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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個光頭你不攔著他就算了你還幫他!」阿吀也不管什麼對出家人敬不敬,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不塵臉上了。

  桑甜,林雀在旁邊捏著衣角一句話不敢說。夏時月被說了個沒臉兒,偏因阿吀言之有理,她一句都反駁不了。

  不塵半天才摸著腦袋憋出了一句:「那此事該如何?」

  阿吀哼笑:「該如何?我怎麼知道該如何?我馬上就要當娘親了,這些破事兒我一個都不想管了。」

  「姐姐,你不管顧涯的話,孩子就要沒爹了。」桑甜小聲冒出這麼一句。

  阿吀一臉自嘲:「娃不好生爹還不好找嗎?我現在就遠離這是非之地給我娃找爹去!了不起呀?搞得像是我非他不可一樣,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可笑!」

  這一連長串的可笑,偏生無人覺得可笑。

  因為可笑二字的話音未落,阿吀已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其態之稚,比之幼童有過之無不及,且還嚎哭得更為驚悚。

  以往阿吀出現這種狀況都是顧涯去哄,旁人根本遭不住,哪怕是桑甜面對阿吀這等動靜也是手足無措,除卻一臉尷尬無奈,不知作何反應。

  還站著的四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對方,後又齊齊朝著癱坐在地上哭泣的人看了去。

  阿吀哭了個夠,哭得都打嗝才又爬回馬車,她砰地關上了馬車雙開門,怒道:「夏時月你去臨城找城裡老大!就說陸裴中毒將死,需得有人奪回黑城邊疆寶地。那當官的但凡不是個草包,都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

  「林雀你不用再同行,你直接去一趟最近的萬花樓,只管告訴裡頭的人,顧涯那個蠢貨要刺殺陸裴即可。」

  阿吀聲音還在啜泣不止:「桑甜!光頭!你們倆跟我一起!還磨嘰什麼呀!趕緊去追顧涯啊!」

  於是永順二十二年正月初一的當天辰時,區區城外野道卻成了之後事態發展關鍵的一環。

  她們五人走向了三個方向,林雀駕著小馬車朝東,夏時月馭馬疾速朝南,至於阿吀坐的這輛最大的馬車則是朝北一路不停地趕。

  第97章 為了你「枯木逢春,世間希有。」……

  可誰也沒想到,後面連續七日,所發生之事超乎所有人預料。

  第一樁算是喜事,沈無念向來神出鬼沒,無人知曉他行蹤。沒成想他如今竟正好在邊疆黑城附近,並於這月初四將被迫在西丘軍營之內充當軍醫的蠱山掌門華兮救走。

  不,應該說是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西丘軍營,並正大光明地朝陸裴要人。在絕對的武力值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顯得不夠看,苦惱旁人已久之事,就這麼被他解決。

  若說沈無念以之名要回華兮算是理所應當,那要回銀杏則算是出師無名。是以阿吀得知此消息之後,猜測這就是最後沈無念只帶著華兮一人離去的緣由。

  第二樁大事兒,大寧宋大將軍宋軒帶領三十萬兵馬早已出發前往邊疆之地,算著日子,這幾日前後便能抵達朝曦河畔。宋家軍此行不但要奪回黑城,喊得口號也沒拿慕容霈當慕容皇族,只喊的是要誅殺大寧叛徒陸裴。

  第三樁大事兒,是阿吀在前往朝曦河畔的路上,恰好就碰到了宋大將軍隊伍。阿吀高興得都要蹦起來,索性一股腦將青羽等人的意圖,還有自己想到的能贏的法子一股腦全說給了宋軒聽。

  誰料宋大將軍聽進去是聽進去了,可對於其他事兒他都沒多問,反而是咬牙切齒地道了句:「你說孟青羽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殺了陸裴?」

  阿吀猛點頭:「死活勸不住,不但沒勸住,這會兒恐怕和顧涯正商量著怎麼取陸裴人頭呢!你別看青羽和顧涯長得聰明,其實都是直腸子,一點心眼兒都沒有。雖然有孟青榕孟大哥在旁邊看著,但孟大哥論武功打不過顧涯,論氣人比不過青羽,我估計真要行事,他根本就攔不住著兩個人!」

  宋軒身上黑甲冷冽,加之他面容上長得太過有氣勢,阿吀莫名就有點怵他。

  接下來發生的事兒也的確如此,宋軒不若江湖兒女還願意多聽阿吀言語,他自有自己一套行事。因為知曉阿吀有了身孕,不顧阿吀意願,也不知他怎麼勸動了不塵與桑甜,愣是找了處山野人家,將阿吀安頓了下來。

  若只是如此阿吀還有法子勸動不塵和桑甜,可宋軒還留下了十名兵將,用來看著她。

  阿吀知曉她隨軍一起總歸是不大合規矩,可讓她硬在山野里等,她等不住。等不住歸等不住,可也動不了,有不塵看著,稍微一點風吹草動不塵便跳了出來,搞得阿吀想溜走都溜不走。

  連續五次偷跑失敗以後,阿吀淚眼汪汪地望著不塵,語氣更是委屈:「要是顧涯有什麼事兒,你給孩子當爹嗎?」

  不塵聞言撓腦袋,圓頭圓腦圓眼睛,半晌才回了一句:「當師父行不行?」

  「去你的吧!你家小孩兒才要出家呢!」阿吀哭著凶出這句,也沒什麼威懾力,一轉身就趴到了桑甜懷裡,連哭帶埋冤道:「就算有宋大將軍,可陸裴那麼壞,萬一動用什麼陰招,吃得消嗎?還有銀杏還在陸裴手裡呢,她要怎麼辦呀!為何就不能帶著我一起去,早知如此,碰見宋大將軍我就拐道兒走了。」

  桑甜這回格外堅定,她雖心疼地替阿吀撫著後背,但嘴裡吐出的話卻一點都沒幫襯的意思:「姐姐,這回你真不能去,戰場上刀劍不長眼,萬一傷了可如何是好?至於銀杏,我覺著顧涯肯定也是能將她全須全尾救出的。姐姐,你相信他可以的好不好?往常都是你護著他,幫著他,這回就讓他護著你。而且總歸是要讓顧涯為了你多做些事兒,不能一味的只有你犧牲。」

  阿吀光哭,卻不言語。

  桑甜多少還是了解她這個姐姐,知道阿吀還沒死心,這夜便和阿吀睡到了一張床上。這樣里外都看著,類似半軟禁的情形,才將阿吀看了個嚴實。

  山野人家,幾乎與世隔絕,什麼消息得不著不說,連吃食也是粗糙。沒了林雀在身邊,也沒手藝愈發好的顧涯在,阿吀每天食不下咽,眼見著到了正月初十這天,阿吀臉都瞧著消瘦了。

  她是吃不好,睡不香,加上距離顧涯所說的七日已是超過了,她情緒就隱隱控制不住。一日哭上三四回是常有,食不下咽之時安靜地一滴一滴往下落。

  不塵是不敢看阿吀如此,怕心軟。桑甜是心疼,可一想到她姐姐去了戰場很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層考慮,她只能硬著心腸多說說未出世孩子去哄阿吀開心。

  可惜用處不大。

  正月十三,風起雲湧,眼看著就有一場大雨。

  阿吀沒躲在屋裡,反而拎了個小板凳坐到了門口處檐下。屋外夾著著濕氣的狂風卷著些許水滴撲在臉上,她卻渾然不覺,只抿唇,擦著根本不受她控制的落下的淚。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擦了又落,擦了又落。

  她一雙大眼眨動,眼尾眼睫皆凝了一層水光,連帶著鼻尖都泛著委屈的紅。一股可憐勁兒,瞧著讓人心都跟其一同酸澀了起來。

  桑甜苦著臉,上前蹲身在阿吀身側,抬手牽著她袖子,聲音也哽咽道:「姐姐,你到底怎麼了?過往那三年,顧涯不在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這回為何如此?咱們就多等一陣子好不好?沈師父都還在這附近,顧涯不會有事的。」

  阿吀搖搖頭,難以啟齒的神情,像是接下來這番話說得很辛苦,她甚至都不敢去看桑甜的臉,而是望向遠處隨風搖晃的枝椏道:「桑甜,你明白嗎?三年前...我是因為不那麼想活,所以他不來,我便也認了。」

  「可現在,我想活,我有家了...我得活下去。」阿吀嗓子如同被石頭卡住,說得艱澀:「可如果沒有顧涯,我哪裡來的家呢...」

  「我以為有孩子才是有家,可...」阿吀死死咬住下嘴唇,儘管她不想承認,仍不得不承認道:「可我發現原來我心裡不是這麼想的,沒有顧涯,光有我和孩子,也不是家啊...」

  「我想顧涯了...我想他趕緊回來,再也不要去危險的地方,我害怕,真的害怕...」

  阿吀若是嚎啕著說這些話,許是也不會讓桑甜這麼難受。偏偏她隱忍著,又是覺羞恥地,便讓桑甜一顆心都被這些話扎了一遍。

  屋外雨勢逐漸磅礴,又見風雲變幻莫測,像此為不祥之兆一般。

  此情此景沒讓桑甜看住阿吀的心思有絲毫動搖,反倒是腦子裡起了另一個念頭。

  她想若是顧涯有何不測,就得哄著阿吀喝下忘憂蠱才行,不然她怕她姐姐傷心而死,就和當年的李素雪一樣,她絕對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兒發生。

  她要她阿吀姐姐好好的,這孩子也得好好的,最好顧涯也好好的。

  這番想法的人又何止桑甜一個。

  遠至二百里地之外的朝曦河畔處,水浪翻騰。

  岸邊空地處,廝殺不停,風聲喧囂里,紅血融於雨,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屍體,預示一切很快就要塵埃落定。<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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