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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讓他絕望的是,生生在伊朗等到那年的夏至,測算出最準確的讀數,終於確定了時間,知道他頭的這片星空,和他自己的時代,差了二千兩百五十七年。

  公元前,242年。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有點討厭自己的野外技能那麼好了,餵了老虎算了。

  可惜花花不吃,把脖子放它嘴裡,那大肥貓都只會不知所錯地含著,一動都不敢動,放口後還一臉委屈,拿頭使勁供他,深覺得受了欺負。

  陛下不懂這些傷春悲秋無病呻吟,只拍了下酒壺,讓他多喝一點算了。

  嚴江這次悲傷地有點深,他使勁揉搓,把陛下放懷裡盤成了一灘鳥餅才放手,逃出魔爪的陛下生氣地抓破了他的衣服,於是他乾脆裸著上身從房頂翻下來,那空翻落地如同鳥兒,穩極了。

  陛下看著他健美柔韌的腰,又想到他在殺人時那犀利敏捷、冰冷肅殺的模樣,一時有些沉迷,莫名就吸了下口水,然後猛然一懍,懷疑是不是自己冷落後宮太久——

  還沒回神,下一秒,它被就嚴江塞了一口大肉,對方臉色有些酒後的微紅,溫柔地看著它,又遞了一條肉過來。

  算了,僕人心情不好,看在他忠心歸國那麼辛苦的份上,本王便順著他一點。

  「秦王人還不錯,除了殘暴一點,這算是最和善的國度了,」嚴江一邊餵肉一邊嘮叨,看著鳥兒驕傲地抬起頭,「就是挺無聊的,咸陽太小了,這周圍都沒什麼好看好玩的了。」

  咸陽小?沒好看好玩的?

  鳥兒隨即陷入沉思,連肉都吃得慢了。

  -

  第二天,秦王的好心情便被嚴江帶來的一個壞消息傳染了。

  「又有彗星?」秦王政皺眉。

  自他繼位以來,彗星簡直就像和他有仇一樣,來得可以說是隔三差五,而且皆不是小星,都是能布滿天空的大彗星,每一次都有大麻煩,先是夏太后死,成橋反判。然後是嫪毐反叛,寒凍來襲。這次又來,難道是呂不韋坐不住了?

  「不錯,我昨晚夜觀星像,有彗星自北而來,不久便能見。」嚴江禮貌地匯報完畢,便轉身離開,他雖會提一點意見,但不會幹涉秦王的行為,主要是如今的人們極信天象,都認為慧星是大禍,他掛著神使的馬甲,當然得小心行事。

  秦王皺眉思索數息,一時煩躁,表示知了。

  次日他便在朝上提起此事,眾臣先是一驚,然後各抒自見,有要秦王陳兵備戰的,有要秦王為大災做準備,也要秦王向太廟懺悔的,還有要秦王快點把太后從雍都接回來的——都一個月了,接太后的車架還沒走出咸陽治下呢。

  秦王神色冷漠,淡淡道:「慧星出北,定是北方魏國德行有失,傳虎符,即日起,令楊端和攻魏。」

  朝臣們的注意力於是被轉移,這不但是今年打仗的首發,也是大王親政後首發,可不能馬虎了,楊端和四月起就調動兵馬陳兵滎陽,正是他表現的時候,至於說魏國只是靠北,更北邊還有趙國這事,大家都選擇性遺忘掉了。

  天上都有星星路過了,不打你打誰?

  ……

  秦王政九年,彗星見北方,在北斗以南持續了整整八十日,秦將楊端和也表現出了名將之姿,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從魏國奪下了衍氏郡,至此,秦國邊境離魏都大梁的距離再次拉近,只剩下了一百二十里,魏國上下惶惶不可終日。

  只是因為鄭國渠耗費民力太過,秦王拿下衍氏郡數百里地後,分發有功戰將,便暫時消停,而經此一役,嚴江的名聲更是聲傳諸國,發生了一件更搞笑的事情。

  一隻來自燕國的使臣隊伍在是巴結呂不韋還是嚴江之間糾結了許久,最終將目標選定了嚴江。

  那日,嚴江正在露台講學,他的「理學」十分地貼近生活,又見識廣博,仿佛能知天下事,每次來聽講的人都供不應求,他還在背後搭了一個回音牆,讓聲音能傳著更廣,給自己的嗓子減壓,讓其它講學的士人都讚不絕口。

  而那天,來聽講的人里多了幾位衣著華麗,氣質不凡的貴人,聽到一半會,便有人提問。

  「先生,如今趙國欲滅燕,燕弱趙強,以先生之能,如何可解燕國之困?」其中一名年輕人朗聲問。

  「燕弱秦強,公子既在此,又何必多此一問呢?」嚴江微笑著回答。

  那位公子眉頭微皺,似乎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但形式比人強,還是繼續聽下去了。

  至講完,嚴江離去時便被這群人擋路,只求一見,他不想糾纏,便拒絕了。

  回宮時,還被秦王政嘲笑了一番,說你見寡人都不怕,又可必懼怕區區一個燕國太子,是只瞧得上大國之君麼?

  嚴江覺得甚是矛盾,聽著像誇獎,但又好像在挖苦;像在炫耀自己君王的地位,可似乎又有點酸氣的樣子……這秦王真是越來越會使小性子了。

  「王上你家的攤子,我怎麼料理。」嚴江忍不住斜了他一眼,「當年你們坑了燕國,如今便棄之不顧了麼?」

  如今趙國打燕國,說的不好聽一點,是秦國牽的頭,五年前,看趙國勢弱,呂不韋和燕一起攻趙,結果讓趙將龐援聯合李牧一波騷操作,反殺得丟城棄地。呂不韋一見那邊是個豬隊友,搶了幾塊趙地就打道回府不管了,只剩下的燕國被趙國按在地上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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