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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蘇默默地聽。
“放棄你的一切，包括紫羅蘭劍術，惡魔之血，夢魘之力，還有你的人類身體，以純粹靈魂的方式進入煉獄，奪取一隻不起眼的惡魔肉體，然後再漸漸去奪得塔西娜的信任。但低等的惡魔處境，你知道的，若這樣做，你最大的可能就是死在煉獄。”
“如果沒有一點夢魘之力，我怎麼通過本能找回米列亞的痕跡?”安蘇皺眉。
“這是你的事情。”艾菲聳聳肩，“我只是提供一個意見而已。”
“……如果我只能靈魂過去，有什麼辦法，讓我附身在其它惡魔身上?”光是靈魂太過脆弱，安蘇並不是去送死的。
“那你要選修一下死靈法術了。而且可能你只能選擇低等的惡魔來附身，你的靈魂並不比高等惡魔強大，只和中等惡魔相差無幾。”
“那就這樣，把法術圖錄給我。”安蘇說。
“不再考慮一下嗎?”艾菲其實心裡也有一點說不清的感覺，想他去，又有點不想。
“沒什麼好猶豫的，不過是再穿越一次。”安蘇平靜地道，“沒有問題。”
他說這句話時，旁邊一隻巫妖輕飄飄的轉過頭來，眼中的綠火幽幽地盯著他。
“這位是?”安蘇看向艾菲。
“我的老師，旅法師阿蘭。”艾菲轉頭看那隻巫妖，“有什麼問題嗎?他是我的朋友。”
那隻巫妖冷漠地搖搖頭，又將頭轉回去：“我只關心你的問題。”
“我已經決定轉修附魔專精了。”艾菲淡定道，“你不用勸我。”
“背叛至高無上的奧法……”
“奧法沒法給我足夠的錢與光明之主交易，”艾菲遺憾地道，“等我賺到把阿爾賣回來的錢，你讓我修什麼我都答應你。”
“你在浪費你的青春和才華。”巫妖並不理解徒弟的選擇，“愛情怎能讓你放棄大好的前程。”
艾菲微微皺眉：“老師，那位安蘇在材料與肉體的專業上非常不錯，你可以試著還原一個身體。”
“什麼意思?”脆弱而麻煩的人類肉體本就是應該拋棄的東西，阿蘭不理解徒弟。
“意思是你和你那位神明滾一次床單，你就可以理解了。你也就不用成天躲著他。”艾菲隨口道，然後對安蘇說，“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那隻巫妖眼中幽火一閃一閃，似乎在考慮。
第106章 煉獄那些年
血的污水混合著泥土，周圍到處是破碎的石塊，煉獄之火在天空燃燒，迅速蒸發著那還有一點水份，這是一片小型的戰場，奪心魔與歐石楠的邊境，煉獄每天都無數次類似的小型戰爭發生。
一群小鬼正圍著一隻惡魔的殘骸大快朵頤。
它們有著綿羊一樣的尖角和猴子一樣瘦小的身體，長爪尖利，醜陋無比。
一隻地獄犬地走過來打掃戰場，尖尾一勾，就拉過一隻小鬼，在口中咬碎。
小鬼們頓時作鳥獸散。
安蘇在混在小鬼里一起逃竄，沒辦法，這玩意就和污水坑裡的蚊子一樣，只要是邪能濃郁的地方就可以自動生成。
而這種惡魔生物，有一個非常響亮的名字：食物+炮灰。
這種生物以惡魔池的下級邪能為食，並且淨化成一點純淨邪能，然後用來進化，不過，這點邪能也是高級一點的惡魔喜歡的東西。
這種低級的惡魔最大出路，就是哪個世界的愚蠢人類(或者其它食人魔豺狼人也可以)術士來召喚去當個契約獸，幫人打架的同時受到保護，然後順便混點靈魂碎片和主人一起進化。
開始的幾年，安蘇還想著惡魔也可以進化，就算是最低等的惡魔小鬼，自己也不能放棄。
不過來了兩年，他已經不再想這種不切實際的辦法了，而是開始想過上這樣被保養的日子，但很可惜，儘管每次的虛空契約降臨時他都拼命爭取，這種比雙色球頭獎還小的機會依然沒有落在他頭上。
什麼叫朝不保夕，這就是了。
當然，出路是不止一條的。
惡魔們喜歡侵略正常世界，每次在扭曲虛空里找到一個嶄新的、充滿生命力的世界時，就會有無窮的惡魔潮水般湧入。這個時候如果讓哪只大惡魔看中，立下功勞，在扭曲虛空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可米列亞破壞了靈魂熔爐之後，惡魔想再去侵略其它世界，就要花上十輩甚至更多的力氣。
這樣以前如潮水一樣無窮無盡的大軍就不可能過去了，只能找到有坐標的幾個世界，然後耗費極大的能量輸送軍團惡魔。
所以他這種小鬼就被直接無視了，去了也沒用，反而浪費能量。
躲到地縫逃過地獄犬的追殺後，安蘇小鬼開始吸取惡魔池水散發的邪能，這是他唯一進化的路，而且按他的吸收速度，想進化到更高一級，至少要十萬年。
還沒有能活十萬年的小鬼呢，畢竟其它惡魔們也是要吃東西的。
不過我說不定是第一個呢，安蘇安慰自己說。
這時，一隻小鬼緩緩的爬到惡魔池邊，但他的邪能核心已經碎了，做為惡魔的生命之源，他很快就會重新變成一團污穢混亂的能量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