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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次。”那男人說。
“好。”對為他們這兩個配合默契十足的聖階來說，基本沒有什麼是打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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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蘇正在獅鷲身上休息。
他們居住的地方是城裡剩下不多的完整建築。
這兩天的事情非常多，當然也非常的辛苦，但因為家具什麼的在水裡浸泡久了，濕氣很重，所以獅鷲就成為安蘇的床，這隻坐騎體型龐大，身體柔軟，躺在他身上只用分一隻翅膀就可以蓋的暖和，更重要的是喜歡洗澡的他身體完全沒有寄生蟲。
只是就算這樣，也很難睡安穩。
因為周圍太亂了。
破碎的家園，破碎的城市，早春的氣候還冷，平民夜晚只能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或者圍著一堆火焰，或者相互擠在一起，常常有體弱的病人難以熬住而死去，擔憂傷心的人哭泣著，飢餓的人祈求著，沒有一絲安靜的時候。
所以安蘇睡的很不好。
“孩子……不要死……我的孩子……”
房外的哀求不斷響起。
安蘇皺眉，翻了個身。
獅鷲把翅膀蓋過去了一點，然後把頭埋到翅膀下。
“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那聲音猛然尖利起來。
安蘇支著雞窩一樣的亂發坐起身。
“不睡了嗎?”獅鷲也抬起朦朧的睡眼。
安蘇沉著一張臉，他當然不會說剛剛的春夢被人打擾了非常不爽。
“你想去幫她就去吧，”獅鷲打了個哈欠，繼續把頭埋進翅膀里，“明明是好人裝什麼冰山。”
“你這種傢伙怎麼會懂一個醫生嚴肅的重要性。”不用這種臉怎麼鎮住各種病人，安蘇穿著拖鞋從窗子上跳出去。
牆角下，一個女人正抱著她的孩子痛哭著，那種驚惶與無助是安蘇當年實習時經常聽慣的聲音。
“為什麼不帶他去找牧師?”安蘇皺眉走到她向前。
“我沒有錢了，我一點錢也沒起帶出來。”女子大聲哭泣著，“我求牧師了，所有的神殿都去了，沒有人救我孩子……”
“我看看，”安蘇伸手在指尖點燃一團聖光，照亮了周圍。
突然的光亮嚇了女人一跳，但隨即她反應過來：“聖光?你是牧師對不對?救救我的孩子……”
“別吵。”安蘇仔細看了下她的懷裡的孩子，這孩子不過七八歲的樣子，眼窩已經深深陷了下去，整個皮膚也是皺巴巴地縮起，嘴角還有淡白的嘔吐液，再摸了一下他的手，很冷，這是嚴重脫水的症狀。
“除了嘔吐有沒有腹瀉?”安蘇問。
“有，有!”那女人急忙答道，“從下午開始，就一直不斷地嘔吐腹瀉，但是都是和混了麵粉的水一樣很稀，還會發抖，先還會喊難受，現在好久都沒有說話了。”
“怎麼這麼像霍亂啊。”安蘇皺眉，但想到現在自己手上沒有葡萄糖和鹽來口服補液，於是直接用了一個治療術。
聖光的效果非常強大，幾乎是瞬間孩子的身體就不再顫抖，氣色也好起來。
“不要給孩子喝不乾淨的水和食物，餐具和食水一定要用沸水煮過，還有要用熱水洗手，不然你的孩子還會得病，明白嗎?”安蘇收回手，指尖沾了一點嘔吐物。
“謝謝，謝謝您!”女人跪下感謝他。
安蘇爬回了窗戶，然後從一個柜子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紅布上是簡陋無比顯微鏡，他點起蠟燭，用手上的穢物做了一個切片。
然後又點亮聖光觀察。
還真的是霍亂弧菌，看那和滑鼠一樣的長尾巴……
他速度地換了身衣服，把頭髮整理了一下，去找帕里斯問為什麼不聽他的話給居民們提供沸水。
被從床上拉起來的帕里斯也很無奈：“我們沒有那麼多木柴。”
有是有，但大多泡濕了，要過一兩天才能使用。
“剛剛我發現有人感染瘟疫了。”安蘇皺眉，“這種瘟疫是在水裡傳播的，如果你不快一點，最多兩天，你的城市包括士兵都會只剩下一半。甚至更少。”
“怎麼會，對了，現在有很多沒有掩埋的屍體。”帕里斯也知道在災之後必有大瘟疫，“有什麼辦法嗎?”
“沸水，掩埋死者和死者的嘔吐物，如果沒有沸水，那喝死也不要喝。”
“一兩天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我立刻讓人下去通知。”帕里斯低頭道，“謝謝你那麼幫我。”
安蘇隨手抽飛他，轉身就走，沒見過這麼矯情的。
“你去哪裡?”對方立刻爬起來拉住他的手，深情道，“天色那麼晚了，就在我這休息吧。”
安蘇揮手就是一劍，嚇的對方立刻鬆手。
當然，被那名身上有金色鳶尾圖案的男人擋住了。
安蘇收劍，正在這時，突然警覺一起，猛然躍出窗外。帕里斯也被侍衛拉著跳出房外。
下一秒，整個房屋垮塌下來。
在院子裡落下的安蘇這才抬頭，不遠處的廢墟之上，一隻高大的異獸映著圓月靜靜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