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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真讓他「心胸不寬」的評論傳出去,他便聲名掃地,難以在信陵君故舊中立足了。

  「天地寬闊,何必相識。」嚴江才不想和他廢話,這一會的功夫,他已經走到馬車前,上車而行。

  只是到這裡,他才發現這馬車後邊也堵上了,一時間就像堵車一樣,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

  嚴江便坐在車上擼花花,順便讓隨行的衛士去打探這車要耽擱多久。

  又過了一會,優旃掀開草蓆,說那劉季送來十金,言是主公張耳的歉意。

  這本是小事,嚴江收下了,那劉季還在車外與優旃攀談,說最近是信陵君忌日,主公急著回外黃縣,這才急躁了些,希望他們不要介意。

  優旃說自己並不放在心上,這事平常極了,並且謝謝先前他的相助。

  兩人都是發於貧賤,又都遊走多地,很談得來,優旃還好奇道:「聽你口音楚音甚重,應不是魏人罷?」

  「不錯,我家楚地沛縣。」那劉季笑道。

  沛縣?

  嚴江擼老虎的手微微一頓。

  「那可真是遠了,你怎來了魏國?」優旃隨口問。

  「但我從小便聽過信陵君之事,仰慕他之品德,所以勤學苦練,想要追他門下,」劉季說到這裡,嘆息又懊惱地道,「可等我尋至魏國大梁,才知信陵君早已去世。」

  優旃表示理解道:「所以你便投了信陵君的門客張耳門下?」

  「不錯,」劉季道,「張公雖然略有急躁,但為人好客好義,又是外黃縣令,他廣招門客,很多信陵君的故舊都投奔於他,吾跟隨他身邊兩年,所得甚多。」

  有共同話題就很能說,兩人又一起討論了張耳的風流韻事,優旃問張耳殺人被通緝,然後被外黃縣的富家看中,把女兒嫁給他,這才有錢招攬門客,成為外黃縣令,這事是不是真的啊?

  劉季說是真的,並且言語間透露出一點點的羨慕,說張公風流人物,自然會得別人賞識,並且表示自己肯定有出人投地的一天。

  優旃表示相信。

  嚴江聽著兩人相互吹捧,覺得這劉季也是個人物,和誰都打得到一起,這麼一會的功夫,不但結交了優旃,還給了嚴江面子——苦主都不介意了,你當主子的也沒必要出頭了不是?

  他擼著老虎,很快,便聽公子假派來的侍衛回報,說路已讓開,車駕可以走了。

  於是車馬前行,但很快,又出事了,張耳車駕的馬不知吃了什麼,又拉又吐,雖然能走,但卻沒辦法拉車,諸事不順之下,張耳怒而鞭馬,馬兒委屈嘶鳴,聽得嚴江甚是不忍,於是讓優旃將他們車駕上的馬解一匹給劉季,說是對張耳的回禮。

  本來此事就此結束,但中途又出了麻煩,天色已晚,路途又泥濘,道路被夏季驟雨泡軟,一時過不得,於是很多人只能生起火堆,在野外暫歇一晚。

  而就是這點時間,張耳自侍衛口中得知,車駕之人,是秦國嚴子。

  這一點,卻是真真觸及了張耳逆鱗,一想到他今日被暴秦之人打著信陵君的名義羞辱,而且可能會很快通傳天下,成為嚴子舌戰的戰績,他整個人都狂暴了。

  他不僅立刻將馬還給了嚴江,並且發表了一番暴秦無道,嚴江幫助暴秦的事情的必然得不到好下場的演說,還說嚴江不佩提起信陵君——要不是暴秦攻魏,信陵君又怎會回魏,若不回魏,又如何會被魏王猜忌而死,今日他便要嚴江去給信陵君磕頭道歉,為暴秦無道而懺悔,否則必讓他品嘗什麼是匹夫之怒,血濺五步。

  嚴江在車上看了貓頭贏一眼,這鍋背得也太莫名奇妙了一點。

  貓頭贏則伸頭看了那傻子一眼,踢了一腳花花,示意阿江放老虎吃了他。

  嚴江輕笑搖頭,拿老鼠肉乾堵了鳥的嘴。

  張耳一番表態,意在挽回他先前被秦國嚴子教訓將會損失的聲望,自己沒必要與他一般見識。

  而張耳見嚴江避而不見,以為是嚴子懼死,輕蔑嘲諷了他貪生怕死後,終於消停了。

  嚴子有這般示弱,傳到諸國的,只會是他不懼強權,怒斥暴秦,必能讓聲望再進一步,成為信陵君第二,也不是不可能。

  若事情至此為止,便還好。

  可惜張耳挽回一局後,似乎心情舒暢,囂言道:「父母不教,方有這等貪生怕死之人。」

  嚴江擼貓的手微微一頓,貓頭嬴默了一下,撲棱著翅膀讓開了道路。

  「優旃,告訴他,我是魏國貴客,讓他慎言。」嚴江淡淡道。

  優旃如是說了。

  便聽那張耳道:「以魏民之身而事秦人,不義也!那嚴江有秦王撐腰,但你這不義侏儒污了信陵君之墓,吾今日便拿你這侏儒之血做祭!」

  下一秒,嚴江掀開草蓆,落在泥濘草地上,與張耳四目相對。

  張耳輕哼道:「終於敢出來了?」

  話是如此,他按劍的手卻本能地警戒起來。

  嚴江並未理會他,只是淡然向前走去。

  雙方距離一點點拉近,張耳神情越發戒備,終於,在嚴江與他的距離拉近一丈之時,悍然出劍。

  他持著最好的白鐵劍,那是他找楚國名將鑄造,隨他在信陵君合縱之時,擊敗過蒙驁帶領的秦軍,他有無數次戰場上的生死經驗,還有成為魏國名士後與諸多俠客的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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