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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房,程岱川問:「你先?」

  她才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我先幹什麼呢?」

  阮熹又換了商阿姨送她的泳衣。

  泳衣上半身是系帶款,她把手繞到頸後,系了個蝴蝶結。

  換好泳衣,阮熹有點不好意思,但也還是裝成很雲淡風輕的樣子,邊往自己身上穿浴袍,邊走出洗手間:「我好了,你去吧。」

  阮熹壓著緊張,胡亂把浴袍帶子從腰後面順到身側,又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蝴蝶結是小時候奶奶教她的,她很擅長,總能比別人系得規整些。

  程岱川換泳褲也挺快,換好之後,

  打開洗手間的門。

  阮熹順著門聲看過去,看清程岱川的瞬間,猛地把腦袋轉回來,看向他們的行李箱:「你怎麼不穿浴袍呢。」

  程岱川沒回答,一步步靠近阮熹。

  濃雲遮日,客房裡也是昏暗的。

  他們只是回來換泳衣,沒開燈。

  阮熹正靠坐在沙發里,看不清程岱川走近時的表情,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越快越快......

  程岱川走到阮熹面前,俯身,撐著沙發靠背捏起阮熹腰間的一條浴袍帶子,輕輕一拉,規整的蝴蝶結散開。

  阮熹屏住呼吸:「程岱川......」

  程岱川卻笑著:「你穿的是我的浴袍。」

  阮熹這才低頭,浴袍衣擺果然比她的那件長了很多。

  想接吻,想摸喉結......

  那些都是想想。

  程岱川才靠近了一點,阮熹已經很慫地躲開他的視線:「那我脫下來還給你。」

  阮熹也覺得自己這樣太沒出息了。

  看看人家程岱川,說親吻就親吻,昨晚親她鼻尖的時候也很乾脆,根本不像她這樣猶猶豫豫又磨磨唧唧......

  阮熹和自己生氣,站起來往洗手間走,走路都帶風。

  走幾步,又回來,特別不甘心。

  阮熹盯著坐在剛才她坐過的位置上的程岱川,鼓了鼓腮:「你剛才解我帶子的時候沒有別的想法嗎?」

  程岱川抬眸:「有。」

  「那你......」

  程岱川沒等阮熹說完,忽然站起來,撥開她耳側的頭髮。

  風聲和海聲都不見了,阮熹耳邊只剩下耳垂被吮吻的聲音。

  第54章 難填阮熹顫著睫毛閉上了眼睛。

  浴袍的衣領從肩膀滑落,被程岱川解開的浴袍帶子也垂落到腳面。

  阮熹已經顧不上去整理,耳垂被程岱川一下下地吮著。

  輕柔、緩慢,卻格外折磨人。

  陌生的感覺像羽毛輕掃神經,酥酥地從耳垂蔓延到四肢。

  阮熹渾身顫慄,尾椎也發麻,眩暈到整個人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比前兩次醉酒時更像喝多的樣子。

  感受到他的呼吸落在她擦過香水的頸後皮膚,腰肢也麻了。

  她縮著脖頸忽然抖了一下。

  程岱川停下來,攬著阮熹的腰,撫掉阮熹耳廓上的潮濕。

  指腹停在她沒戴耳釘的耳洞上,捏了捏。

  他說:「你耳朵紅了。」

  阮熹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竟然順著程岱川調侃的話點點頭。

  模樣特別乖。

  程岱川垂著眼瞼盯著阮熹看,他本來想適可而止的,還是沒忍住,重新垂頭,用嘴唇摩挲阮熹又紅又燙的耳朵。

  阮熹渾身發軟。

  那種失去力氣又癢到心眼裡去的感受,如同潮汐般幾乎將她淹沒。在程岱川輕輕咬住她耳垂的時候,阮熹忍不住,嚶嚀:「嗯......」

  程岱川碰了碰阮熹的唇,克制的聲音和呼吸一起落在她耳邊:「噓,再出聲勾我,可能去不了水上樂園了。」

  阮熹把頭埋在程岱川身上,迷迷糊糊地想,那就別去了。

  但他們還是按照昨晚的計劃行事了。

  他抱著她在沙發上坐了片刻,等她身體的顫抖平息下來,才把她身上的浴袍脫掉自己穿著,又拿了她的浴袍給她穿。

  程岱川幫阮熹系完腰間的浴袍帶子:「走吧。」

  阮熹心不在焉,視線落在程岱川隱約突起青筋的手背上,心想:

  都這樣了,誰還想去水上樂園玩啊?當然是想要留在客房裡啊。

  可是留在客房裡做什麼呢?

  阮熹又不敢說。

  她在陌生事物上略顯被動。剛搬家去程岱川家樓下的時候,如果不是程岱川和石超熱情相邀,她也不會和他們變得這麼親近。

  程岱川靠在玄關喝掉半瓶礦泉水,把空水瓶丟進垃圾桶。

  阮熹心神恍惚地走過去,口是心非:「那我們出發吧。」

  和去無邊泳池那天一樣,他們穿著浴袍出門,往水上樂園的方向走,經常會遇到其他類似打扮的乘客。

  出了電梯,越是離目的地距離近,越是應該能聽見樂園裡歡聲笑語的熱鬧。

  阮熹聽不見。

  她置身事外,耳朵里只剩下倒帶般的幻聽:一遍又一遍地聽見某種濕潤的摩挲聲、嘖嘖聲、程岱川比平時沉些的呼吸聲......

  濕漉漉地敲打著她敏感的神經。

  迎面跑來兩個追逐打鬧的小孩子,一路舉著水槍衝過來。

  阮熹這邊走神良久,沒留意,差點被撞。

  程岱川眼疾手快地把阮熹往自己身邊攬過來,堪堪避開一場衝突。

  小孩子們的家長急急忙忙追過來,親眼所見,連聲說著抱歉。

  程岱川禮貌地笑笑,說這邊人多,讓小孩子們注意安全。

  因為這個小插曲,縈繞在阮熹耳邊的幻聽終於淡去些,但身體裡被勾出來的某種感覺還在,甚至有些慾壑難填。

  前天晚上沙發上的親吻;

  昨晚鼻尖上蜻蜓點水的一下輕吻;

  剛才被親耳朵......

  好像他們之間的親密動作越多,阮熹反而越感到空虛。

  有人剛從水上滑梯的出口掉落進水池,發出快樂的尖叫。

  走在阮熹身邊的程岱川隨聲音回眸。

  阮熹留意到了,嘟噥著:「你就這麼喜歡水上樂園麼?」

  程岱川問:「說什麼?」

  阮熹沒好氣地重複:「我說,你也太喜歡水上樂園了吧!」

  「一般。」

  「那你剛才怎麼——」

  阮熹咽下「不繼續」這三個字,吞吞吐吐地重新措辭幾秒:「看起來很著急要出來玩的樣子。」

  走到休息區域。

  程岱川脫掉身上的浴袍,瞥阮熹一眼:「不出來不行吧。」

  阮熹也在換衣服:「為什麼?」

  水上樂園這邊笑語喧譁,有些嘈雜,程岱川靠近阮熹剛才被親吻過的耳朵。

  他說,剛才解的只是她的浴袍帶子,但其實他想解開的蝴蝶結,是另一個。

  另一個?

  阮熹想到自己頸後被系成蝴蝶結的泳衣帶子。

  阮熹也是成年人。

  腦袋稍微轉一轉,想明白程岱川說的意思,燥熱感排山倒海而來。

  她頭也不回地拉著他的手,大步流星,走進水上樂園裡,連個緩衝都沒有,直接邁進了清涼的池水裡。

  難耐的悸動被水池裡無差別攻擊的水柱打散,阮熹被呲了一臉水,落湯雞似的,要跟人家塑料噴水玩偶干一架。

  程岱川好笑地拉著阮熹往回走。

  阮熹甩了甩濕答答的短髮:「我們去租水槍!」

  程岱川笑著:「幹什麼?」

  阮熹憤怒地看著不斷呲水的塑料大黃鴨:「我要把它的腦袋打掉!」

  水槍租到手裡,阮熹剛準備瞄準大黃鴨,感覺後腦勺被人偷襲,呲了一下水,有點涼。

  「?」

  阮熹摸著後腦勺轉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罪魁禍首:「程岱川?」

  程岱川大笑:「手滑。」

  「手滑個鬼哦!」

  阮熹對著程岱川扣動扳機,「你當我傻嗎?」

  以前石超還說過羨慕雲南的潑水節,又好玩又熱鬧。

  一直沒機會體驗。

  沒想到在黃昏號遊輪上,竟然混在水池裡過了個「潑水節」。

  程岱川沒真的出手,躲著阮熹的攻勢,笑著提醒阮熹別磕著碰著。

  阮熹呲水槍的技術實在是不太行,根本打不中程岱川,把水槍往程岱川懷裡一塞:「休戰,我要累死了!」

  多雲的悶熱被池水的清涼驅散,阮熹看著程岱川把額前的濕發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她有點羨慕他,可以在感情里收放自如,親的時候再認真,也不會在結束後心猿意馬。

  阮熹想找個事情分心,指了指滑梯:「我想去坐那個,你呢?」

  水上滑梯很受歡迎,要排隊,程岱川說在下面等阮熹。

  阮熹和其他人一樣,叫著,笑著,從長長的滑道里滑落進水池。

  水花四濺,還嗆了一口水。

  她沒看見程岱川人影,只看見旁邊舉著手機幫女朋

  友錄像的一個男生。<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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