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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幾十秒後,這水鬼便漸漸沉入河底,但他怒吼了幾句楚地哩語,引來了周圍數名水鬼。
下次還是割脖子好了~!
嚴江有些微怒,但神情卻更加冷靜,一個猛子扎到水裡。
比閉氣,他可是考過潛水證的人呢!
黑夜裡看不清的人鬼,他憑著感覺和方向,在水下拉下一個割喉,代替那鬼位置,向其它人游去,又割掉一個,那人掙扎得厲害,險些沒抓住。
還有兩個,已經靠秦王非常近了。
嚴江加速游過去,截住了一個。
但還有一個,已經到了秦王身邊!
就在這裡,秦王猛然拿出短劍——一個劃刺,在王負劍之後,他身上的劍都是非常趁手的兵器。
這短短的糾纏時間,嚴江已經趕過來,將這名水鬼扎了個透涼。
但就這點時間,秦王已經沉下去。
那一瞬間,河面廣闊,水下什麼也看不清楚。
寒意瞬間直衝腦門,嚴江心跳到了嗓子眼,立刻鑽到水下。
但白天水下能見度都不夠,更何況這漆黑的晚上?
「王上!」
「王上!」
「贏政!」
「趙政!」
那幾息的時間,前所未有的恐慌盤踞心間,他不敢也不能相信,幾乎是咆哮著嘶吼了起來。
嚴江又鑽到水下,還是一無所獲。
正想再下水時,旁邊一道水聲,這次,他看到花花叼上來一個人。
那一瞬間,嚴江覺得淚都出來了,立刻提起了對方的領子,拼命游向岸邊。
而這時,水已經很淺,足夠他們站起來。
好在這次,並未出什麼差錯,幾乎瞬間,兩人就隱於蘆葦盪中,將秦王平放在蘆葦盪里,先聽了心跳,好的,心跳還有。
然後他低頭做了一組人工呼吸。
渡氣時並沒有感覺到阻礙,所以沒有吸入泥沙和太多的水。
謝天謝地,應該只是被嗆暈了。
他拍著對方臉頰,試圖讓他醒轉過來,但沒有用,他依然昏迷。
「不應該啊!」嚴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王上你醒醒,快醒醒!」
終於,在他努力之下,秦王緩緩睜開眼睛!
嚴江幾乎喜極而泣,直接抱緊了他,將頭埋在他懷裡,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根本沒有語句形容!
他的貓頭鷹,他的陛下,他的阿政。
他活生生的,沒有事,沒有消失在江里,沒有死去。
這真的,真的太好了!
秦王似乎也怔了怔,他伸手試圖回抱他,但卻實在沒有力氣,手從他背脊滑落下去。
嚴江大驚失色,立刻將他放平,試圖再做急救,而就在這時,背包里傳來激烈的撲騰聲。
陛下!
嚴江立即打開背包,陛下在包里掙扎了一下,猛然伸出頭來,大口喘息,花花抖了抖水,豎起耳朵,開始戒備。
「你怎麼樣?」嚴江立刻問。
陛下飛快跳到自己身上,用爪子抓起下擺,在右股處跳躍,示意自己受傷了。
「哪裡受傷了?」嚴江一驚,撕開他的衣擺。
周圍有敵人,他不敢點火,只能一邊摸一邊問他。
「先前河中對敵,被傷右股。」陛下在他手心劃道,「未能止血。」
嚴江已經發現了,那是大腿上一條三寸長的傷口,並無異物,按溢出的血量計算,也未傷到大動脈,但麻煩的是,從剛剛對敵到上河岸草從,他們花了足有五六分鐘,而這些在水裡的時間一直在流血,還得考慮傷口感染。
他飛快打開急救包,為他止血上藥包紮。
因為這傷口很關鍵,他還是用鎂棒點燃了一根細燭,照了兩秒,便立刻吹滅星火。
「你傷的不輕,快去求援。」嚴江將秦王的衣角撕下一片,放在他爪子裡。
陛下當然懂,立刻的起身,去尋了救兵。
嚴江守在秦王身邊,緊緊抓緊了他有些冰冷的手。
然後貼著他的胸口,計算心跳。
皮膚蒼白、發涼,心動過速,都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這下真的麻煩大了。
他顧不得點火可能引來麻煩,找出自己做的蜜蠟燭,點燃一支,放在旁邊。
嚴江打開急救包,拿出一根注射器,就著月光,在手背抽了幾毫升血。
然後又用另一隻注射器,將秦王大腿上流出的血液汲起。
等不及靜置,他飛快將注射器做離心搖晃,很快,血清和血漿分離開來。
他把自己的血漿推出來,定了定神,咬著唇,將血清加入秦王血漿里。
過了一分鐘,他輕輕搖晃著注射器中的血漿。
血漿平穩地流動著,並沒有凝固。
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秦王什麼血型,但只要沒有凝固,就說明兩人血型不衝突,可以輸血。
他立即將注射器扎入靜脈,抽出一滿管的血,用酒精搽了搽表皮,給秦王的手臂靜脈推進去。
這針是急救包裡帶的一次性注射器,注射抗生素用的,容量很小,僅有10毫升。
這就很酸爽了。
二十幾次下來,左臂內側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眼,信仿佛吸毒人員,那敲零打碎的感覺,真的能體會到生命的意義,感覺到真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