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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這時,沈灼肆這才猜出了個大概。

  看來他的這位大哥,平日看著最為守禮穩重,幹的事卻是沒個正經。估計,他的好大哥先是和相府千金生了情意,但又礙於自己東宮太子的身份,只能騙那位相府千金說自己是二皇子,使得沈郃不得不為他背下這口黑鍋。

  又恰好遇到父皇駕崩,沈灼肆被立為新太子,沈燁也就順勢而為,帶著那位相府千金徹底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好一招金蟬脫殼。

  旁的帝王之家都是因皇位之爭鬧得頭破血流,可到了他們兄弟三人倒好,一個個競相推辭,全然把這皇位當作燙手山芋。

  想到這,沈灼肆又想起來自己此次前來的意圖,他抿了抿唇。

  「有沒有一種可能,燕千盞,你會不會因為受了妖魅之氣的影響,生出了癔症......」

  沈灼肆兀自坐下,倒也沒和燕千盞擺帝皇架子,自顧自倒了杯茶,抬手一飲而盡。

  隨後他將茶杯擱置在桌上,一雙眸子看向燕千盞,眸光閃爍。

  「畢竟,我問遍了朝中上下,甚至派闕司尋了數日,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這人。」

  「你總說,這個人只有你記得。而且你也說過,有些時候,這人稍不注意便會從你腦中溜走。」

  沈灼肆頓了一刻,他看向她,眸光加深。

  「那麼燕千盞,我是說如果,你試著忘記他呢?」

  他的嗓音很低,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

  「燕千盞,既然記得如此痛苦,那為什麼不乾脆忘了好呢?」

  燕千盞聽到這,立馬搖頭。

  「不可能。」

  雖然記得遠遠比遺忘更痛苦,可是她不能忘記他。

  如果就連她也忘記孟枕,這世間就沒人記得孟枕了。

  沈灼肆低眸看向燕千盞手中緊握的字條,嘴角一抿:

  「你怎麼能確定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就憑著這張字條嗎?」

  「我記得,只要我活著,我便會一直記得。」

  燕千盞察覺到他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深意,打斷了他的話。

  「沈灼肆,你不必如此犯糊塗。」

  不必在我的身上浪費任何時間,也不要對我心存幻想。

  這五年的帝王生涯,沈灼肆早已學會解讀他人話語之下的潛台詞。燕千盞這句話才說出口,他便極為討巧地打斷了話題。

  「燕千盞,你想多了。」

  沈灼肆出聲一笑,站起身,走出門外,撈起門側的紙傘打開:

  「你不是要尋找孟枕嗎?」

  紙傘被他打開得很急,撲簌簌一聲,雨水順著傘杆,像只小蛇般爬進他的袖子裡,緊緊咬住他心底最後那塊乾燥的地方。

  一時沈灼肆感覺喉間發澀,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背對著燕千盞,默了半天,最後開口嗓音卻是輕鬆:

  「前幾日,沈郃收拾自己的書房,在一副畫上找到了你想要的那個名字。」

  「最近曲幽城不太平,你替我調查清楚真相,我便將那幅畫交給你。」

  說完,沈灼肆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她。

  「好。」

  燕千盞握緊手心的字條,沒再看他。

  第119章 躍下「我相信」

  燕千盞回過神來,將手中包子收進手心,隨口向著李攸攸道謝:

  「謝過李姑娘。」

  「斬女俠實在客氣。」

  李攸攸搖搖頭,正打算再和燕千盞寒暄一會兒,卻不曾想一旁攤子上傳來一陣喧鬧。

  一個蒙面大漢拍案而起,伸手將自己面前的那屜包子掃落在地,朝對面的男子怒吼:

  「你這廝,誰不知道如今那曲幽城是個吃人的地方,你騙我不成?看我不殺了你!」

  他的對面,一白面男子身形羸弱。此時他被大漢揪住衣領,渾身發顫,口中叫喚不迭:

  「且慢且慢,饒命!」

  李攸攸見狀,剛想上前阻攔,卻被燕千盞拉到身後。

  「別上前,危險。」

  燕千盞的視線在蒙面大漢身上掃過,瞥見他脖頸之下隱隱出現的墨字,眸光一變。

  沈灼肆上位之後,曾對牢獄內的囚犯做了劃分。像這類脖頸上帶有刺字的,一般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斷無出獄可能。

  而如今,這蒙面大漢還能出現在桐城,只有一個可能。

  越獄。

  這大漢想必是剛從牢獄中逃出來不久。

  燕千盞躋身上前,將李攸攸護在身後,不動聲色低下腰去撿掉在地上的包子。

  「敢問這位客官,可是包子不合胃口,何必如此動怒?」

  那蒙面大漢拳頭緊握,眼看著便要落在那白面男子身上,手上的力度卻被人止住。

  大漢皺眉,看向攔住自己的那道纖細手腕,估摸得出是一位姑娘。

  見她頭戴帷帽不以面目示人,大漢鼻尖呼氣,將怒火帶到她身上:

  「你插什麼嘴,多管閒事,待會連你一起殺了!」

  大漢還要動手,卻感受到自己的拳頭緊緊被那姑娘擒住,動彈不得分毫。

  不僅如此,被攥住的手腕傳來一陣劇痛,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手骨一寸寸開始粉碎的聲音。

  他痛得收手。

  他頓時明白眼前這姑娘身手非凡,不再與她為難,反而是剃了一眼白面男子,惡狠狠提醒:

  「你等著,你這騙子,我若去了曲幽城發現並沒有這事,第一時間來取你狗命。」

  說罷,他提起腰間彎刀便轉身離開,臨走前還多瞥了燕千盞幾眼。

  「在下王協止,謝過姑娘......」

  白面男子見自己得救,忙忙拜謝,面上感激。

  燕千盞沒打算和他廢話,直入主題問道:

  「剛才聽聞二位提到曲幽城,不巧在下近日也打算前往,不知二位所提之事是?」

  王協止見狀,猶豫了一瞬,閉著眼悠然開口:

  「這事本不好泄露...」

  燕千盞皺眉,伸手一丟,哐當一聲,他的手中多了一袋銀子。

  王協止喜笑顏開接過手中銀袋,掂量了一下,話鋒一轉:

  「不過看在姑娘救我一命的份上,告訴姑娘也不是不行。」

  「曲幽城城牆一事,想必姑娘已經知曉。不過啊,這掉入懸崖之人,其實也並非外界傳言無人生還...」

  燕千盞挑眉。

  「你繼續說。」

  「其實第一位掉進崖底的人,一點傷也沒有,平平安安回來了,不僅如此,還帶回了很多前朝的金銀珠寶,大賺一筆。」

  「你怎麼知道?」

  「咳咳,在下不才,正是第一個掉進谷底的人......」

  王協止面色一哂,拍了拍衣襟,看上去頗有驕傲之色。

  燕千盞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你當時怎麼出來的?」

  先不說那崖底有數百尺,深不見底,掉下去必然粉身碎骨,這人不僅毫髮無傷,甚至還能從崖底回來...

  王協止面色頓時有些尷尬,嘴唇囁喏了半天,繼而說道:

  「在下也不清楚。那崖底森森白骨,每走一步便有斷肢殘骸,各類妖魅盤旋,只有一處破廟還算安全。我當時被嚇破了膽,一時慌不擇路進了那破廟...」

  燕千盞抓住他話里的關鍵。

  「破廟?」

  「對,那破廟裡面擺著一座蒙著黑布的雕像,我當時病急亂投醫,對著那雕像祈禱半天,但是我沒忍住困意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城牆之上,身邊還擺著很多金銀珠寶。」

  仿佛前夜種種,不過是自己的噩夢一般,但身邊突兀出現的金銀珠寶,又向他證明前夜所遇非假。

  見燕千盞沒有反應,王協止知道她肯定不信,擺手無奈:

  「我把這些珠寶賣了之後,街坊鄰居都來詢問我緣由,我將自己遇到的一切告訴他們,他們和你一樣,也不相信...」

  聽他這樣一說,燕千盞登時明白過來曲幽城一事,究竟為何。

  這些街坊鄰居自然不相信。

  因為相信的人,早已躍入谷底偷偷嘗試,最後屍體無蹤...

  眼下看來,傳聞中那批醉酒士兵,想必也聽說了此事,借著醉酒壯膽,想要嘗試和王協止一樣獲得金銀珠寶。也不知道差池出現在哪,這些人並未能如願回來。

  王協止皺眉,繼續念叨:

  「大家都不信,你看剛才那個大漢,名喚莊四,剛從獄裡逃出來,走投無路,不惜千里迢迢綁我到這,就是為了探取這個消息。我剛才真把內幕告訴他,他又不願意相信。」

  王協止剛要抱怨,卻被一道清冷的女聲打斷。

  「我相信。」

  王協止愣住,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她的面容隱在帷帽之下,叫人看不清楚。即使如此,她周身氣場卻如關山明月,清冷出塵。

  像極了那位成為大家口中不可說的姑娘......

  燕府獨一位。<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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