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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翦吩咐左右:「水來。」

  於是有人端上兩罐水,一者用兵戈撬下兩塊,泡煮於水中,水煮只要了片刻便軟化可食,泡餅則要花上半刻時間,但只要軟些,亦能食之。

  王翦將軍認真將兩塊餅子都吃了,對其非常滿意,對嚴次卿和顏悅色地道:「此糧能做軍糧,老夫謝過嚴卿所賜之糧,待會便向王上請命,為您表功。」

  小麥在關中已經大面積種植了,可是軍糧如今還是以粟米為主,但若做成盔餅——王翦自認可以用麥代粟,在這場和楚軍拼糧的大戰中,輕易把他們碾壓下去。

  雖然——王翦心中門清,以嚴子之受寵,根本不必他請什麼功。

  蒙恬則小聲地問這盔餅若多發些時間,可否也能存放?

  嚴江表示當然也可以,只是存的時間沒那麼久罷了,但十天半月,還是可以的。

  蒙恬小聲謝過嚴子,說代替大秦軍士謝過嚴子放過他們牙口了。

  嚴江微笑點頭,說不必謝了。

  然後他不經意地道:「若覺得盔餅攜帶不便,我在西方亦見過主婦將盔餅做成棍狀,不但易於攜帶,還可做武器將竊賊打死,泡湯亦不用撬開,泡上一端就可。」

  歐洲黑麵包,能吃能戰鬥的強大武器,不傳播一下太可惜了。

  周圍將士想像了一下自己揮著棍餅打死敵軍,然後用沾血的棍子泡著熱湯吃飯的情景——一時間皆面有菜色,蒙恬更是對每天要面對大王與嚴子的弟弟蒙毅充滿了同情,遇到這麼能來事的兩個大人物,阿弟的日子該是多麼坎坷啊!

  但畢竟是好主意,蒙恬還是面帶微笑與感激,謝過嚴次卿的大計。

  嚴江又說不必謝。

  然後,兩撥人各自還有要事,和嚴江深情款款地告別。

  嚴江於是離開大營,又去了看望了不遠處的李信,他忙了快一月,終於道別秋播,領著士卒開渠蓄水,為麥苗春日的反青用水做準備。

  這位帥小伙仿佛看破紅塵,見嚴江前來探望,只是將手中的鋤頭在手上轉了個圈,一插,立在旁邊仿佛一桿長槍,抱著胸看他:「這軍囤之計,定你是想出來的罷?」

  嚴江微微一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事真不怪我啊,信弟~」

  李信冷哼一聲:「少說歪理。罷了,楚國糧草欠收,等到來年,必然前來襲擊,總有我立功之時。」

  「但你能沉下心來種田,倒是難得啊。」嚴江繞著他轉了一圈,看著他一身麻衣短打,卻依然英姿勃發的模樣,誇獎道。

  「總有用得到的時候,」李信白他一眼,拿起鋤頭,繼續和士卒一起挖水渠,「還有何事?速速說來,我忙呢,快下雪了,到時土更難挖。」

  嚴江看著他一臉佛系的樣子,笑了笑:「想不想去楚營轉一圈?」

  佛系李信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得王將軍同意。」李信矜持地道。

  「放心,我去說,一兩天就回來。」嚴江只是好奇,這對持快一年了,楚軍如今是什麼模樣。

  -

  陛下爬起來時,看到阿江說出門幾天,去楚營轉轉,很快回來的紙條。

  它就知道!

  它就知道自己這國境四方都關不住這條江!

  於是起身,它在寒夜裡艱難地舒展翅膀,向著楚軍大營飛去。

  秦楚兩軍對持於汝水河邊,相距不過二十里,它片刻就能來回,寒夜的天空烏雲密布,寒風伴著細小的雪花灑下,卻絲毫不能阻擋它的視力與聽力。

  做為猛禽,它可以輕易看到千米之內的細小事物,還可以聽到一公里的聲音,飛在天上,就能聽到青草里老鼠穿行於草地的聲音。

  當然,也就能在楚國軍營里,飛上幾個來回,在還亮著的營帳里聽一聽,就知道阿江在哪裡了。

  楚軍營壘要比秦軍混亂的多,各帳里多有碳火,縮在其中發抖,巡邏的衛士們也大多是身著單衣,面色青白。

  兩相對比,貓頭贏心中滿滿都是不屑。

  很快,它在軍營中心附近找到目標,無聲地落到帳上。

  「屈家糧草告急,前日父親親自去信於王上,王上出面,景氏才給出糧草十萬石,但也僅夠大軍十日之用,」帳里傳來項榮沙啞中帶些焦慮的聲音,「先生可有法子?」

  「那諸封君是真的無糧,還是有所隱瞞?」嚴江緩緩問。

  「屈家是九世封君,豈無積蓄?」項榮頓了頓,又苦笑道,「只是四十多萬大軍,糧草嚼用何其多,這般耗費,讓屈氏不知何是頭,自然有所保留。」

  「是此理,耗費如此之大,屈氏自然心中焦慮,」嚴江點頭道,「但唇亡齒寒,屈氏非是不願,怕是,想要有所得罷?」

  「不錯,屈氏以景氏不助軍用為由,想要景氏拿出中大夫之職,」項榮怒道,「都此時了,各家各族卻皆有保留,不願拼盡全力,還對父親用軍各種中傷,簡直都是蠹蟲!」

  「這卻是難了。」嚴江嘆息道,「且讓我想想。」

  「拜託先生了!」項榮感激道。

  嚴江點頭,將他出營帳。

  看他遠去後,這才嘆息一聲,走入帳中。

  李信看著這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將軍,嗤笑了一聲:「你為項榮做謀士,還真是虧了。」

  這大騙子,要是去給楚王當臣子,怕是要不了幾天,就像郭開一般把整個家國都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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