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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月明卻是靜靜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戰事綿延至今,鐘聲越若深受其擾,早該來投奔的,何至於等到現在?且以他跟訾沭的關係,光明正大地去營地就行,又為何在這荒郊野外演這麼一遭?

  郗月明確信自己沒有感覺錯那絲危險的氣息。

  親兄弟尚且能反目成仇,何況只是表兄弟。她既然發覺了這絲不對,自然不能放過,於是郗月明清清嗓子,打斷了二人的爭執,轉而問他討要一份治外傷的藥。

  「外傷的藥?」鐘聲越上下打量她兩眼,「看著挺囫圇的呀,哪裡受傷了?」

  「大腿。」

  「……」

  鐘聲越無聲地做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到底沒在她面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撿起自己的背簍,自裡面扒拉一陣。郗月明側目去看,確實只有藥瓶。

  「用這個。」他終於扒出一個藥瓶,遞了過來。

  郗月明伸手接過,隨即看向訾沭,微微蹙眉,似乎難以啟齒:「那我先回營帳,你待會兒……」

  她雖未說完,但餘下的二人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訾沭輕咳兩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與鐘聲越並肩將她送回營帳後,這才回頭,與多日不見的表兄好好敘敘舊。

  鐘聲越立刻戳戳訾沭的胳膊:「什麼情況?是因為你不?」

  「我覺得一年不見你嘴巴更賤了!」

  他若是個武人,訾沭還能跟他打一場挫挫銳氣,偏生這是個文弱的大夫,連自己一招都扛不住。訾沭只好忍耐他,沒好氣地問:「你不是來尋訪你的親生父親麼,找到了?」

  鐘聲越聞言,笑意微斂:「嗯。」

  「有空帶他一起回訾陬唄。」訾沭也沒了脾氣,正色起來,「你們一家團聚,也好把姨母的墳塋遷回去。」

  聞言,鐘聲越卻笑了:「他可回不去了。」

  訾沭挑眉:「怎麼了嗎?」

  鐘聲越搖了搖手指:「天機不可泄露。」

  他蹲在地上,開始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我的事你就別擔心了,先顧全你自己吧,這都在這兒耗了多久了。」

  「表哥閒來無事,來給你當軍醫啊。」

  第63章 蘭生(一)親吻她的傷處。

  鐘聲越嘴上不靠譜,但醫術還算過關,訾沭與他胡扯幾句後也鬆了口,招呼副將帶他去軍營,自己則轉身往中軍營帳走去。

  郗月明才得了傷藥,眼下披著外衣面朝裡間,似乎正在塗,只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對著他。

  聽到訾沭進來的聲響,她微微側頭:「你來了?」

  「快過來。」

  訾沭嗯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在床榻邊緣坐下:「我幫你?」

  他沒想到月兒會主動示意自己幫忙,轉念一想,又覺得除了自己沒誰更適合了。當即處理了手邊的事眼巴巴地湊上來,聲音低沉,壓抑著雀躍。

  哪知,郗月明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攏了攏衣裳轉過頭時,說的卻是另一件事:「我覺得鍾大夫有點奇怪。」

  「方才當著他的面,我怕傷了情分沒有開口。可兩國交戰這麼久了,他都沒有出現,一出現還要特意把你支走,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你招呼我進來,是為了說他的事啊。」

  郗月明尚未發現他的異常,連忙補充:「我知道你們關係好,也無意挑撥。只是眼下是關鍵時刻,兩軍對壘,容不得半點差池。你……」

  她聲音微顫,眼睜睜地看著訾沭勾起一抹幽深的笑,隨即抬手去碰搭在自己肩上的外衣。

  「……你在聽嗎?」

  「嗯,在聽。」

  訾沭一手托著她的外衣,一手拿起榻上的藥膏:「說著話也可以干點別的嘛,我給你塗藥,你繼續說,我聽著。」

  「我這個表兄不太著調,瞧他說狼人那樣就知道了。我跟他分別太久,確實可能一葉障目,需要月兒好好提點提點我。」

  郗月明聽訾沭這麼一說,就知道他還在對明月這個名字耿耿於懷。

  任由近身侍衛取這樣一個名字,確實有瓜田李下之嫌。郗月明有些泄氣,胡亂嗯了幾聲,便順著他的力道平躺下來,任由他給自己塗藥。

  「鍾大夫的父親能接觸到訾陬的貴族女子,恐怕也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

  郗月明努力忽略訾沭的動作,細數鐘聲越的異常:「那人若是雲郗的王侯將相,與鍾大夫父子相認後,會不會指派他回來暗中動作?」

  「不論他是為父親涉險,還是被人矇騙指使,分別一年了,人肯定會有變化的。訾沭,你有問過他嗎?」

  訾沭看著心愛的人躺在自己的小榻上,壓抑著羞意,小聲小聲地說著話,格外乖巧。她膚色白,在深色枕褥的映襯下更白了,讓人忍不住憐惜,更忍不住占有。

  聽她問話,訾沭才強迫著自己挪開視線,回答她的問題:「問了,他說是找到生父了,但具體什麼情況不肯說。」

  「我倒覺得不必擔心,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從小到大訾陬為他做過多少,那個沒見過面的生父又做過多少。他不傻,都知道的。」

  奈何郗月明依然愁眉不展,如此親近曖昧的時刻,她還在為別人而煩惱。

  「不過我答應你,會留心他的。」

  訾沭眸色晦暗,把指腹上最後一點膏藥塗抹到郗月明的患處,粗礪的手指在傷處附近盤桓,有些憐惜,也有些不舍:「塗好了。」

  他撫摸著傷處邊緣,手掌粗糙,帶起一股戰慄。郗月明被激得打了個寒顫,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我記起來,當初我們在回班珠的路上迷失方向,荒郊野外的,只有我們兩個。」

  「跟現在好像。」

  現在也是在荒郊野外,由一方帳篷隔開,外頭是荒蕪的戰地和駐紮的士兵,裡頭則是訾沭幽暗的目光和越來越糾纏的氣氛。

  訾沭慢吞吞地收拾了膏藥,放在床頭,轉而欺身上前:「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們才親近起來的,對嗎?」

  「……」郗月明有點緊張。

  不知是不是受了明月的刺激,他的情緒幾乎不加掩飾,如今虛虛撐在自己上方,垂下的頭髮拂過自己的臉頰和脖頸,有些癢。郗月明抬手去拂,四目相對間,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欲色。

  訾沭似乎看出了她的緊張,安撫一般地朝她笑了笑,隨即伸手,撩起了自己垂下的頭髮,身子也開始慢慢往後退、往下滑。

  不再四目相對,那種壓迫感也隨之減弱。郗月明堪堪鬆了一口氣,便覺塗了藥的腿好像熱了起來。

  訾沭在親吻她的傷處。

  郗月明驟然握緊了衣袖,雖然緊張,可到底沒掙動,由著他的動作逐漸放肆。

  「我不碰到這兒。」訾沭自上而下地抬眼看她,眸色深深,「好嗎?」

  「……」

  郗月明沒有回答,早已意亂情迷。恍惚間腦子裡只剩下一個問題:鍾大夫給的這個藥膏是外敷的,吃下去會不會有問題?

  訾沭在情事上向來是個溫柔的郎君,說了不碰到她的傷處,還真的幾乎沒碰到。不過難為的依舊是郗月明,全副身心都被他支配,還要聽他在自己耳邊一遍遍地問:會不會真的有孩子啊?要不要真的讓鐘聲越來把把脈啊?

  郗月明流著淚說沒有,在班珠的時候就找上郎看過了,沒有身孕。

  訾沭動作一頓,隨即攥著她腰的手更加用力,克制卻又癲狂。

  ……

  半晌貪歡,二人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為了照顧她的傷處,訾沭動作小心,實在算不上盡興,但心中的滿足卻是無與倫比的。他精神大好,起身穿戴後準備去赴晨時議事,見郗月明仍側身朝里不肯起來,不由得湊上來瞧瞧。

  郗月明閉著眼睛,卻準確無比地拍開了他作亂的手。

  「咳,不是要叫你起來。」

  訾沭摸了摸鼻子:「是我不好,讓你累著了。我現在去議事,待會兒結束了就去找鐘聲越,問問有沒有專門緩解這個的藥,看他那兒瓶瓶罐罐一大堆的……」

  「……」

  郗月明羞憤難當:「你還說鍾大夫說話不著調,你跟他一樣!」

  訾沭卻還理直氣壯:「這有什麼?萬一我這一戰戰死了,總得留下個遺腹子不是?」

  他本是隨口一說,見郗月明驟然沒了聲息,方才覺出這話不妥,立刻乾脆利落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又手忙腳亂地上前來安慰。

  戰事無情,即便目前訾陬處於優勢,也受不住長久的折損和消耗。訾沭從未告訴過她這些,但郗月明看了那麼多封軍報,如今又親自來了這裡,心中再清楚不過。

  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訾沭走到絕境,此番前來,一半是為了結前塵舊怨,另一半就是為了他。

  正是出於這些考量,郗月明才不辭辛勞千里奔赴,又憑藉著自己對皇城中人事的了解,選擇了郗如璧作為突破。她如此小心應對,訾沭卻連鐘聲越的異常都不在意,還在自己耳邊說什麼遺腹子……這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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