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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竹聽眠往前,很快就遇見李長青。

  這會相擁而眠,她再次想起那句歌詞,毫無困意,無意識地動了動,把耳朵湊到李長青臉前,專心地聽他的呼吸聲。

  李長青半夢半醒地摟了摟她,又揉揉她後腦勺。

  竹聽眠喊他的名字。

  李長青蹭著她的臉「嗯」了一聲。

  「你再抱緊一點。」竹聽眠往他懷裡鑽。

  李長青立刻照做。

  竹聽眠說:「再緊一點。」

  李長青醒了大半,輕聲問她,「睡不著嗎?」

  又建議:「要不要看電影?」

  竹聽眠搖了搖頭,就告訴他,「再抱緊一點。」

  李長青珍惜地摟緊她,聽到竹聽眠說。

  「不要讓我從這個世界掉出去。」

  【正文完結】

  第 53 章  談判

  53

  今年萬事不同以往。

  有木作協會在前,又有海外樂團公益表演宣傳,好好地帶動了一波本地手工業,民宿更是得以發展。

  越來越多的人想要來看看秋芒鎮,這樣一個古樸而沒有被完全商業化的地方。

  可商業化始終是不可抵擋,旅遊興起的同時,就能順帶著發展許多副業。

  譬如導遊,譬如地陪。

  其實在這樣一個鎮子裡,導遊和民宿之間應當關係緊密,大家共榮共生。

  可偏偏外鄉人中標,而且還要搞「新官上任三把火」那種老一套。

  自認旅遊社在外聯繫遊客,眾民宿都得對他俯首稱臣。

  在開啟討論會之前已經自我拿準了定位。 「我——」

  「都是你愛吃的菜色。」李長青先一步開口,「實在討厭的話,倒掉吧,別讓我知道就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況且自己才說過要跟他和平相處,再者說他昨夜還把房間讓出來,幫她處理了老鼠的事,竹聽眠覺得自己的舌頭像石頭一樣硬,在口腔里繞了幾個圈才說出口:「哦……那我謝謝、弟弟?」

  她想到她爸的話,猶豫了很久才無比艱難地發聲。

  但李長青似乎並不算高興,甚至眉毛還壓低了一些,笑意雖然還掛在臉上,但眼睛像將熄的菸頭摁在報紙上以後兩個燒得焦黑的洞。

  他的聲調拉成一條平線:「第一次聽你這麼喊,不過以後還是別喊這個稱呼了。」

  竹聽眠看他,李長青說:「有點不太適應。」

  他強調:「所以別叫了。」

  把提手塞進她手裡,李長青的手指多停留了一會兒,似乎確認她能拿穩,才鬆掉。

  「對了。」他像是才想起來,「我跟爸說過了,家裡的事情我能處理好,不用請家政,所以以後的午飯還是我來準備吧,姐姐的喜惡我最清楚,這方面沒人比我做得更好吧?」

  雖然他這麼善解人意地說了,竹聽眠卻一點兒都不高興,她又想到竹慶說的那句「李長青比你穩重」,心裡就總是很彆扭,不太想承認自己離開了李長青就什麼都干不好。

  「不用了。」竹聽眠堅持,「不要再給我送飯了,我想和朋友一起去食堂吃。」

  「是麼?」李長青眼裡的溫度緩慢降下來,他偏頭往教室里看了一圈,眼底明明滅滅的,語速極慢地呢喃著:「離開我也能過得好嗎。」

  這句話說得太過於輕,風一吹就散掉了。

  竹聽眠拎著飯桶要進教室:「這次我會吃掉,以後不用你再做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關門的瞬間,她似乎聽見門外的人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跟林子裡的鳥鳴雜糅得難分彼此,叫竹聽眠疑心自己聽錯。

  周五早放學,不上晚自習,祖佳琪喊上竹聽眠一起去買東西,祖佳琪爺爺要過八十大壽,她想給老頭買頂厚實的棉絨帽子。

  沒幾個月就要過年,祖佳琪說:「我爺爺是從老家被接過來的,過來了才知道南方冬天沒有暖氣管,他怕冷不怕熱,買頂帽子叫他出門晨練的時候免得凍腦袋。」

  她挑得起勁兒,竹聽眠在一旁陪著,隨手翻幾件衣服,祖佳琪看她挺無聊,提議著:「你也可以給你家裡人挑一件啊,你爸過生日的時候送。」

  竹聽眠搖頭:「我爸生日在六月份,已經過了,我買個禮物放一年?到時候我估計早忘記了。」

  「那你弟弟呢?你弟弟總給你買,你不回一件?他過生日的時候你不送他禮物嗎?」

  她愣神很久,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李長青的生日。

  他是被竹慶突然帶回家的,竹聽眠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竹慶從來沒提過他的生日,李長青自己也不說,一年一年的,就這麼過著,誰也沒想起來提。

  聽到祖佳琪這麼問了以後她才意識到:李長青在他們家從沒過過一次生日。

  「我不知道。」竹聽眠泄氣地回答。

  這差別比素描上黑白灰的關係還鮮明,李長青全然知曉她的喜惡,竹聽眠卻總是隔霧觀花,對他的事情一概不知。

  店裡的銷售員滿面笑容地迎上來:「要給家裡男性送禮物嗎?看看這件呢,店裡的最新款,線上都還沒有貨呢,好幾家門店賣得最火的一件,我們店裡也斷碼了,就剩這麼兩件。」

  竹聽眠稍微看了一眼,鵝絨,更鬆軟暖和。

  那店員舌燦蓮花:「你就摸摸這質量,現在辦個會員卡,可以直接打六折,在別的地方哪兒有這個價?」

  她盯著那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看了很久,直到祖佳琪把老人生日禮物的帽子打包好來找她,她才應下:「包起來吧,包好看一點。」

  算了,就當賠禮道歉了,畢竟上次切個蘋果也沒切好,這次總該算她誠心誠意了吧?

  看吧,她其實也懂這些人情事故的,也能妥善處理好人際關係,才不像竹慶說的不穩重,她可以面面俱到地做好的,不過是之前不想做而已。竹聽眠有些驕傲地想。

  回家把書包扔在沙發上以後,她提著半條腿那麼大的紙袋子上樓,敲敲李長青的房間,發現他不在。

  竹聽眠狐疑地轉開門,房間裡面還保持著她早晨起床的樣子,連被她蹬開的被子都沒疊,還凌亂著,李長青也沒在房間裡,也許是跟朋友出去玩兒了。

  她從沒見過李長青的朋友,因此也只是有這麼個猜測。

  不在正好,省得她還要當面再道一次歉,竹聽眠覺得這行為會很丟臉。

  她拎著紙袋子進屋,四處看了看,想著放在哪裡最顯眼,換了好幾個位置都怕李長青發現不了,最後還是打算放進他衣櫃裡。

  竹聽眠想寫個紙條,這樣就不用再找機會特地解釋了,她在李長青的書桌上連根筆都沒找到,於是挨個拉開他的抽屜。

  老闆叫喬勝寒,身邊的得力心腹叫房三,曾經同齊群並肩流氓,直到齊群被竹聽眠「招安」,之後又走上了學習這條彎路。

  房三對此嗤之以鼻,另尋明主,傍上喬勝寒這座山,開始鼻孔看人,頗有舊時狗腿之風,呈現一種封建遺民的美麗狀態。

  「……算了。」竹聽眠還是把話憋回去,鉛筆在素描紙上很用力地摩擦著。

  晚自習的時候,畫室的老師拍拍手叫大家停一會兒,一口氣說了兩件事,第一件有關最後一次集訓,定在十月中旬,為期一個月左右,這次集訓完以後就差不多該參加省里安排的考試了。

  第二件事,是他叫來去年畢業的一個學長,本來已經考上了德國的美術學校,沒上幾個月就退學跑回來復讀,重新念了。

  老師認為他畢竟去年考得不錯,很多經驗值得大家借鑑,所以專門把他叫過來給大家談談感想。

  這教室里坐的大部分當然還是第一次高考的學生,像竹聽眠這類的復讀生算是鳳毛麟角,祖佳琪抻著脖子往上面看,用胳膊肘懟竹聽眠:「長得還不賴,看上去得有一米九了……以前就好有名來著,對了!我記得當時……你倆是不是認識啊?」

  竹聽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捏著筆在彩粉紙上用紅色顏料畫了個碎掉的心,咬著下唇,表情複雜:「沒怎麼說過話,就知道個名字吧。」

  「晏文韜,來,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聽到這三個字,竹聽眠手裡的畫筆再次滯住,她抬著眼睛,視線越過高高架起的畫板,落向講台的位置,晏文韜似乎看了她一眼,兩個人的視線像磁鐵同極相觸,竹聽眠頃刻間把視線收回。

  頭頂一盞很亮的白熾燈照在他身上,背後的電子白板上放著動態PPT,晴暖色的,如同晨曦。

  晏文韜確實很高,白襯衫,黑色直筒褲,袖口經常沾著彩色的顏料,蓄了稍微有點長的頭髮,半扎著,雌雄莫辨的氣質——學藝術的很多都這樣,不是留長頭髮,就是蓄長鬍子,冒牌的巴斯奎特,或齊白石。

  晏文韜在上面講PPT,竹聽眠在下面走神,畫了一根黑箭刺穿她那顆破碎的愛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不覺講台上的人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跟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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