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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刺秦,太子丹重金尋來了徐夫人匕首,以劇毒淬之,藏於地圖捲軸之中。

  眼見秦卒將圖展開,荊軻神色不變,在就快圖窮之時突然道:「這圖欲上供王上觀賞,上官剛查了頭顱之函,莫要弄髒才是。」

  樊於期首級取下後,以石灰醃之避腐,剛剛這尉官確實幾番翻看,弄得一手石灰,如今再看這絲綢山川細膩之極,以上好彩線繡之,又上供王上之物,便不敢動作太大,未能翻完,便退還給了荊軻。

  荊軻謝過,小心地拍去圖上沾染的指印,將地圖重新卷好。

  終於,七日後,秦王約好日子,接見於他,在進宮之時,又是一番嚴查,好在荊軻這次準備更充份,他以木軸藏匕,卷以地圖,宮人見這由絲綢地圖輕薄易刮,皆不敢動作太大,成功躲避了搜查。

  一時間,秦舞陽與荊軻對視一眼,皆帶一絲喜色。

  咸陽宮廷皆建於高台之上,威嚴雄壯。

  飾以白玉階,貼以紅氈華毯,有威猛士卒立於兩側,整裝灌甲,靜立按劍,整齊威嚴,將整個宮廷圍繞,那種凌厲睥睨之態,燕國侍衛遠遠不如。

  這次是國禮相侍,共九位迎賓贊禮的官員司儀施禮,並在沿途為兩人唱名,延引上殿。

  荊軻在內侍引領下步入大殿後方,見殿中諸臣各自跪坐,肅穆莊嚴,只有一名身穿官服的衛士立於後方廷柱之下,他俊美清雅,氣質謙和,卻給荊軻隱隱的兇險之感,而他離大殿正上的王階有數十步。

  能在大殿佩劍者,只有掌管禁衛的郎中令蒙毅,荊軻心中分明,需得一擊必中,秦法嚴令,無召而上王階者,誅三族,所以只必不能上秦王有機會求救。

  就在此時,禮官高聲喝道:「秦王臨朝……」

  荊軻定睛看去,只見秦王自屏風後從容而出,一時間,竟被他的氣勢一攝。

  這位滅韓趙二國大秦之主,甚是年輕,卻宛如天降神明,目光之利,仿佛能刺穿筋骨,讓人心中無處遁形。被他看一眼,荊軻甚至都覺得他已將自己來意看得分明清晰。

  那是根植於血脈權勢的威壓相加,讓人連直視的勇氣都提不起。

  一時間,秦舞陽面色發白,雙腿顫慄,抱著銅匣的手壁幾乎都要抬不起來,引得周圍群臣注目不已,而階上秦王眼眸光微抬,似笑非笑。

  「燕使覲見!」禮官高唱道。

  這時的秦舞陽幾乎就要癱在地上,被荊軻伸肘一撞,才勉強回過神來,隨荊軻上前,但饒是如此,也走得頭重腳輕,都要跟不上荊軻。

  「王上贖罪。」荊軻將手中木匣放下,俯身行禮道,「我這副使乃北方蠻夷之人,未嘗見得天子,故為王威所攝,願大王原諒他的冒犯,讓他能盡職於王前。」

  說著,他微微抬頭,懇求之餘,也打量著秦王,他面目俊美無比,身著端委,寬袍廣袖,旒冠長劍,待會,可以先扯住那長有二尺之衣袖,再刺之……

  「燕國獻首——」禮官唱道。

  立時便有內侍便從秦舞陽手中拿起銅函,打開檢查後,遞於秦王眼前。

  其中正是叛將桓齮首級。

  秦王政神情冷漠,凝視銅函半晌,才淡淡道:「罷了,退下。」

  到底是為秦國立下大功之人,桓齮之事,便到此為止。

  「燕國獻督亢之地——」禮官又唱。

  內侍又上前,荊軻將銅函遞上,侍人檢視其中,確認只有地圖一卷後,便呈於王案之前,拿起地圖,緩緩展開。

  荊軻有略有心急,面上卻不顯:「燕國受秦幾番相助,托於王上威德之下,故獻膏腴之地督亢,請為秦臣,此地下轄方城、武陽等十六城池,其中方城有民二萬戶,產粟……」

  秦王聽著地名,卻見地圖上所標,皆為燕語,無法結合地點,他為求完美的強迫症發作,再轉頭一見興窗外,見趙高正在那邊打著手勢,表示已經看到阿江已經趕過來了。

  於是他便傲然道:「既然卿熟知地圖,便上前為寡人講解。」

  荊軻平靜地上前,跪於案邊,開始為秦王指點其中地形、物產、人口、稅賦與地理優勢,他功課做得很足,分析得清楚明確,讓秦王聽得有些入迷,卻又一邊分心想著阿江現在已經走到哪了?

  他早就命令過宮中衛士,不能阻攔嚴卿,只要到時他沖入大殿,揭穿燕使陰謀,便是大功一件,到時便能封賞於他,甚至將秦墨予他收於麾下。

  然而,就在秦王政思考著阿江會如何心急時,圖以窮,匕突現!

  荊軻左手一拉秦王衣袖,右手持匕,向前秦王猛撲而去。

  就在同時,嚴江正進入殿門,抬眼便見王階上,地圖窮盡,一個小心還未出口,秦王已經敏捷地向後一閃,一個翻滾扯斷了衣袖。

  一時間,他都驚呆了!

  這、這,這是什麼節目啊!一來就讓他看王繞柱,這也太刺激了吧?

  蒼天可見,他好想掏紙筆畫出來啊!

  說時遲那時快,荊軻一擊不中,又猛然再刺,而秦王已然反應過來,長案一掀,略阻荊軻,隨後便本能地閃到旁邊包銅大柱之後,荊軻已經追至,兩人繞柱而行。

  他似乎有天生的直覺閃避,一柱而已,荊軻卻數息都沒有追上。

  所以,我該上場還是該旁觀呢?

  一時間,嚴江甚至有點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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