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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蘿蘿的反應,還真是厲害。」沈祈羽對著陸晚蘿投去讚許的目光,鼓掌連連。

  陸晚蘿冷冷地瞪了一眼沈祈羽:「彼此彼此。」

  「蘿蘿,不要跟他廢話,我們上!」沈覓玄搓了搓雙手,呵了口氣。

  「好!」

  陸晚蘿說罷,就和沈覓玄一道對著沈祈羽發起了攻擊。

  幾個回合後,陸晚蘿和沈覓玄身上都掛了彩,但沈祈羽僅是斷了幾根髮絲。

  沈祈羽輕拂衣袖:「蘿,和這個廢物在一起只會白白斷送你的……」

  許是怕陸晚蘿被沈祈羽的這番言語所蠱惑,沈覓玄神色一凜,及時打斷了沈祈羽的話:「妖言惑眾的東西,閉嘴!」

  「沈覓玄,你竟敢打斷在下的話?」

  「打斷就打斷,怎麼了?」沈覓玄挺了挺腰板,而後用擔憂的目光看向身側垂著頭的陸晚蘿,「蘿蘿,你怎麼低著頭?你該不會是在思考那個混帳的話吧?蘿蘿,你可千萬不能被他蠱惑,像他這樣的惡徒,肯定是……」

  「沈覓玄。」陸晚蘿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喚出了沈覓玄完整的名字,而非親昵無比的「阿玄。」

  「蘿蘿,你為何不喊『阿玄』了?是沈某做錯了什麼嗎?」沈覓玄輕輕用胳膊肘頂了頂陸晚蘿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道,「還是說……你真的被沈祈羽那個大壞蛋蠱惑了?」

  沈祈羽聞聲,立刻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委屈巴巴地開口:「蘿,在下不是大壞蛋。在下與你還有一本名為《蘿地有聲》的話本,你……」

  陸晚蘿打斷了沈祈羽的話,隨後笑盈盈地向著後者走去:「所以啊,本君想通了,本君想和你走,回你為本君精心打造的牢籠。」

  沈覓玄見狀,心瞬間涼了大片:「蘿蘿,你怎麼……」

  陸晚蘿步子一頓,回首,冷哼一聲,唇瓣卻悄悄動了動。

  沈覓玄雙眸一眯,心裡樂開了花。

  嘿嘿,蘿蘿適才說「是假戲」,看來蘿蘿心裡還是有沈某的。

  不過……蘿蘿所說的「假戲」就是故意和他走嗎?可這樣的話,蘿蘿會不會有危險?

  沈某……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蘿蘿陷入危險之中!

  想到此處,沈覓玄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臂,欲要去拉陸晚蘿的手。

  但陸晚蘿只是冷冷轉回頭,加快步伐走到沈祈羽身前,還抱住了他。

  沈覓玄:「……???」

  假戲就假戲,怎麼還抱上了?

  這,這,這有點太過分了吧,沈某還在呢!

  然而下一秒,沈覓玄就看到沈祈羽的口中噴出大片鮮血,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蘿,為……什……麼……?」沈祈羽緩緩低頭,看著被長劍貫穿的身子,連聲音都抬高了幾分。

  「呵,你壞事做盡,還好意思問本君為什麼?」陸晚蘿轉身,隨後對著沈覓玄揮了揮手,「阿玄,還是本君厲害吧,他……」

  話語未落,陸晚蘿的幾縷青絲就被一樣鋒利之物切斷。

  而那鋒利之物並未因此停下,反而繼續向前沖,直至將沈覓玄的心臟捅了個對穿。

  「噗——」

  一口鮮血從沈覓玄口中噴出。

  他身子搖晃了幾下,最終重重地向後倒去。

  陸晚蘿只覺心臟驟停,下意識地狂奔向沈覓玄,一聲又一聲喊著後者的名字:「阿玄!阿玄!阿玄!」

  「在下……死……可以,他……要同歸於盡。」沈祈羽斷斷續續的聲音忽而響起,引得陸晚蘿不得不回頭望了下。

  但短短須臾後,陸晚蘿便感受不到沈祈羽的氣息了。

  因為他永遠長眠了。

  「阿玄,你堅持住,只要我們出了大漠綠洲,本君就可以用已然集齊的瓊枝延蓮幫你續命,然後……」

  「蘿蘿,來不及了。」沈覓玄衝著陸晚蘿搖了搖頭,目光溫柔,「講真的,沈某很慶幸遇見你。如果沒有你一路相伴,沈某或許就半途而廢或是死在哪處……」

  「阿玄,別提什麼死不死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本君,本君,本君可以對天發誓。」陸晚蘿豎起三根指頭,淚如泉湧。

  「蘿蘿,也許你上回說得對,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沈某死也是……」

  陸晚蘿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打斷了沈覓玄的話:「是本君的錯,都是本君的錯!阿玄,你別有事,好不好?妖王姐姐死了,李墨灼他們死了,你心魔,許承戾他們死了,幫中大家也都死了,本君……只有你了。」

  「對不住啊,都怪沈某適才沒躲開……」

  「本君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本君只是想你挺住,活下來……」

  「蘿蘿,天好像黑了。」沈覓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隨後直勾勾地盯著濃濃夜色看,費力地抬起手指,指著彎月,「你看月亮,彎彎的,像不像沈某勾起的嘴角?」

  陸晚蘿點頭:「像!」

  沈覓玄的眸子再次轉了一圈,似是「計上心頭」,唇角勾了勾:「那月亮……掛在天上,神不神秘?」

  「當然神秘。」

  「蘿蘿,你看啊,沈某叫沈覓玄,對不對?而前二字和『神秘』是不是聽起來有些像?」

  陸晚蘿聞言,馬上在口中念了幾遍:「是。所以呢?阿玄,你想表達什麼?」

  「如果沈某死後,蘿蘿仍然念著沈某,就請在夜幕降臨時,多抬首看看如墨蒼穹吧。假如蒼穹高懸彎月,如今夜一般,那便是實在放心不下蘿蘿的沈某偷下凡塵,正隔著星河對你笑呢。」

  「阿玄,別說了,本君不想聽,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

  「蘿蘿,我愛你。」

  一語落後,沈覓玄閉上了眼,永遠永遠。

  陸晚蘿悲痛欲絕,一夜白頭。

  -

  幾日後。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幫。

  八個土墳高高堆起,白髮蒼蒼的陸晚蘿趴於沈覓玄的墳頭,目光投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倏忽,幾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路過。

  見到趴於墳頭一動不動的陸晚蘿後,互相望了望,心中紛紛生出了惡念。

  他們不知從何處找來爛白菜,臭雞蛋和狗血,並把那些東西全部倒在陸晚蘿的身上。

  不一會兒,陸晚蘿就變得「一片狼藉」,與那令人唾棄的陰溝老鼠無異。

  但往昔記仇無比的她卻依舊呆呆地望著遠方,仿佛身上受到的這些傷害與她無關一樣。

  夜色來時,那些紈絝因怕弄出人命而離開了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幫。

  而陸晚蘿則依舊趴在墳頭,哪怕夜晚風寒,單薄的身子被凍得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陸晚蘿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忽而抬首望月。

  只見月高掛,如金鉤,似他笑。

  「阿玄……神秘……沈覓,沈覓玄……」陸晚蘿翹起食指,一筆一畫描摹出彎月的輪廓,唇角掛著痴痴的笑,看著與傻子無異,「嘿嘿嘿,阿玄……回來了……看我。」

  說罷,陸晚蘿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衝出門,逢人便抓著其胳膊使勁搖晃:「阿玄回來!阿玄因為放心不下我回來了。」

  久而久之,行為怪異的陸晚蘿就成了世人口中的「得了失心瘋的瘋婆娘」。

  -

  又是一年冬。

  青絲亂蓬如鳥窩,面黃肌瘦,衣衫襤褸,赤著玉足的陸晚蘿跌跌撞撞地跪到沈覓玄的墳頭前,發了瘋似地擦去墳上積雪:「雪……血……可怕!不能,不能,不能沾上!」

  擦完沈覓玄的墳頭後,陸晚蘿又把目光轉向其他的墳頭。

  略微沉吟後,她果斷地開始擦其他墳頭上的積雪,絲毫不顧因動作大且快而被幾根帶刺雜草劃傷的手臂。

  「呼——」陸晚蘿呼出一口氣,又跑回沈覓玄的墳頭,趴下,「擦乾淨了,擦乾淨了,沒有血了,沒有血了。」

  說完這些,陸晚蘿調整了下姿勢,抱膝而坐,右手虛握:「我,幫你們擦乾淨了,你們和我干一杯,好不好?」

  語畢,陸晚蘿裝作手中有酒的模樣,將「酒」一飲而盡,還擦了擦嘴角:「咦?為什麼這個酒一點味道都沒有?是不是因為,因為,因為……」

  說著說著,陸晚蘿站起身來,揮了揮手,繼續道:「因為你們都不在了呀?近幾日有戲文者經過,他們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幫的故事甚是鮮艷,但彼此緣分太淺了,此世無緣……啊!」

  原來是赤著雙足的陸晚蘿沒注意腳下的野蔓,被絆了一跤,一頭栽在沈覓玄的墳上。

  「阿玄,我疼。」陸晚蘿的雙眸瞬間被淚水填滿,吸了吸鼻子,嘴巴嘟起,「你幫我呼呼,好不好?話本子上說,呼呼,就不疼了。」

  說畢,陸晚蘿手臂一彎,上下交疊,頭向左微轉,用右側面頰枕於臂上,像是把臂當作了枕頭。

  數日後。

  大雪紛飛,蓋滿墳頭,亦蓋住了陸晚蘿瘦小的身軀,像是給她蓋上了一層雪白的棉被,讓她不再冷矣。<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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