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頁
風青秀心中不免後怕，想了想五百年的獨守空房，打了一個冷顫。
姬雲來安撫了他，繼續講了後來的事情。
後來，自然是見到另外一個自己。
“……那是六百年前的姬雲來，為了好區別，我們叫他雲輕好了，姬雲輕反覆說服我，希望我通過他身後的道路回到千年之前，拯救那些死去的人，我不願意，他還從六百年前拖出了隕落的弟子們，”姬雲來想著那些聽話的孩子，心中微有刺痛，“只是，我還是拒絕了。”
“為何？”風青秀略一思索，“可是其中有詐？”
“並非如此，我算過，那道門扉，是真的，”姬雲來坐在他身邊，凝視著遠方晚霞，突然道，“可是小青，你看那落下去的，是昨天的太陽麼？”
“自然是。”風青秀覺得莫名奇妙，這個肯定啊。
“時光也是如此，”姬雲來從地上拈起一株小糙，又問，“我將糙拔起，明年此地長出的糙，還是這株糙麼？”
“自然不是。”
“就是如此，若我回到過去，西崑萊與你，便是重新長出的糙，幾位人仙妖聖，便是那時間裡的太陽，大的無法更改，小的卻早就隨風而去了。”姬雲來說完，見風青秀似乎還有些躊躇，微微一笑，便舉了個例子，“就說安嫻，如今她是問劍峰之主，但在當年，她未上昆萊之時，只是西洲一家普通農戶的童養媳，那時的她可不是像如今這般高傲肆意，而是如名字一樣嫻靜穩重，可在出嫁的前一日，飛來峰掠過他們村子，她見一位劍修劃空而過，想了半日，終是偷跳了浣江，逆流一晚，來到都城，參加了挑龍選鳳。”
風青秀一時有些吃驚，千年前，西洲少雨，浣江昔時只是一條浣溪，是霧陵湖的支流，然阿雲劍開首山引西海水氣之後，浣溪就已經漸漸變成一條近百丈的大江，水勢湍急，夜間渡船都不敢輕出，安嫻居然可以逆游而上一晚，沒被水捲走或者大魚吃掉，這運氣可真是逆了個天了。
“若我回去，誰知道我能多久重開西崑萊，多久重開首山，”姬雲來嘆息一聲，“就說安嫻，若是飛來峰晚上一日，她便可能錯過，若是她運氣稍差，體力稍弱，沒準便葬身江中，又哪能成選出的龍鳳？”
風青秀明白了，人生有時就是充滿偶然，重來一次，會改變多少，沒人知道，若是毫無牽掛，回去也就回去了，可阿雲一手建立如今昆萊，若是回去，便等於將現在的昆萊親手抹去了，便是他能重建一個更強更大的昆萊，那些熟悉的人，也可能回不來了。
若要救從前的人，便要失去現在的人，阿雲又怎麼可能答應？
“我拒絕之後，便發現不對，那語氣神態都不是從前的我，而是洛青霄。”姬雲來搖頭，沉默了一下，終是繼續道，“我叫穿了他的身份，他便不再與我折騰，而是讓我給他解脫。”
“又是他。”風青秀簡直想說一句陰魂不散。
“洛青霄，他其實一早便入魔，這些年，他才是一直聯渡厄劍的人，”姬雲來抱住小青，“當年我練的渡厄劍，便是無意中從他的藏書里尋到的，只是他煉化天魔，用得是抵禦血咒反噬，最後，將自己成為了域外天魔的一部分。”
他只是犧牲幾個人幫自己抗血咒而非直接變成無惡不住的魔頭，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這本就是渡厄劍主最後的下場，姬雲來只是自己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被我叫破之後，他也懶得再掙扎了，便放棄了自己意識，最後我侵入天魔之根，將他與魔根一同摧毀了。”其中自然也是兇險的，但這就不用給小青說了，姬雲來微微一笑，“後來你讓刑道主招喚我，我便重新凝聚元神，回到昆萊。”
“你倒真是捨得。”雖然不說，風青秀也是極知風險，不免一陣後怕。
“捨得捨得，唯有大舍，方有大得。”姬雲來又給小青順毛，“如此一來，你我之間，已經再無阻礙。”
“那眼睛又是如何一回事？”風青秀想起那隻代表天道的紫眼睛。
“那是天道之眼，我侵吞天魔外域，將它嚇到了，”姬雲來輕笑，“我能侵入天魔外域，自然也能侵入他，他也不敢在你的身份上做文章了，否則，我也可以去噹噹天道試試。”
他話音剛落，天空一道閃電落下，仿佛是警告，但偏偏又未落在地上，不傷一糙一木，反倒讓人覺得更像緊張。
風青秀也忍不住笑了笑，有點傲驕又有點不甘，半晌，才哼哼唧唧地道：“這次便是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能再丟下我。”
“知道了，小笨蛋。”姬雲來揉了他一把。
————
昆萊照月峰不遠，有一坐新峰，尤佳正拿著單孔望遠鏡，準備看著遠方，復又放下，又有些懷疑地看向那個鬼：“你這玩意，真的不會被用法力發現？”
“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這個根本不是法器自然不會被察覺！”殷珀保證道。
“好吧，若真如此，我可以早價收。”尤佳拿起鏡筒，先看了看地上，又看向遠方松林，配合他本身屬於妖怪的目力，確定清晰地看到那松樹上有一隻偽裝很好的毛蟲。
果然很好用，也不用神念不用法力，一般修士都感覺不到。
尤佳覺得可行，於是又將鏡筒向上看了看，山上有個懸崖，那裡的的糙很青，還有小院，院裡坐著一個黑衣人，旁邊還有一個白衣人，咦，白衣服壓在黑衣服身上啊？
他又把鏡筒微微向上一調，看到一人，那是——小妖精？
尤佳心裡咯噔一跳，果斷將這筒丟下，但是已經晚了，耳邊傳來一聲次嗤笑，尤佳已經被拎成一隻巴掌大的白魷魚，遠遠飛出，啪在掛在樹上，壓扁了一隻松毛蟲。
……
晚上，樓都行和越晚辭都被叫上照月峰，被掌門與小妖精分別痛罵了一番。
樓都行說了無數好話，並再退讓，答應寫一百篇吹捧、不，是歌頌掌門夫妻般配無比天生一對地下一雙的文章，並且保證每篇的點擊量要上萬（昆萊有道碟的總共才三萬多人），這才領回了只剩下一個扁頭，須子都沒有了的尤佳。
越晚辭則被掌門放山下的老松樹上罰了一晚的站。
第二天，一肚怒火的越晚辭找到了青女峰上嗑瓜子的夜鶯，將其關進了守山居的小黑屋。
罪名是玩忽職守。
夜鶯和黑蛇這才想起，夜鶯當年找的工作是給照月峰的松林除松毛蟲，五靈石一個月。
然而他一個月就已經把松毛蟲吃光了，再過一年，連個蟲卵都沒有了，加之又在青女峰買了房，便漸漸忘記了這事。
但沒想到忘了幾年後，居然照月峰又出現松毛蟲了。
夜鶯苦求原諒，他是真的忘記了。
越晚辭毫不留情：“那每月五靈石的薪資你怎麼沒忘記領？”
夜鶯啞口無言。
於是被判了挖礦一百年，或者罰款百倍薪資，交七萬二千靈石，才能釋放。
然而黑蛇從公婆那得來的錢已經全還房貸了，家裡又有幾十張口（龍蛇覺得孫子拉犁的工作讓他沒面子，就包了他們的伙食費讓他們在昆萊山上玩），費用極高，家中所剩下無幾。
黑蛇把家裡九頭的身上八個頭的鱗片都拔了賣掉，加上這些自己和女兒兒子年存的，又借了不少，這才救回了兄弟。
就算如此，夜鶯還是要做上三個月的義務勞動，這才沒有被趕出昆萊。
九頭蛇們為了不吃土，紛紛去找影暗求救，才得了一個月的昆萊老鼠吃。
黑蛇則準備把九頭趕出去睡竹林，這樣就可以空出一間房子出租……
這時，神農峰主塗咔咔路過，看到雄壯的九頭蛇，隨口詢問可不可以雇兩隻給她拉車。
黑蛇驚呆，但立刻反應過來，興奮道：“全雇給你，只要包吃住，工資九折，你覺得怎麼樣！？”
第264章 番外——羊與熊
“日子過的太滋潤……忘記了幹活的兄弟呦……看來需要定期給他踢出屋子幾天了。”青女峰的地攤上， 把小白蛇帶來表演補貼家用的黑蛇犯愁地道。
小白蛇最近學會了新技能，一個小小長長身子在木板上盤出各種圖案， 一會是月亮， 一會是蝴蝶， 看得很多路過的少女叫好，並且投了靈石在它身邊的盤子裡。
“無赦你也不提醒他。”巫湛給盤子裡丟下幾顆靈石，嘆息地道。
“我不知道啊， 我每天早出晚歸的。我以為他只是職業輕鬆，下工早啊。”黑蛇大感委屈。
“這便是你不關心哥哥的證明麼。”巫湛調侃道。
“巫湛說的對啊，”夜鶯在一邊悲傷道，“阿赦生活過得太幸福了， 都不愛哥哥我了。”
“看你每天都有瓜子吃，我就很放心你啊……”黑蛇猛地轉頭，露出尖牙嘶道， “誰知道你如此的放飛自我。”
夜鶯懨懨地縮在他尾巴上：“我也不想的， 唉， 好想吃爪子。”
“別想了，錢都拿去贖你了， 沒錢買瓜子了。”黑蛇不悅地轉過頭。
“弟弟……”夜鶯翅膀蹭他， 委屈地道，“你看，要不要就不讓小九頭們種靈米了，種點爪子也很能致富的。”
“我也在考慮，不求發家致富， 能養活你就可以了。”黑蛇憂愁地嘆息了一聲，又看向巫湛，問道，“你家裡的那些，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雲瓜難栽，你可不要陪了。”巫湛婉拒。
“沒事，家裡那群小九頭現在種田水平還是可以的。”黑蛇又想到昨天那隻壕氣沖天的白富兔，“塗咔咔她只要了兩隻真是可惜了，我家小九們那麼厲害。”
“弟弟！”夜鶯感動極了，拿頭蹭他，“下輩子你還當我弟弟~”
“不不不不！”黑蛇猛甩蛇頭，“我不想再投胎了，咱們該喝湯就喝湯啊！別再整什麼轉世了。”
就在三人聊得正火熱之跡，周圍的氣壓突然就低了起來。
黑蛇和夜鶯猛一抬頭，就看到一名風姿高華的少年靜立不遠處，一身玄衣金紋，長發隨意束在腦後，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們，只是那臉龐太嫩，簡直能掐出水來，反而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年輕一點的姑娘見了，都想把他抱在懷裡憐愛一把。
姬雲來安撫了他，繼續講了後來的事情。
後來，自然是見到另外一個自己。
“……那是六百年前的姬雲來，為了好區別，我們叫他雲輕好了，姬雲輕反覆說服我，希望我通過他身後的道路回到千年之前，拯救那些死去的人，我不願意，他還從六百年前拖出了隕落的弟子們，”姬雲來想著那些聽話的孩子，心中微有刺痛，“只是，我還是拒絕了。”
“為何？”風青秀略一思索，“可是其中有詐？”
“並非如此，我算過，那道門扉，是真的，”姬雲來坐在他身邊，凝視著遠方晚霞，突然道，“可是小青，你看那落下去的，是昨天的太陽麼？”
“自然是。”風青秀覺得莫名奇妙，這個肯定啊。
“時光也是如此，”姬雲來從地上拈起一株小糙，又問，“我將糙拔起，明年此地長出的糙，還是這株糙麼？”
“自然不是。”
“就是如此，若我回到過去，西崑萊與你，便是重新長出的糙，幾位人仙妖聖，便是那時間裡的太陽，大的無法更改，小的卻早就隨風而去了。”姬雲來說完，見風青秀似乎還有些躊躇，微微一笑，便舉了個例子，“就說安嫻，如今她是問劍峰之主，但在當年，她未上昆萊之時，只是西洲一家普通農戶的童養媳，那時的她可不是像如今這般高傲肆意，而是如名字一樣嫻靜穩重，可在出嫁的前一日，飛來峰掠過他們村子，她見一位劍修劃空而過，想了半日，終是偷跳了浣江，逆流一晚，來到都城，參加了挑龍選鳳。”
風青秀一時有些吃驚，千年前，西洲少雨，浣江昔時只是一條浣溪，是霧陵湖的支流，然阿雲劍開首山引西海水氣之後，浣溪就已經漸漸變成一條近百丈的大江，水勢湍急，夜間渡船都不敢輕出，安嫻居然可以逆游而上一晚，沒被水捲走或者大魚吃掉，這運氣可真是逆了個天了。
“若我回去，誰知道我能多久重開西崑萊，多久重開首山，”姬雲來嘆息一聲，“就說安嫻，若是飛來峰晚上一日，她便可能錯過，若是她運氣稍差，體力稍弱，沒準便葬身江中，又哪能成選出的龍鳳？”
風青秀明白了，人生有時就是充滿偶然，重來一次，會改變多少，沒人知道，若是毫無牽掛，回去也就回去了，可阿雲一手建立如今昆萊，若是回去，便等於將現在的昆萊親手抹去了，便是他能重建一個更強更大的昆萊，那些熟悉的人，也可能回不來了。
若要救從前的人，便要失去現在的人，阿雲又怎麼可能答應？
“我拒絕之後，便發現不對，那語氣神態都不是從前的我，而是洛青霄。”姬雲來搖頭，沉默了一下，終是繼續道，“我叫穿了他的身份，他便不再與我折騰，而是讓我給他解脫。”
“又是他。”風青秀簡直想說一句陰魂不散。
“洛青霄，他其實一早便入魔，這些年，他才是一直聯渡厄劍的人，”姬雲來抱住小青，“當年我練的渡厄劍，便是無意中從他的藏書里尋到的，只是他煉化天魔，用得是抵禦血咒反噬，最後，將自己成為了域外天魔的一部分。”
他只是犧牲幾個人幫自己抗血咒而非直接變成無惡不住的魔頭，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這本就是渡厄劍主最後的下場，姬雲來只是自己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被我叫破之後，他也懶得再掙扎了，便放棄了自己意識，最後我侵入天魔之根，將他與魔根一同摧毀了。”其中自然也是兇險的，但這就不用給小青說了，姬雲來微微一笑，“後來你讓刑道主招喚我，我便重新凝聚元神，回到昆萊。”
“你倒真是捨得。”雖然不說，風青秀也是極知風險，不免一陣後怕。
“捨得捨得，唯有大舍，方有大得。”姬雲來又給小青順毛，“如此一來，你我之間，已經再無阻礙。”
“那眼睛又是如何一回事？”風青秀想起那隻代表天道的紫眼睛。
“那是天道之眼，我侵吞天魔外域，將它嚇到了，”姬雲來輕笑，“我能侵入天魔外域，自然也能侵入他，他也不敢在你的身份上做文章了，否則，我也可以去噹噹天道試試。”
他話音剛落，天空一道閃電落下，仿佛是警告，但偏偏又未落在地上，不傷一糙一木，反倒讓人覺得更像緊張。
風青秀也忍不住笑了笑，有點傲驕又有點不甘，半晌，才哼哼唧唧地道：“這次便是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能再丟下我。”
“知道了，小笨蛋。”姬雲來揉了他一把。
————
昆萊照月峰不遠，有一坐新峰，尤佳正拿著單孔望遠鏡，準備看著遠方，復又放下，又有些懷疑地看向那個鬼：“你這玩意，真的不會被用法力發現？”
“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這個根本不是法器自然不會被察覺！”殷珀保證道。
“好吧，若真如此，我可以早價收。”尤佳拿起鏡筒，先看了看地上，又看向遠方松林，配合他本身屬於妖怪的目力，確定清晰地看到那松樹上有一隻偽裝很好的毛蟲。
果然很好用，也不用神念不用法力，一般修士都感覺不到。
尤佳覺得可行，於是又將鏡筒向上看了看，山上有個懸崖，那裡的的糙很青，還有小院，院裡坐著一個黑衣人，旁邊還有一個白衣人，咦，白衣服壓在黑衣服身上啊？
他又把鏡筒微微向上一調，看到一人，那是——小妖精？
尤佳心裡咯噔一跳，果斷將這筒丟下，但是已經晚了，耳邊傳來一聲次嗤笑，尤佳已經被拎成一隻巴掌大的白魷魚，遠遠飛出，啪在掛在樹上，壓扁了一隻松毛蟲。
……
晚上，樓都行和越晚辭都被叫上照月峰，被掌門與小妖精分別痛罵了一番。
樓都行說了無數好話，並再退讓，答應寫一百篇吹捧、不，是歌頌掌門夫妻般配無比天生一對地下一雙的文章，並且保證每篇的點擊量要上萬（昆萊有道碟的總共才三萬多人），這才領回了只剩下一個扁頭，須子都沒有了的尤佳。
越晚辭則被掌門放山下的老松樹上罰了一晚的站。
第二天，一肚怒火的越晚辭找到了青女峰上嗑瓜子的夜鶯，將其關進了守山居的小黑屋。
罪名是玩忽職守。
夜鶯和黑蛇這才想起，夜鶯當年找的工作是給照月峰的松林除松毛蟲，五靈石一個月。
然而他一個月就已經把松毛蟲吃光了，再過一年，連個蟲卵都沒有了，加之又在青女峰買了房，便漸漸忘記了這事。
但沒想到忘了幾年後，居然照月峰又出現松毛蟲了。
夜鶯苦求原諒，他是真的忘記了。
越晚辭毫不留情：“那每月五靈石的薪資你怎麼沒忘記領？”
夜鶯啞口無言。
於是被判了挖礦一百年，或者罰款百倍薪資，交七萬二千靈石，才能釋放。
然而黑蛇從公婆那得來的錢已經全還房貸了，家裡又有幾十張口（龍蛇覺得孫子拉犁的工作讓他沒面子，就包了他們的伙食費讓他們在昆萊山上玩），費用極高，家中所剩下無幾。
黑蛇把家裡九頭的身上八個頭的鱗片都拔了賣掉，加上這些自己和女兒兒子年存的，又借了不少，這才救回了兄弟。
就算如此，夜鶯還是要做上三個月的義務勞動，這才沒有被趕出昆萊。
九頭蛇們為了不吃土，紛紛去找影暗求救，才得了一個月的昆萊老鼠吃。
黑蛇則準備把九頭趕出去睡竹林，這樣就可以空出一間房子出租……
這時，神農峰主塗咔咔路過，看到雄壯的九頭蛇，隨口詢問可不可以雇兩隻給她拉車。
黑蛇驚呆，但立刻反應過來，興奮道：“全雇給你，只要包吃住，工資九折，你覺得怎麼樣！？”
第264章 番外——羊與熊
“日子過的太滋潤……忘記了幹活的兄弟呦……看來需要定期給他踢出屋子幾天了。”青女峰的地攤上， 把小白蛇帶來表演補貼家用的黑蛇犯愁地道。
小白蛇最近學會了新技能，一個小小長長身子在木板上盤出各種圖案， 一會是月亮， 一會是蝴蝶， 看得很多路過的少女叫好，並且投了靈石在它身邊的盤子裡。
“無赦你也不提醒他。”巫湛給盤子裡丟下幾顆靈石，嘆息地道。
“我不知道啊， 我每天早出晚歸的。我以為他只是職業輕鬆，下工早啊。”黑蛇大感委屈。
“這便是你不關心哥哥的證明麼。”巫湛調侃道。
“巫湛說的對啊，”夜鶯在一邊悲傷道，“阿赦生活過得太幸福了， 都不愛哥哥我了。”
“看你每天都有瓜子吃，我就很放心你啊……”黑蛇猛地轉頭，露出尖牙嘶道， “誰知道你如此的放飛自我。”
夜鶯懨懨地縮在他尾巴上：“我也不想的， 唉， 好想吃爪子。”
“別想了，錢都拿去贖你了， 沒錢買瓜子了。”黑蛇不悅地轉過頭。
“弟弟……”夜鶯翅膀蹭他， 委屈地道，“你看，要不要就不讓小九頭們種靈米了，種點爪子也很能致富的。”
“我也在考慮，不求發家致富， 能養活你就可以了。”黑蛇憂愁地嘆息了一聲，又看向巫湛，問道，“你家裡的那些，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雲瓜難栽，你可不要陪了。”巫湛婉拒。
“沒事，家裡那群小九頭現在種田水平還是可以的。”黑蛇又想到昨天那隻壕氣沖天的白富兔，“塗咔咔她只要了兩隻真是可惜了，我家小九們那麼厲害。”
“弟弟！”夜鶯感動極了，拿頭蹭他，“下輩子你還當我弟弟~”
“不不不不！”黑蛇猛甩蛇頭，“我不想再投胎了，咱們該喝湯就喝湯啊！別再整什麼轉世了。”
就在三人聊得正火熱之跡，周圍的氣壓突然就低了起來。
黑蛇和夜鶯猛一抬頭，就看到一名風姿高華的少年靜立不遠處，一身玄衣金紋，長發隨意束在腦後，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們，只是那臉龐太嫩，簡直能掐出水來，反而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年輕一點的姑娘見了，都想把他抱在懷裡憐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