的碎片:學、學廢了!

  怎麼回事,那就是劍氣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五指伸開又蜷曲,模仿著裴不沉的姿勢又揮出一劍,但這回完全無事發生。

  裴不沉笑起來,揉搓了一下她的手腕:「你才剛剛進入練氣中期,對靈氣運行掌控的基本功還不紮實,出招時失靈也情有可原,別太緊張。」

  他又愛不釋手地捏捏寧汐圓潤的指頭和指節,最後弄得一貫遲鈍的寧汐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是她的錯覺嗎,感覺大師兄這段時間很喜歡和她有肢體接觸。

  甚至就在她猶豫糾結的時間內,裴不沉也沒有鬆開她的手,繼揉揉捏捏後又將她的手掌抻平,和自己的掌心相對,興致勃勃地在比大小。

  大概因為小時候該長身體的時候餓一頓飽一頓導致發育不良,寧汐的個子不高,骨架也偏小,平日裡她握掃帚的時候還不覺得,現下和裴不沉的手掌放在一起簡直就像個縮小版的娃娃。

  而且大師兄一個每天風裡來雨里去的男子,膚色居然比她還要白上幾分。

  裴不沉又搓了搓她因為干掃灑雜活養出的薄繭,才抬眼沖她笑:「師妹根骨不錯,好好修煉,很快就能揮出劍氣了。」

  原來是在測試她的根骨。寧汐這下不會因為他老是捏著自己的手而困惑了,便朝他笑了笑:「那我再練幾遍!」

  「真棒。」裴不沉道,「我喜歡努力的好孩子。」

  就在她以為大師兄準備鬆開自己的時候,他的胳膊卻重新落在了她的背上,另一隻手扶著她的小臂。

  對上寧汐不解的目光,裴不沉溫和道:「怎麼了?」

  他居然還衝她眨眼。

  寧汐突然聯想到那種在人的褲腳上踩了好幾個爪印後還要裝無辜的壞貓。

  「我再帶著師妹走一遍吧。」裴不沉打趣道,「還是說師妹嫌棄我了?嘖,原來不知道是誰還說想拜我為師呢……」

  本來沒什麼的小事,被他這幅嗔怪的口吻說出來都顯得好像有什麼曖昧不清了。

  寧汐卻可惜道:「拜師,真的不行嗎?」

  裴不沉帶著她的身子旋轉半步,木劍揮出,滌盪清空:「不行呢。成了師徒就會很麻煩。」

  「很麻煩?什麼意思啊?」

  「就像有情人想要成親卻因為彼此是親生兄妹而被天下人反對一樣麻煩。」

  寧汐:「……啊?」

  丟下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裴不沉就鬆開了她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她自己練。

  寧汐一邊揮劍,一邊暗想大師兄是不是也看到了什麼奇怪的話本子。

  下次見到裴從周師兄,她真的得問清楚他到底在寫什麼。

  想到裴從周師兄,她就想到那八字沒一撇的太乙玄藤,心裡出神,腳下步法卻也沒亂。

  只是落在裴不沉眼裡,就成了少女眼光呆滯,舉止動作像個偶人一般一板一眼。

  僵硬,也格外的可愛。

  空中傳來振翅聲,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從門外飛進,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寧汐腦袋上。

  她呆呆地去抓那鴿子腿,結果不小心戳到了柔軟的鴿腹,鴿子被戳痛,不高興地「咕咕」叫起來,還在她腦袋頂上使勁蹦了兩下。

  寧汐梳好的馬尾都被它踩亂了,可憐兮兮地站在原地。

  裴不沉輕笑,走過去幫她抓了那隻鴿子下來,從鴿子腿上取下信紙:「有人給你寫信?」

  寧汐想起什麼,湊過去看展開的字條:「我問赫連為能不能找來太乙玄藤。」

  幾乎是在她話說出口的同時,身邊的人仿佛墮入冰窖一樣驟然冷了下來。

  「大師兄?」她視線順著不動的指節往上移,瞥見了黑髮底下那雙滿是怨氣和嫉恨的柳葉眼。

  她嚇得張大嘴巴。

  裴不沉瞥了她一眼,忽然笑起來:「怎麼了?」

  他笑得格外溫柔,可寧汐宛如一隻被天敵盯住的小動物,僵硬了一瞬,沒能發出聲。

  「赫連公子心善,說十五日後會將十萬擔太乙玄藤送來白玉京。」他瀏覽了一遍那封信,屈指輕輕彈了一下信紙,才將信遞給她。

  寧汐:「哦哦!」

  她趕緊將信疊巴疊巴收好,塞進懷裡。

  裴不沉淡笑道:「不自己再仔細看一遍嗎?」

  寧汐搖頭,一邊把垂落的散發別到耳後:「算了,想也知道這人肯定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大師兄你是不知道,赫連為他真的很討厭,上次……」

  有幾縷頭髮掉在後腦勺,她伸手夠了幾次都摸不到,裴不沉便走到她身後,乾脆先替她把髮帶全拆了,再替她挽起頭髮。

  十指插進少女的發間,冰涼絲滑如捉摸不定的清風,裴不沉以指當梳替她通發,末了還用指腹按摩頭皮。

  他一邊替她重新紮頭髮,一邊耐心地聽著少女柔糯清甜的嗓音吐槽,時不時輕聲附和,目光溫柔地注視她鮮活的臉。

  好嫉妒啊,他想。

  憑什麼這些人渣可以出現在她的嘴裡、獲得她的目光、得到她的在意?

  好恨。

  好想把她關在家裡,鎖在自己的身邊,永遠只看自己一個人哪裡都不許去。

  就該把她壓在懷裡,綁住她的手腳,掐住她的臉頰,堵住她的嘴讓她連呼吸都只能從自己的唇間汲取。

  她只能是他的。

  師妹像小動物一樣無助地聲音還在響:「大師兄,頭髮扎得太緊啦!」

  「嗯……」

  她也用這麼親昵可愛的口吻和別的男人說過話嗎?也會衝著別的男人笑嗎,會用這雙水靈靈的眼睛專注地看著他們嗎?

  為什麼要這麼做?有了他一個還不夠嗎?為什麼要對別人笑和別人說話?她知道他有多不高興多痛苦嗎?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難道看著他痛苦她會痛快嗎?!非要他在她面前哭出來她才會覺得爽嗎?!

  好過分……

  好痛苦……

  想死……

  ……

  「既然那麼討厭他,那師妹以後不要和赫連二公子來往了。」

  不只是赫連為,還有世界上所有人,男女老少,都不配得到她的一絲眼神注視。

  否則,否則……<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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