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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需要一個所有人都在的場合,這個局只能你幫我組。」

  他語氣微頓,還不忘安撫郗月明:「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

  鐘聲越頭一次想出手時,就被那個狼人按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他知道狼人的本事,所以即便是鎩羽而歸,至少知道郗月明的安全有保障,他也可以放心去幹這件事了。

  這次他特意安排了高手去對付狼人,才能順利把郗月明帶出來。但這高手也不是要下死手,將狼人引開片刻後,他便會與之一起,回頭負責顧全郗月明的安全。

  那個高手,叫陳寄閒。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訾沭的表哥,總不至於拆散人家小夫妻。

  趙德妃的寢宮已經近在咫尺了,嬤嬤止步回頭,似乎要來拉郗月明。

  鐘聲越輕笑一聲,鬆開了手:「所以,我們只是背著訾沭搞個大的。」

  宮門打開片刻,又立刻關上,鐘聲越消失在了門後。

  郗月明微微嘆息,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賣什麼關子,但得他一句不會碰訾沭的東西,多多少少也令她安心了些。

  更何況,事已至此,還是要應付眼下。

  時隔多年,郗月明再度回到了這個皇宮,她緩緩回頭,看向殿中等待許久的東道主。

  郗言衡不知是不是還在為戰事焦頭爛額,此刻殿中坐著的只有趙德妃一人。在她腳邊,一左一右,狼狽地跪著兩個人,細看才發現,竟然是宋賢妃和陳玉容。

  趙德妃一如往常般裝扮雍容,似乎因為把仇敵踩在腳下,舉手投足間更顯暢快。可眼下畢竟是兵臨城下江山動搖的境況,印象中艷麗的美婦人也難掩脂粉下的憔悴。

  「月兒啊,你可是讓哀家好等。」

  她踢了踢腳下的宋賢妃:「當初還是哀家給你指的御史公子,讓你得知了真相。若非如此,你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裡多久,被姓宋的這個賤人利用著做多少事!」

  「故舊就不必提了,我與你無舊可敘。」

  郗月明反應淡淡,環視殿內並沒有太監的身影,便問道:「他人呢?」

  第66章 蘭生(四)三日後,汗王可以來領人。……

  「想見他可以。」

  趙德妃側身,從旁邊的小桌上端起一個玉杯,緩緩遞來:「但你要先喝下這杯酒。」

  郗月明垂首望去,白玉杯中,幽藍的酒液分外明顯,像是毒蛇在吐信子。趙德妃幾乎是不加掩飾,輕笑道:「怎麼,不敢嗎?」

  一杯鴆酒入喉,自己毒發身亡,她還怎麼用自己來威脅訾沭?

  郗月明知道趙德妃不會現在動手,自己此時應當遂了她的心意,先見到人再說的。可這一刻的遲疑真真切切,她居然也開始擔憂,自己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訾沭該怎麼辦。

  時間匆匆而過,她的心境已經大不相同,曾經想出宮只是為了死在外邊,可現在她想的是,宮外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她開始眷戀這塵世的幸福,想要留著這條命,與訾沭白頭偕老。

  郗月明輕聲嘆了一口氣,心道果然,人有了牽掛,當真是萬事躊躇。

  她克制下泛濫的情愫,再抬眸時,眼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波瀾,伸手穩穩地接過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好好好!」

  趙德妃撫掌大笑,眼角眉梢都是扭曲的快意:「三公主,果然是跟從前不一樣了。明知道是毒酒還敢喝,勇氣可嘉啊,哈哈哈哈哈。」

  她猛地站起身,衣袍翻飛,金釵亂顫,像是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腳邊的宋賢妃和陳玉容受此驚嚇,瑟瑟發抖,仍是被她毫不留情地踩在腳下。

  「張嬤嬤,去帶人。」

  趙德妃一邊吩咐,一邊踩著腳下的二人,對郗月明道:「你且放心,哀家說到做到,絕不跟姓宋的一樣。」

  前方交戰節節敗退,什麼都守不住,這二人倒是囫圇地回來了。不明真相的將領還以為立了功,歡天喜地地把她們送來,殊不知,趙德妃暗地裡牙都快咬碎了。

  眼下內憂外患,連趙家都在動搖,她沒法兒再發脾氣,只得認下。左右自己缺個腳墊,這二人既然回來了,給自己墊腳正好。

  趙德妃毫不留情地碾著二人,笑道:「她當年連哄帶騙,軟硬兼施,利用你那麼久,連哀家這個外人看了都不忍心。」

  「仔細想來,月兒你還得感謝哀家,幫你看清了這個人。」

  那杯酒熱熱辣辣的,飲下後立刻有一股灼痛之感滑過喉嚨,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果然如郗月明所想的那樣,並未立刻發作。

  她輕拍心口順了順氣,並未理會趙德妃,只是安安靜靜地站著,趁等人的間隙,抬眸看向面前三個狀若瘋癲的女人。

  宋賢妃想利用自己的婚事招攬權柄,故而沈卓風身死之後,接連兩任准駙馬都是青年才俊。郗月明懵懂不識,若就此成親了,或許會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裡,沒這麼清醒,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痛苦。

  然而,趙德妃不欲讓死對頭得到這等助力。

  她橫插一腳破壞了郗月明的婚事,甚至還故意給她指了御史公子這樣劣跡斑斑的人,想以此來折辱郗月明、打壓宋賢妃。

  彼時,因為沈卓風之死,郗月明已經開始懷疑養母和兄長,又因他們是至親之人而茫然不願相信。趙德妃的所作所為給了她理由,她一遍遍地麻木自己,默念著:是趙德妃做的,不是母妃做的。

  那個時候郗月明尚有餘力反擊,想要嘗試振作擺脫困境。故而在御花園手刃御史公子後,她與趙德妃有了第一次的正面交鋒。

  那日的情形和現在很像,趙德妃高高在上,對御史公子之死毫不在意,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狀似憐憫:「好月兒,怎麼會是我要害你?」

  「我不過是順勢而為。你想知道真相,何不想想究竟是誰給你定了這麼多婚事?」

  她一步步地走下來,笑容嫵媚,聲音卻如貫耳魔音:「要不要我再告訴你,沈小將軍是怎麼死的?」

  「……」

  自我安慰的謊言被瞬間擊破,郗月明大受打擊,極力忍耐著才沒有失態。第一次交鋒輸得狼狽,她回憶起宋賢妃和郗言御對自己的好處,終究沒有勇氣細究一切。

  這麼看來,趙德妃確實幫自己看清了不少人和事。

  郗月明神態從容,只是微微嘆息。

  宋賢妃畢竟上了年紀,在幾方勢力手中來回顛沛,又被昔日的死對頭踩在腳下,被養女和兒媳看了個正著,急火攻心之下,兩眼一翻便不省人事。

  陳玉容看得畏懼,剛想悄悄往後退,就被趙德妃一腳踩在了手上。

  「啊——」

  她厲聲哀嚎,趙德妃卻猶在發笑,狠狠地碾著她的手,咬牙切齒道:「陳家當初非要逆流而上與眾不同,選擇了大皇子。怎麼這時候,不見你那夫君來救你呢?」

  「哦,哀家差點忘了,陳家覆滅了,郗言御也拋下你們跑了,哈哈哈哈哈。」

  「……」

  陳玉容蓄了滿眶眼淚,時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該去怨識人不清的家人、狠心薄情的丈夫,還是面前推翻了她丈夫的趙德妃。

  陳家選擇了郗言御,被郗言衡母子記恨是必然。可現在陳家已經沒了,趙德妃還拿著陳玉容泄憤,言行舉止多少帶了些毀滅之前的瘋狂。

  若料得不錯,此刻外面還在交戰,結果尚未可知,趙德妃心中應當也沒底。

  郗月明忽然開口:「夠了!」

  「夠了?」

  趙德妃頓住,隨即大驚小怪地叫起來:「我沒聽錯吧?月兒,你在為她們求情?」

  「你太吵了。」郗月明道,「我也不是來聽你鬼叫的,人到底來了沒有?」

  恰在此時,去領人的嬤嬤去而復返,一個戴著鐐銬的男人緩緩跟了進來。

  來人身材清瘦,膚色慘白,似乎多年不見天日。郗月明不自覺地上前幾步,細細打量他的臉,努力想要找到幾分當年的影子。

  趙德妃好整以暇:「月兒,你可得仔細看看,他是你念叨的那個人嗎?」

  不肖她說,郗月明已經在仔細看了,只是她當時年紀小,時至今日杜貴人的樣貌都記不大清了,更遑論旁人。

  男人感覺到她的目光,亦緩緩抬頭,卻又在與她對視的那一刻深深地彎下腰去,聲音沙啞:「公主……」

  仿佛是在叫面前的三公主,亦好像穿越漫長的歲月,呼喚自己從小便效忠的那位公主。

  秭圖公主遊歷天下時,身邊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另一個則是負責保護她們的侍衛。

  公主下落不明,侍衛自覺無顏回去面對秭圖王,只得四處打探,在得知雲郗皇宮中有一人疑似公主後,他立刻便傳信給了秭圖王。

  只可惜,一國君主都無法擺平的事,他一個侍衛顯然也做不了什麼。他在雲郗皇宮周圍遊蕩許久,還被當作刺客追殺過,終於有機會靠近時,得知的卻是公主身死的消息。<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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