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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信見她一朝登雲卻不驕不躁,心裡對她的好感更生了幾分。若說之前是因為裴不沉的緣故才對寧汐多生照拂,如今卻是真心實意地對她看重了些許。

  等幾位長老唏噓一陣,裴信拍了拍寧汐的肩:「聽不沉說,小友是自己琢磨出的練氣入體?」

  寧汐點頭,果不其然又收穫了一番青出於藍、未來可期之類的誇讚之語。

  再遲鈍如寧汐,也覺得有些羞赧了,裴信看出她不自在,便笑著道:「靈根測試已經結束,小友的結果會由內門峰記錄在冊。應該不日後就會再行組織拜師儀式,選擇具體的修習方式,小友到時候記得來參加。」

  寧汐卻磨磨蹭蹭地不想走,小聲道:「我能不能修無情道?」

  第33章 無情她該得到世間最好的。

  大道三千,各人姻緣不同,修習的道法類型也不盡相同,有人以殺入道,有人大愛無疆,以教化萬民為己任。

  而寧汐想的很簡單,她知道自己生來感情淡漠,不通人心,修無情道對她而言應該是最好的路子。

  裴信卻是一愣,隨即看她的眼神有些詫異和古怪:「寧小友想修無情道,那不沉呢?」

  這和大師兄有什麼關係?

  寧汐心想難道是她提的要求太過分?

  她二丈摸不著頭腦,只好道:「如果不行的話就算了,我就是問問。」

  裴信卻道:「倒不是不行,不過小友真的考慮好了?修習無情道之後斷情絕愛,就無法再和不沉結成道侶了。」

  寧汐:……

  什麼道侶?誰和誰?

  見她一臉震恐,裴信比她還要詫異:「寧小友不是與不沉兩情相悅嗎?」

  寧汐的臉上頓時著了火一樣滾燙,連忙擺手:「不是,我……就是關係好而已。」

  她突然有些心虛,心想她與大師兄應該算得上關係好吧,別是她單方面的自認朋友,那就尷尬了。

  裴信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道:「是我誤會了。那我回去問問,看有沒有修無情道的長老最近願意收徒。」

  寧汐點了點頭,忽然有些好奇:「大師兄修習的是什麼道?」

  裴信面露為難:「這,老夫也不知道啊,不沉沒有告訴我們。不過不沉他爹當初是以殺入道,曾經一夜之間斬殺十萬仙門叛徒,想來家學淵源,不沉也應該是殺道吧。」

  寧汐聽得咂舌,心裡卻不大相信:大師兄這麼溫文爾雅一個人,怎麼可能是這麼兇殘的修習方式。

  不過她沒說出口,只應聲點頭,又向其他在場的長老們一一拜別,才離開宗門大殿。

  等寧汐走後,裴信注意到擺在中央的明心圓通書還在亮著,便上前準備施法關閉。

  然而他還沒碰到明心圓通書,書上縈繞的淺藍華光卻驟然一變,成了刺眼的血光。

  在場所有長老皆是一愣。

  按理來說,明心圓通書測試靈根時散發的光芒對應著測試弟子的靈根屬性,赤色為火,湖藍為水,若是靈根數量不止一個,便會交替閃爍。

  絕沒有已經顯出水靈根的湖藍光後,又突然轉為這意味不明的血紅光芒

  明心圓通書暗淡地閃了幾下白光,最後又熄滅了,剩下一堆疑惑的長老面面相覷。

  「信長老,這法器是你們煉器峰拿出來的,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裴信搖頭:「我自入門以來從未見過此等異狀。」

  有人又道:「該不會是你們煉器峰最近疏於看管,法器壞了也不知道吧?」

  裴信立刻吹鬍子瞪眼:「你怎的憑空辱人清白?而且明心圓通書這樣上古傳下來的法器,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壞的?」

  「那可說不準,上回不沉不也遇到了損壞的剖心錘?」

  裴信啞口無言。

  剖心錘損壞、險些傷及裴不沉一事,已經讓煉器峰大丟臉面,上上下下疲於查證,加之妖禍突如其來,許多記載文書都滅失在了妖禍里,裴信即使想查也無處著手,只能暫且報告為經年累月,剖心錘自然老化。

  所幸少掌門裴不沉也十分寬容,得知這一調查結果後並未刁難裴信,只是溫和地道了聲「信長老辛苦」。

  只是裴信自己心中有愧,一直耿耿於懷,所以這一次才對裴不沉拜託組織寧汐測靈根之事如此上心。

  沒想到又出了意外。

  測出錯誤的靈根,看起來是件小事,其實不然。不同靈根對應的修行方法不同,若按照錯誤的靈根使用了錯誤的修行方式,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暴斃身亡。

  今日稍微相處,裴信也挺喜歡寧汐這小姑娘的,性子溫吞但單純可愛,他不想讓類似剖心錘的意外再發生在她身上。

  「我回去讓人查一查。」裴信擰眉道,將明心圓通書收起,拂袖跨出了門。

  *

  次日,寧汐依舊抱著掃帚,去了灑掃的區域。

  雖然她將要拜入內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可是既然她現在外門弟子,就要站好最後一班崗,反正自從換了個新管事之後,分給她的任務輕鬆了很多,兩三個時辰就能搞定。

  她一到練劍廣場,就聽見幾個抽空休息的弟子在閒聊昨日有南宮家修士意外受傷的事情。

  南宮家估計刻意隱瞞了奎木狼的妖族身份,外人只知道是個男修士不知怎的誤觸了道旁的長明燈,整個人就燒著了,火撲滅後不知死活,南宮家的人匆匆趕來,潦草地用草蓆一卷,就給帶走了。

  寧汐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南宮家貌似並沒有為此事向白玉京發難的意思,連奎木狼真正受傷的緣故都沒有泄露。

  大概是覺得為了一個無名小卒而得罪白玉京並不值當吧,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白玉京雖然有頹敗之勢,可也好歹是堂堂仙門,而奎木狼,不過一隻草野出身的妖族而已。

  沒辦法,仙門之中,但凡和妖扯上關係的都是鄙視鏈底端。

  虧他還一腔熱血忠心為南宮音效忠,可他著了火從高台上滾下去後,聽說南宮音都沒有來接他。

  自輕者人亦輕之,寧汐對奎木狼不太關心了,左右他傷得那麼重,不會再來找她麻煩。

  她重新低頭,專注地掃地,掃帚在玉石地磚上划過,發出沙沙聲響。

  一邊掃,她一邊用餘光偷瞄廣場上練劍的外門弟子,在心底演練過幾遍之後,忍不住開始手癢,開始模仿他們的動作。

  將手中的掃帚當成寶劍,寧汐照葫蘆畫瓢地學著別人的一招一式,一開始還有些笨拙,時不時被木棍敲到自己的腰背,疼得她齜牙咧嘴,但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她也能跟上弟子們的劍招了。

  在廣

  場上練劍的都是些鍊氣期左右的低階弟子,練習的劍招也是最簡單的入門十六式,今日正好練到第五式大鵬展翅,晚鐘便敲響了,廣場上的弟子頓時一鬨而散,下學的腳步比飛還快。

  寧汐抱著掃帚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人群沒一會就散了個精光,她今日是沒法再偷學了。

  把塵灰掃乾淨,伴隨著燦爛晚霞,她往懷照峰走,途徑一片白櫻林時,突然覺得有些眼熟。

  好像就是她上次午睡,結果做噩夢的地方。

  她立刻有些不適,快走了幾步,忽地站住腳。

  憑什麼她要逃?一個噩夢而已,再怕也不會從夢裡爬出來咬她。

  寧汐握拳給自己打氣,抓住掃帚,回憶著在練劍廣場上看到的招式,慢慢地抬手,揮出。

  初極緩生澀,逐漸嫻熟加快,圓鈍的木棍似乎也生出了鋒芒,擊破靜謐的空氣時掀起一陣氣浪,紛紛揚揚飄在空中的白櫻被氣浪攪亂、破碎,隨著少女紛飛的粗麻衣擺而上下翻滾。

  她揮劍越來越快,額上都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卻尤不覺得累,似乎進入了某種天人合一的忘我境界,甚至沒注意到黃鐘敲響,山門開啟,天空中劍痕掠過,是前去救援裴從周的隊伍出發了。

  裴不沉站在眾人之前,如一抹輕飄飄的青雲,立於長劍之上,即將飛出白玉京地界時,他忽地朝地面望了一眼。

  跟在他身後的弟子頓時緊張道:「大師兄,可是有異?」

  裴不沉盯著白櫻林里那道淺褐的小小人影,看著她終於舞完最後一劍,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水,又興奮地抱著掃帚在原地蹦蹦跳跳。

  她看起來很開心,於是他的嘴角也跟著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那次擊傷奎木狼時他就注意到了,她用的是他的招式。

  分明他沒有教過她,她卻也會用裴家的劍法。

  啊……幸福的眩暈微微襲來,腳下萬丈凌空,碧空如洗,絲絲縷縷的破碎雲絮拂過少年寬大的袍角,吹過滾燙的肌膚。

  原來她也曾經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裡,默默注視過他嗎?

  如果她願意的話,他當然可以教她劍術,不僅是劍術,任何她想要的,即使是天上的星星海底的月亮,他也會雙手奉上。

  「你們最近進過藏劍洞嗎?」裴不沉突然道。<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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