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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蘇坐在河邊,離他不遠處的下游,是一座大橋。
白色的石橋帶著數十個圓拱,馬車、牛車、獨輪的小推車不時經過,比之前那西南要道繁華了無數倍,大橋兩側都有巨大的鎮子,不時有一群小孩子他面前跑過,好奇地打量著他,並用羨慕的目光看著他腰間的十字劍。
如果是現代社會,這樣的橋安蘇不會多看一眼,但現在看著數百米的大橋,他確實有些驚訝,他拿出一枚金幣,金幣的背面正是這座橋的側影。
那牧師的話驚醒了他。
這不是現代文明的社會,而是如中世紀歐洲一樣在蒙昧與封建中前行的文明。
屬於安蘇的記憶里,解剖屍體是是罪惡的行徑,盜竊與破壞屍體的行為都會被放在火刑架上燒死。
在這裡,醫學是教會的附庸,他的作用是解釋聖殿與神話的真空性,手段多是放血與各種藥劑配合。
牧師讓他回到自己的家族,可是那連碰一下都痛的記憶讓他本能地抗拒,然後,他發現自己不知道去哪裡。
黑死病很快就會蔓延開來,又能去哪裡?
要不要找個地方地種田?
我學的是法醫,不是種植,我連種子都認不全,專業不對口好痛苦。
只能等會再想了。
安蘇隨手拔起劍,看向出現在遠方的一隊騎士,他們身上穿著裝備精良的全身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威嚴肅穆。
在這之前,還是先把這群尾巴解決掉,再考慮去哪混日子吧。
真是的,教會抓人也來點高級的啊,這種移動緩慢的鐵皮罐頭加上他聖荊棘光環30%的減速作用,他唯一需要為難就是怎麼不殺他們好吧?
……
十分鐘後,安蘇收劍回鞘。
十二名騎士躺在地上,哀號聲此起彼伏,他們的關節幾乎都被卸了下來,躺在地上無法移動。
“不滿什麼?”安蘇不悅地蹲到一名騎士身前,把他的頭盔拔下來,露出一張二十多歲的青澀面孔,他把頭盔丟到一邊,然後開始取護頸、臂甲、護腕、手套、再是胸甲……
“不,求求你不要……”那名年輕的騎士居然哭了起來,“這鎧甲是我性命,求您殺了我再拿走他……”
“我沒打你的腦子吧?”安蘇莫名其妙,“裝備沒有了可以再買,命沒了你拿裝備有什麼用?”
“這套鎧甲要20金幣。”騎士的手腕剛剛被安蘇卸了,都不能抹眼淚,“這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也是我爺爺傳了父親的,沒有了他,我就不能成為騎士了,我兒子也不能了,那我們就只能當農夫了……”
“當農夫又怎麼了?”安蘇在他身上摸索半天,終於在內衣口袋裡摸出一個錢袋,倒出了十個銀幣了和一大把銅子。
“你們這些貴族怎麼知道我們的苦,”旁邊一個鐵皮里傳來悶悶的聲音,“我家30畝的地一年的收入才三個金幣,你一個有神聖光明鎧甲和紫羅蘭之劍的冠軍騎士居然連我們的傳家寶都不放過……”
“知道我不好對付,為什麼還來。”安蘇把錢收起來,換到下一下騎士身邊。
“安蘇閣下您從來就不輕易殺人,”旁邊的另一名騎士誠懇地道,“我們普通騎士的任務只是吊住您,通報您的方位,逮捕您有另外的人員正在趕來。”
“你這麼泄露機密沒問題嗎?”對方這麼一說,倒讓安蘇有點不好意思繼續搶劫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安蘇閣下您是最年輕的冠軍騎士呢,我們以您為榮!”
“您的品德是我們最敬佩的。”
“這才不是機密呢,裁判所的來抓您時您一定不要留手!”
“對,好好收拾他們,讓他們知道修道院的人不是他們裁判所可以惹的。”
“安蘇閣下不要再跟著二王子了,他沒有前途的……”
“對對,您不在了下屆冠軍錦標賽我們修道院系又要輸給裁判所系了。”
“是啊安蘇閣下我願意成為您的追隨騎士,其實您只要承認皇后的攝政的合法性立刻就沒事了。”
“對啊安蘇閣下,赫拉加蘭的大公爵也已經承認皮格娜皇后了。”
……
這群七嘴八舌的騎士規勸起來火力全開,讓安蘇幾乎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只是在聽到自己的家族赫拉加蘭承認王后的統治時,胸口猛然一痛。
他隨手把已經脫掉鎧甲的那名騎士接上關節,轉身就走。
剛剛接好骨頭的騎士不敢亂動,只能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半晌,才對戰友們問了一句:“我感覺,安蘇閣下似乎變了很多。”
“最啊,以前安蘇閣下的氣質很溫柔的,現在的閣下冷冰冰的。不過可能是這次太傷心了。”旁邊的鐵桶說。
“皮格娜皇后放逐了大王子,又將二王子定為叛逆,將她與前夫的兒子立為國王……這種事情正直的安蘇閣下肯定不會承認的。”接好骨頭的騎士遺憾地說。
“這些事不是我們可以管的……我說你看夠了沒有,閣下已經走遠了,過來幫我接一下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