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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榮點頭寬慰道:「聽說趙地乾旱少雨, 李兄定是不慣楚地之雨水, 這才有些不順。」

  兩人一邊說著, 一邊進屋, 嚴江起身讓李信端茶倒水,請客入坐。

  項榮先為昨天的「油傘」致謝, 說屈夫人對紙傘愛不釋手, 已幫忙讓他見了屈氏家主貞。

  然後又拿出郢爰一餅, 做為謝禮——楚國是戰國時唯一用黃金做貨幣的國家, 這東西也只在戰國上層流傳,普通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嚴江溫柔一笑, 讓李信將禮物收下, 也不接話問他成功與否, 只是說小事而已,少將軍無需掛懷。

  項榮略有些不自在,遲疑了一下,這才緩緩道:「謝禮榮已帶來,只是,昨日屈貞對吾之提義百般敷衍,未能功成,是以……望先生再寫一辭,讓吾可再去進言。」

  嚴江哪還記得多少詞賦啊,微笑著給項榮遞了一杯茶水,忽悠道:「少將軍未能看到屈貞之所求,再見幾次,亦是無用。」

  項榮認真抱拳行禮道:「還請先生解惑。」

  「少將軍前去,想是國之大事為重,但如此道理,這種世家大族之主焉能不知。」嚴江以指沾水,在案上緩緩畫了一個三角,「屈景昭三家,互相依存戒備,如今景家因北地之亂,勢力大損,才欲保身,軍糧之事,便大多落在屈昭兩家之上。若屈家未有一個說得過之理由,便輕易擔了缺少之糧,楚王未必感激,也意味著,屈氏不如昭氏。」

  私家擔軍糧,往小了說是打君王顏面,往大了說,你會不會是想收買民心?就算這時候感激你,回過神來也未必不會心裡有個疙瘩。

  而屈氏一但示弱,昭氏就在事實上贏過屈家,那想再贏回上風,就千難萬難,因為權力的遊戲裡,不進就退,家族周圍的附庸會紛紛倒敵人,此消彼長,損失的是家族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秦國的威脅,在他們看來,並不大,遠不到他們要將全部牌面掀出的時候。

  他娓娓道來,李信聽得若有所思,項榮卻有些急了:「秦軍數十萬兵臨城下,怎還會威脅不大?」

  「秦軍幾何?」嚴江微笑著問。

  項榮微微皺眉,緩緩道:「王翦自稱帶三十萬大軍,但就我父探查秦軍糧隊之數,必遠不止這數。應是王翦示弱之技。」

  「楚軍幾何?」嚴江又問。

  「三十餘萬,」項榮卻更加疑惑,「但秦軍儘是主力,如指臂使,我父手下府兵眾多,卻是不能如此算。」

  府兵雖然盡在項燕指揮之下,但心不齊,敵弱我強時勢如潮水,堅不可摧,敵強我弱時便如那合縱之軍,每每所想,便是保存自身,畏戰避戰,再者戰爭從來就不只是拼數量。

  嚴江看出他之疑惑,笑道:「朝堂諸令伊,可懂戰事?」

  項榮恍然,也是,他父項燕剛剛大勝一場,如今又是人數上勢均力敵,朝上諸君雖然擔心,但定然覺得勝之易,敗亦不會大敗,如是,自然要為家族利益而爭,這樣一來,對他的說項,自然視若未聞,先生的意思便在於此。

  「那先生,如何才能說動屈景昭三家同心呢?」項榮詢問道。

  嚴江淡淡一笑:「在下初到貴地,不熟楚國權貴,又如何能有所計義呢?」

  項榮心想也是,然後盛情相邀趙江先生與李有成兄弟才他項府上居住,他必以上賓之禮侍之。

  於是在李信的目瞪口呆中,嚴江應了項榮要求。

  項榮大喜,立即請兩位去他家的,門外就有車馬。

  於是,一個時辰的功夫,兩個秦國高層就這般大搖大擺地入了項燕將軍在壽春的府邸。

  李信不敢置信之餘,心臟又咚咚地跳起來,腦子裡轉的都是刺項燕、盜軍情、盜防務圖……等等各種操作。

  他想成為大盜的計劃一出,就被嚴江鄭重警告——你要敢在這亂來,我就把你大卸八塊丟進淮河裡餵魚,說到做到。

  李信就很失落了,整個人都懨懨地……

  隨後的時日,項榮對嚴江幾乎有求必應,當然,嚴江也沒什麼大要求,就是喜歡體驗楚國的禮器、漆器、歌舞、飲食、服飾、詩詞等等事物,跟本不算事。

  雖然如今是戰國末年,但各國權貴依然好養士,如戰國四公子這般大的權貴會養三五千門客,中小形的家族也會養上個三五百人,這些人里雖然多為濫竽充數,但關鍵時候,只要出兩個侯贏毛遂之流,便能定鼎乾坤,不但把這些年的耗費一朝掙回來,還有爆發性盈餘。

  嚴江在項榮眼中,便是這樣的門客,其它的不論,先收入門下再說。

  有項家這種地頭蛇的幫助,嚴江如魚得水,不出山河,就盡攬楚地風情,還收集了楚地特產,每日做些魚鬆,就很美滋滋。

  貓頭贏晚上悄悄摸過來時,突然發現自己換菜單了,從肉乾變成了小魚乾,而且味道甚好,一時有些懷疑地左看右看,難道阿江又收了什麼毛茸之物,想要賄賂於它?

  休想!

  但嚴江義正詞嚴地否定了這個說法,按他的意思是,楚地無刺魚甚多,魚對梟鳥有明目之效,但怕寶貝卡到,所以沒做,但以前沒條件就罷了,現在有機會了,當然要為寶貝改改食譜,他的心意日月可鑑。

  貓頭贏這才滿意地吃起魚鬆,還把晚上過來蹭零食的李信攆走,與阿江你一口我一口,過著人身贏家的充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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