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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對上伊嫿那一如既往清澈明亮的目光,蕭承佑一時間有些語塞。

  「我們認識後,你似乎從沒有問過我的家世,這算欺騙嗎?總不能我在釣魚的時候,忽然說一句,我是伊家人,我家很有錢,說這種話不奇怪嗎?」

  「額……」

  蕭承佑張了張嘴,半晌沒擠出一句話。

  還真是。

  他也沒問過。

  「但是……你這樣的身份,為什麼經常做兼職?」蕭承佑不理解。

  「只是我的個人愛好。」伊嫿淡淡道。

  「代釣也是?」

  「是啊。」伊嫿撒謊一點也不心虛。

  但凡回答有半點不堅定,都有可能被蕭承佑懷疑,她是故意靠近他。

  【蕭承佑好感度69%】

  這個好感度,可是她晾了很久,才降到安全區,絕對不能給他半點希望。

  「我之前去找你,但你告訴我你鄉下的父親生了病,這不算是欺騙?」

  蕭承佑有些惱怒質問道。

  正因為伊嫿經常給他這種誤導性的信息,他才從未懷疑過伊嫿的身份。

  伊嫿靠著椅背,戰術性喝了一口咖啡,「那是為了躲著你。」

  蕭承佑一愣。

  躲著他?

  伊嫿毫無顧忌的對上他的目光。

  「我們作為朋友,的確有挺多共同話題和愛好,但是有時候你說的話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想躲著你。」

  居然被伊嫿反客為主,蕭承佑怔神片刻,立刻反應過來。

  「是你先欺騙我在先,現在反而成了我的問題?」

  伊嫿眼神銳利,上下打量著他。

  「你是不是曾經考慮過,要讓我成為你的結婚對象?」

  「在你審視打量我的時候,那種被冒犯的感覺非常明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甚至沒有追求過我,就考慮讓我成為你的結婚對象,你不覺得這是對我的不尊重嗎?」

  被伊嫿一眼看穿,蕭承佑有些心虛。

  當初他被母親逼得急,病急亂投醫,的確考慮過伊嫿,還差點告白。

  冷靜了一年多,他總算從上頭狀態走了出來,又反思起伊嫿的種種不好,還有些慶幸他當初的心思沒有表露。

  被伊嫿這番話逼出了羞惱,蕭承佑立刻道:「你的意思是,怪我沒有追求你?」

  伊嫿冷冷一笑,「我從不和弱智做朋友,壓根聽不懂人話。」

  風依凝在旁邊搭腔,「她的意思是,你在內心深處根本不尊重她。」

  伊嫿點點頭,舉起咖啡杯和她碰杯。

  蕭承佑的優越感幾乎是從骨頭裡滲透出的,他對於兩性關係只會審視價值。

  對於利用價值低的人,他根本不會考慮尊重。

  就像原文中,前期的蕭承佑從未考慮過,將葉夢放在家裡做家庭主婦時,葉夢的個人意願是什麼。

  她看著蕭承佑,「慢走,不送。」

  她眼神堅定,分明辱罵了他,卻依舊一副無辜澄澈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她說的話,對他能產生多麼大的影響。

  兩人四目相對,反而是蕭承佑先弱了幾分,不自在移開視線。

  蕭承佑深吸一口氣,沉默著轉身離開。

  【蕭承佑好感度72%】

  好感度還能上漲幾個點,伊嫿覺得有些新奇。

  這種會反思的男人,真的很懂忠言逆耳,成功是必然的。

  但經過這件事,她和蕭承佑之間的緣分應該算是徹底斷了,真是個好消息。

  風依凝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

  她喝著咖啡,笑容滿面道:「看到他在你跟前吃癟,也太爽了,當初我可是好幾次求他主動提出解除婚約,他壓根不給我正眼,現在看他吃愛情的苦,真舒服。」

  伊嫿又打開了畫冊,「這是愛情?」

  她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應該是某種更特殊的征服欲,他對我不見得有多喜歡。」

  葉夢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風依凝察覺到她的表情,便問:「你想說什麼?」

  葉夢看了一眼伊嫿,抿抿唇,猶豫道:「我跟在老闆身邊做私廚的時候,老闆曾說過,嫿嫿的出現徹底改變了他。」

  「我想,嫿嫿的存在,對老闆來說是很特殊的,不僅僅只是征服欲這麼簡單。」

  風依凝笑了笑,「她也改變了我。」

  葉夢重重點點頭。

  她也是。

  伊嫿給她的,不僅僅只有投資,還有人生方向的指引。

  伊嫿抬頭,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輕笑著說,「看到你們過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她因為要完成攻略任務,從另一種方向看,算是蓄謀改變她們的人生。

  看到她帶來的改變,對她們來說利大於弊,她便沒了愧疚感。

  半個月後,齊羽和徐香薇婚禮終於舉辦。

  齊羽安排私人飛機送徐香薇登島時,徐香薇感動的撲進了齊羽懷裡,淚流滿面。

  海風拂過白色紗幔,徐香薇穿著潔白的婚紗緩緩走來,裙擺飄揚,美得不似人間所有。

  在一聲聲祝福中,兩人幸福相擁。

  夜幕漸漸降臨,宴會正式開始。

  伊嫿坐在海灘邊,看著遠處湛藍色的海洋,享受閉上雙眼。

  盛郁拿了一瓶紅酒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

  扭頭看去,盛郁穿著一件鮮紅色T恤,下身是一條長度及膝的格子短褲。

  以前的盛郁總是一身黑衣,用帽子和口罩遮掩,隱藏在人群中。

  現在卻是越來越高調了,反而喜歡各種顏色的衣服。

  她不禁失笑,「我給你挑的西裝呢?換掉了?」

  盛郁打開酒瓶,倒了一杯酒遞給她,「新郎新娘說了,要我們隨意一點,不用穿西裝。」

  伊嫿抿了一口,如綢緞一般柔順微澀,餘味悠長。

  「這是巴羅紅酒莊園的酒?你帶過來的?」

  盛郁點點頭,目光頭像遠處的海岸線。

  「我喝了那麼多酒,還是巴羅紅酒莊園的味道最佳,所以出來的時候帶了幾瓶。」

  伊嫿讚賞道:「幹得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自從蒼皓死後,內心有種前所未有的寧靜。

  伊嫿,「這半年,你查的那些事情,查清楚了嗎?」

  而盛郁在這半年裡,去驗證了蒼皓死前說的那些話。

  藍錦死後,她的孩子便被組織強行帶走,不知所蹤。

  因為藍錦和她的丈夫身份特殊性,孩子連戶口都沒上,更查不到任何存在在這個世上的證據。

  只留下一張照片。

  盛郁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

  那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照片上的藍錦是個笑容甜美的姑娘,眉宇間青春洋溢,那個時候的她才十九歲,對未來滿懷憧憬。

  而她身邊的男人,容貌清秀,還有幾分書生氣息,兩人十分般配。

  他們懷裡抱著個嬰兒,兩人並肩站著,男人的笑容有些勉強,脊背挺直,似乎很緊張。

  伊嫿嘆息道:「她很年輕。」

  盛郁點點頭,「也許正是因為太天真。」

  這件事在他心頭沉甸甸壓了十年,總算得以解脫,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那封信他看過了,全是藍錦對他的指控,責怪他,譴責他。

  但是最後她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

  那三個字被淚水打濕暈染開來,字跡深刻,幾乎劃破了厚厚的紙張。

  他這十年,一直在找真相,做各種危險性極大的任務,想要找到兇手。

  如今塵埃落定,他身上的負擔再無。

  伊嫿放下酒杯,閉上雙眼,享受著陣陣清風,忽然說,「你開花店,也是因為她?」

  盛郁側眸看她一眼,仰頭將杯中的紅酒飲盡。

  「不是,是因為你。」

  伊嫿沒有睜眼,只是睫毛微顫。

  「那個時候開花店,只是為了更方便觀察你和衛梓墨。」

  將剩下的酒全部倒進兩人的杯子裡,盛郁將照片摺疊起來塞進瓶子裡,塞上瓶塞。

  往前助跑几几步,他抬手一揚,瓶子遠遠地扔進了海里。

  瓶子在海浪中翻滾了幾下,很快便被海浪推向遠方。

  伊嫿坐直了身子,目光追隨著那逐漸消失的瓶子,喝了一口酒。

  「伊嫿!」

  身後忽然傳來蕭承佑的聲音。

  伊嫿有些煩躁皺了皺眉。

  上次在咖啡廳不歡而散後,她還以為蕭承佑再也不會找她了,怎麼又來?

  伊嫿那不耐的神情實在太過刺眼,蕭承佑薄唇緊抿,落在身側的手陡然攥緊。

  半晌,他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的態度向你道歉。」

  伊嫿淡淡道:「沒關係。」

  他有些焦躁不安的舔舔嘴唇,想要坐在伊嫿身旁那空著的椅子上。

  但還沒坐下,便被一隻宛若鐵鉗一般的手抓住胳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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