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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而是張良的逃亡讓公子安大怒,通報全國上下全力捉拿,為了家國安危,韓地上下貴族宗室少有地齊心了一次,張良根本就來不及逃出去。

  「這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嚴江見院中已無韓卒,隨手解開張良身上繩索,「你……」

  「秦賊受死!」張良似乎見機已久,那掌心裡一塊不知扣了多久碎瓦片便伸出,勢要拿下對面賊人,當成人質出逃。

  這下別說嚴江,連正在擼花花的扶蘇眼底都閃過一絲憐憫——他可是見過先生是怎麼把蒙家王家李家的子嗣們按在地上摩擦的,你就比我高那麼兩尺,也想和先生打?鬧呢。

  果然,嚴江似乎覺得欺負小孩不好,只是偏頭閃開,沒有還手,任張良毫無章法繼續的動手,接下來也只是仰身、側行、後退,皆在毫釐間閃避開,那姿態風儀,簡直堪稱從容,比什麼表演都好看。連一邊早早爬起來的陛下都飛近了些,幾乎又想吞口水了。

  一連數擊被隨意閃避,張良眉頭一皺,突然一個轉身,撲向牆角的扶蘇,相比壯年的嚴江,這個小孩更容易被他挾制,他不能死在這裡,他是張氏最後的希望,他還要救全家人!

  然而大貓雖然看似漫不經心,但貓科動物其實隨時警戒周圍風吹草動,正在舔爪子的花花凶性瞬間爆發,人立而起,把扶蘇拱到一邊,一爪子對襲擊者拍了上去。

  「輕點!」阻止不及,本來只是逗孩子玩的嚴江只來得及把張良往後一拎。

  血花四濺。

  ……

  「……還好我昨天給花花洗了爪子。」給張良縫傷口時,嚴江如此嘆道。

  老虎的爪子可是有一噸的拍力,爪子有七公分長,他拉得及時,張良的傷口不深,但特別長,可麻煩了,回頭肯定會發炎,還得想辦法弄點藥。

  「秦賊你殺了我——啊——」

  「你就不能咬著棒子麼,別動,要不要你的胳膊了!」嚴江斥責了一聲,把人按下去,繼續一針兩針給他縫上,然後拿手臂把大鳥揮開,「小陛你遠著點,擋到光了。」

  貓頭鷹不悅地飛到一邊,見僕人的心意都不在它身上,越加憤怒。

  倒是扶蘇看出一點端倪,悄悄過來安慰它:「這少年居然能用這種辦法留下,必是個心機深沉之輩,大師兄,我們要不要把他趕走?」

  陛下眼睛一亮,上下打量著它,仿佛第一次認識他,眼中有驚奇,卻更多讚賞。

  仿佛得到允許,扶蘇突然伸手一拍,貓頭鷹本能震翅,落到嚴江拿針的手上。

  「小陛你還鬧!」嚴江差點把針扎到張良肉里,瞬間怒了,「我在救人!人命關天,你今晚別進屋了,出去守著!」

  陛下驚呆了,回頭看扶蘇。

  小公子坐在花花身邊,無辜茫然地回眼看它,並且摸著一條虎嘴上的劃痕——那是它昨天晚上欺負花花時抓的。

  第50章 情深

  傷口發炎自古以來就是一個醫療問題, 這種問題直到磺胺類藥物的問世才開始被解決, 但在非洲地區,缺衣少藥還是很正常的現象。

  但好在抗生素的地方生存的族群, 本身就有很好的抵抗力,嚴江用煮開的水兌出生理鹽水為張良清洗傷口, 又一針針縫上, 傷口有三條, 花花抓的很整齊,從肩膀向下,若不是嚴江拉得快,估計就一個花虎掏心的實例了。

  嚴江又絞了些蒜水給他敷上, 蒜水在一戰時作為戰場上消毒殺菌的軍用物質, 效果還是有證明的,現在又是深秋,細菌繁殖較弱, 三管齊下, 張良只是低燒了一晚上,天快亮時,便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我知你身有要事, 等下我要前去魏國遊歷,過趙魏邊境,到時就放你離去。」嚴江給他換了止血藥,「這點時間你也別鬧了,剩下的事情, 需要你自己想辦法。」

  少年瞪眼看他,沉默數息,終是默然垂眸,然後將頭偏到一邊。

  他非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面前這位青年已是心善放他一命,否則便是當場將他殺了,韓國上下也不會多說一句。

  扶蘇打了個哈欠,早早從榻上站起來,他靠著大老虎,好奇地去戳了他一下,得到少年不耐地回視,然後便見這是他昨日想欺負的小孩子,一時有些羞愧,不由得漲紅了臉。

  花花溫和地趴在榻上,將大腦袋擱在爪上,任扶蘇玩弄著它的唇齒,不時舔一下孩子幼嫩的手指老虎舌頭上有倒刺,但在□□友方生物時,是都是將舌刺收起來——它不是太想下床,從那隻壞鷹將它趕出正房之後,這是三年來它第一次和主人睡一起。

  「你為什麼要打先生?」扶蘇悄聲問他。

  「他是秦人。」張良有些悶悶地低聲道,「奪我國土,毀我家園。」

  「先生是去年才自西方歸國,非是秦人。」扶蘇有些遺憾地嘆道,「你下次可不能再對先生動手了,先生人好,但是花花脾氣不好。」

  他再動手,我就放花花咬死他。扶蘇如是想。

  張良微微皺眉,沒有回答,但瞬間找到其中關竅,如此看來,秦王並未收復這位能人,所謂的讓六國禮遇,也只是讓他勿為六國效力而行之計。

  果然是暴秦,詭計多端。

  而嚴江這時已經將一隻被關在門外一整夜,露水打濕了羽毛的貓頭鷹抱起來,給它細細擦毛,低聲吩咐它下次不以再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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