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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就不缺了好不好,你馬上去深城賺大錢,我才要說苟富貴莫相忘。」

  「是呀是呀,賺了錢給我們買好吃的呀!」

  「去了深城就能發家致富麼?哼,你去讀研讀博,以後當上大教授才賺大錢好不好?」

  「能畢業就不錯了……」「少來!」

  「真不是我瞎說!」「有點志氣好不好!」

  對於未來,她們有很多很多的暢想,踏出校園,馬上就要各奔東西。有人嚮往,有人恐懼。

  杜寧揚是嚮往的。

  高跟鞋穿得她的腳痛,磨得腳後跟發紅,堪稱美麗刑具,她想乾脆踢掉它們,光腳跑著去找祝賀,去到深城。

  一年半以來,他走出創傷,搬出舊的環境,找了一份GG公司的工作。從前可望而不可即,還沒沒有擁有就失去的人,現在張開懷抱,等待她加入。

  懷裡粉撲撲的花朵,好像在對她說:「寧寧呀寧寧,畢業快樂,深城歡迎你。」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女孩們嘰嘰喳喳地走出操場,路過籃球場,歡聲笑語灑滿走過的鵝卵石路,她被簇擁在中間,笑顏格外燦爛。

  聞序站在不遠處的操場觀眾台台階上,靜靜地看著她,人山人海他廢了好大精力去找她,聽到話筒里播報「現在開始油畫系的畢業照拍攝」時,才鎖定好範圍。

  她站在第二排的台子上,正中間的地方。

  她比那時變得更亮眼了,厚厚的劉海梳上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從前總是被勒令把頭髮梳上去,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披著頭髮,還卷了大波浪,逆光照耀,她的周身邊緣發著光。

  他很確信她畢了業的第一件事就是學會化妝,他看不真切她的妝容,直覺告訴他她已經是這方面的專家;又是什麼時候學會穿高跟鞋的呢?

  拍照的時間不過兩三分鐘,下一個系已然在旁候場,油畫系的學生們列隊退場,她和左右的女生們笑嘻嘻地打鬧,又繞回主席台去取一束花。

  他很欣慰,她不缺鮮花和喜愛,她在熱鬧之中綻放。女生們再次把她圍在中間,笑笑鬧鬧地穿越操場,沿著斜對角線的方向,往女生宿舍去。

  現場太過嘈雜,他只能去想像她們在聊些什麼。

  她一直在笑,偶爾又擰巴嬌嗔地瞪人,看來是被開了玩笑,但沒有真的生氣,他很想聽一聽她的聲音,但以什麼名義,用什麼緣由。

  他只是看著她,絲毫沒有去和她見上一面對視一眼的想法,他和六年前持相同態度,他的內里隨時分崩離析,就不要去打擾她昂揚熱烈的生活。

  「聞序,」心理醫生說:「你嚮往這樣的大學生活,對嗎?」

  是嗎?這樣的大學生活是哪樣的大學生活?他只嚮往有杜寧揚的生活。

  聞序沒有回答,只說:「走吧。」

  要回去了,去到他原本的世界了。他心生悵惘,感覺人生無望,但看到她美麗自信,全然不同,又暗下決心要康復起來。

  下一個六年,不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第38章

  ◎祝我們隨心所欲但快樂!◎

  從前二十二年的生活里,有許多的節點,什麼時候該考試,什麼時候該去畫室,什麼時候拍畢業照,什麼時候領成績單……每一個三百六十五天被劃分成一個一個小的段落,一環扣上一環,所以走起來格外整齊有秩序,偶有不順,也能很快歸位。

  往後日子卻不似這般,這些節點在畢業典禮結束後的下一秒瞬間消失——

  同學們一個一個撤出校園,各奔東西,昨天還在路上碰到笑鬧著打招呼,今天就聽說坐上火車去到了遠方;剛剛還濃情蜜意非你不嫁不娶的校園情侶,轉眼換了對象踏入婚姻殿堂。

  所有人都被時間推著往前走,不得不往前走。

  祝賀剛入職,年假有限,一年僅有五天,全部交代在杜寧揚和祝姚的畢業季,買好下一個周日早上的票,第二天還要趕去上班。

  杜寧揚也就買上了同一趟車。

  每每回想起這一天,或許在他們人生中起了重大作用的這一天,她都只能記起這是六月的一個周日,杜敏達和方芳把她送到了候車大廳,但具體是幾月幾號,幾點出門,幾號車廂,她全然不知,渾渾噩噩。

  臨行前的夜晚,空氣里浮動著不安的燥意,仿佛明天到來之時,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

  方芳依舊是給杜寧揚裝了滿滿兩大袋子的東西,都不知道她去哪裡搞來這麼多蛇皮袋,變戲法似地源源不斷。她倚在杜寧揚的臥室門前,一句句地囑咐。

  「媽,」杜寧揚耳朵都起繭了,「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還有小半年就過年了,過年了我就回來了嘛。」

  「知道你嫌我囉嗦……」方芳嘆口氣,「兒行千里母擔憂,你體諒我一下嘛。你一個小女生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又沒有地方住,工作也沒著落,這怎麼能不擔心。」

  「我有朋友在那邊,我有落腳的地方,我去到那兒就印簡歷,實在不行發他個一兩百份,我就不信找不著一個破工作。」

  杜寧揚「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真的,別擔心,我每天都給你打電話,成麼?」

  方芳問:「真的?哪個朋友?留個聯繫方式給媽媽,以防萬一。」

  杜寧揚沒說這朋友是誰,背順口溜一般地說出了祝賀的手機號,方芳遲疑了一下,又問:「你還能背下來朋友的手機號?真不容易,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杜寧揚胡亂編纂了個名字,「大學同學,和我關係好著呢,你不認識而已。再說了,以我的記憶力背下來同學的電話號碼有什麼難的?」

  方芳想起了許多事情,例如某次金臻奇來家裡吃飯,開杜寧揚的玩笑,說她都不記自己的手機號,卻能唱出電視上購物GG的號碼短歌。

  那個時候他們說她從小就是個購物狂魔。

  為什麼連金女婿的電話號碼都背不下來,卻記得一個好朋友的電話號碼?

  為什麼兩人臨行前還好好的,回來卻分道揚鑣了?

  又是為什麼明明說好了要當老師,連教師資格證都費勁兒地考下來,卻又一定要去深城闖蕩呢?

  所有的問題指向了一個答案,那就是不爭氣的杜寧揚移情別戀了一個在深城的男孩。

  方芳坐到杜寧揚的床邊,語重心長地說:「有時候媽媽真的不清楚你在想什麼,也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但媽媽希望你可以快樂,做自己想做的選擇,但不要任性,凡是三思而後行,交往了新的男朋友也帶回家,讓爸媽見見給你把把關。」

  「說這些幹什麼呀……」杜寧揚摸不清方芳對她說這些話的意圖,她依稀感覺她又要對她提起金臻奇了。

  方芳卻只是輕輕了摸了摸她的臉,「睡吧寶貝,明天開始新的旅程開始了。」

  她起身離開房間,幫杜寧揚關好燈,順手帶上了房門。

  杜寧揚鑽進被窩裡,久久無法入睡,想起了白天和祝姚徐照霖吃的最後一頓飯。

  地點選在杜寧揚家旁巷子裡的燒烤店,他們聽說南方的串兒都特小,玉米一顆一顆地串,怕她去了沒得吃,趕快宴請她,為她送行。

  祝姚對於她最後還是選擇在祝賀這棵樹上吊死而感到忿忿不平,胳膊肘完完全全毫不掩飾地拐到了外太空。

  她撒氣般地用筷子戳娃娃菜的梆子,「沒出息的傢伙,去了深城可怎麼辦?」

  「怎麼了嘛……」杜寧揚自知理虧,語氣弱爆了,「他現在變上進很多了好嗎?他在家裡沒跟你們說麼?」

  「呵呵,也就你信他吧,愛情的力量,」祝姚說:「Godblessyou(上帝保佑你)咯。」

  「祝賀跟吳憂分手了?啥時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

  徐照霖漫不經心問,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好友已經是祝賀的新一任對象,「他們不是靈魂伴侶麼,這年頭靈魂伴侶也分手麼?」

  杜寧揚和祝姚噤了聲。

  杜寧揚從深城回來後被祝姚一頓痛罵,說她瘋了才上趕著倒貼祝賀,甚至罵她三觀不正要和她絕交。

  杜寧揚實在沒辦法,告訴了她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並央求她保密,不要讓更多人知道祝賀的真實狀況,那時候他實在太慘了。

  祝姚這才答應繼續和她做朋友,並且睜一隻眼閉一隻地默許杜寧揚和祝賀在一起。

  祝姚打圓場:「分了就分了唄,談戀愛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也是,」徐照霖很快被忽悠了過去,還幫杜寧揚和祝賀說話,「那就讓他們好好在一起唄,說不定真成了,她美夢成真,你倆親上加親,挺好的。再說了,她找別的對象以後你還要擔心有什麼婆媳矛盾,姑媳矛盾,她要真到你家了那還不橫著走?」

  「對哦,我們兩個可以作威作福。」

  「你倆工作找得怎麼樣了,」杜寧揚不想再聊這個話題,趕快把話岔走。<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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