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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江心說這將軍還真是個聰明人,已經有白起李牧兩位武安君晚節不保了,可惜看破也無用,封不封都是一樣的結果。

  就在他思考著要去哪玩哪浪時,感覺身後有人窺探,他不動聲色地走向一處偏僻小巷,身後突然有人伸手,試圖拍住他肩膀。

  下一秒,那人被重重地甩在濕臭的泥地上,被嚴江卡住脖子。

  「咦,李信你……」嚴江伸手把青年提起來,他神態和藹,言語溫柔,只是手勁幾乎把對方卡得吐舌頭,「又想搞什麼事情?」

  第147章 潛伏

  手下那俊秀英氣的青年卻仿若無事, 只是微微抿唇,斬釘截鐵道:「滅楚。」

  嚴江不悅地鬆開手, 將他拖走,到城外找了一處適合殺人拋屍的荒郊野外, 這才冷冷地看著他,示意他快點交代。

  李信與上次相見時, 瘦得幾乎脫形,五官反而越發深邃,只有眉宇間的桀驁依然如故。

  這個原本恣意傲氣的青年帶二十萬大軍,經受了秦軍數十年未有之大敗,險些牽連家族,但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戰爭有勝自有敗, 如果能度過這次大劫, 以他的膽略資質未必不能涅槃。

  「此次王上允我帶罪立功, 」李信平靜道,「我隨王翦將軍南下攻楚, 這一月來, 將軍都在修營建壘, 我無功可立, 便領了斥侯之職,前來打探消息。」

  「你手下五千士卒都死光了麼, 要你一都尉來探消息, 」嚴江覺得荒繆, 幾乎想打看他肚子看看裡邊是不是多長了個膽子,「王翦將軍知道麼?」

  「他自知曉,」李信看他一眼,然後小聲道,「他說既然次卿都去得楚國,校尉也未必去不得。」

  真是多話的老頭,嚴江心中瞬間明了,王翦那老狐狸就是看自己在楚國溜達,而又怕把李信憋壞了,索性禍水一引,暗示他來找自己。

  「那不知李都尉探聽到什麼消息?」嚴江冷笑著問。

  李信的自信終於回到了眉目之間,對兄長道:「楚王憾年歲尚青,楚國大事皆決於其舅李園,其人與屈景昭三皆不合,楚國府兵雖歸項燕統領,卻多各為其戰,只要我等如李牧那般離間項燕與楚王關係,必能有所得。」

  「你這消息很過時啊,」嚴江輕哼一聲,「李牧之事後,天下皆笑趙國自損長城,你真當別人都是傻的?李園是楚王舅舅,榮辱一體,怎麼可能像郭開那樣為秦滅趙。」

  李信思考了一下,認真道:「我做不到,但江兄你必是可以的。」

  嚴江搖頭:「王翦將軍心中有數,必能勝之,你我莫要節外生枝。」

  李信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無妨,我這次來,還準備探看楚國糧道……」

  他一一數著自己在楚國的見聞,嚴江這才知道,這位少將軍這半年來學習楚語,就為了一血前恥,他也沒準備妄動,只是想做得更好一點。

  到底是的好友,嚴江便打算幫他一把:「你可想知楚軍消息?」

  李信眼睛一亮,立刻說是。

  「那就跟著我,幫點忙吧。」嚴江有些嫌棄地道,「大戰在即,你一個外地人,別亂打聽,免得落進楚人之後,丟大秦顏面。」

  希望之火再度點燃,敗軍之後,李信頭一次勾起嘴角:「全憑次卿做主!」

  ……

  於是晚上陛下悄悄從阿江留下的窗戶門裡飛來時,就看到李信這小子居然在和阿江一起做手工!?

  楚地多竹,嚴江選了五年以上的老竹,讓李信劈成細條,打磨光滑,放在席邊。

  普通的竹條在嚴江手裡仿佛展現出蓬勃的生命,竹骨細滑,鑽孔粗大,再把粗糙的麻線浸桐油捻細,繞在竹骨之中,穿入細竹條,一把傘的骨架便成形了。

  春秋之世已經有傘,傳說是魯班之妻所做,但都是不能收起的大傘,又稱華蓋,皆為權貴所能用,普通人能戴個斗笠,都算是有錢人了。

  他做的傘只有八骨——這樣在木圈裡打孔才方便,多了他的手藝是做不來的,然後以魚膠沾上白絹兩層,畫上一枝藤蘿花,花下隨意兩筆就是個看不清的朦朧女子,刷上桐油,便是一把精緻的油紙傘了。

  「此物有何用?」李信面露困惑。

  嚴江微微一笑,拿著做好的傘走到門外撐起,悠然道:「敲門。」

  一隻陛下突然落到他肩頭,抬頭用探究的目光看著這把傘,目光落到那個應約朦朧的女子背影上。

  嚴江伸手彈了一個鳥胸,笑了句酸鳥,便收起傘,給陛下投餵老鼠干。

  陛下淡然地吃著,它才沒有酸,只是保持應有的警惕罷了。

  老實說,這一路上看著阿江渣回來,它也挺爽地。

  李信拿著傘思考片刻,終於明了:「這是,要送楚地封君做禮?」

  嚴江點頭:「楚人好美,此物可美?」

  開玩笑,紙傘可是古風必備,與南方煙雨朦朧之時再搭不過,眼看要步入雨季,這楚地的貴族根本不可能抵擋的了這種詩情畫意的東西。

  李信大為欽佩,把江兄誇了又夸,然後欲言又止,止言又餘地徘徊了數息。

  嚴江白他一眼,讓他有話快說。

  李信左右看看,確定安全後,這才小聲逼逼:「江兄,這世上美人何其多,你為何偏找著王上?他雖雄才大略,但並非良人啊……」

  正在吃肉的貓頭贏緩緩抬起頭,眉目犀利地幾乎要把他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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