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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少年啊,你現在有了紙,就好好發展一下文化吧,別的不說,開個稷下學宮那樣的的咸陽學宮唄,這樣以後治理六國就不求本地人——至少也不怕被蒙蔽了。

  一番交流,嚴江說得口乾舌燥,中間不得不扯了各種戰國事例。

  但秦王依舊不語,仿佛聽的事情無關緊要,一點不想給牛馬報酬。

  嚴江有些頭痛,便提起了自己在「國外」看到堆肥之術,以糞便增加畝產,畝產一多,便可以有商品流通,流通就會讓社會更幸福,有幸福感就會推動社會發展,比如工商業,從而國家增收,增收就可以興修水利道路,讓畝產更多,如此往復,大家就可以奔溫飽了。

  秦王依然不為所動,沒有反對也沒有讚賞。

  嚴江開始不悅了,以為我非要吃你這帶毛豬麼,看我給你挖個坑:「若王上對富國強兵並無興趣,便聽聽我所知的長生術吧。」

  秦王微微一笑:「已近黎明,孤也累了,長生之術,便明日再聽好了。」

  居然不上當……嚴江也微笑起身道:「那牛馬之事,王上可要記得。」

  「小事罷了,」秦王緩緩起身,「先生果然大才,孤一計還未想通,便有下一計了,且得反覆回味,這生辰之禮,孤甚是喜歡。」

  所以你先前不說話都是在詐我……嚴江微笑完美得毫無裂痕:「既如此,江告退。」

  你給我等著。

  秦王頷首,見他退走,這才坐到榻上,捏住那隻麥穗——這種見識,以前可從未見他在其它君主處提起。

  思及此,他愉悅地躺下。

  於他,吾是不同的。

  第29章 互坑

  心情有些愉悅的陛下從鳥身中醒來時,發現嚴江已經睡著了。

  他合衣而眠,躺在榻上——這是他的習慣,在歸國的路上危機四伏,他隨時準備著逃跑,稍有風吹草動便用起身,而它則是在周圍隨時警戒,偶爾會在周圍飛一圈勘察是否危險。

  一路上它見過裏海無垠,也見過戈壁風煙,知曉一路向西時還有一個比六國遼闊數十倍的世界,中原並非天下中心,九州之外還有九洲……那些,皆非夢境。

  而他說那只是個裡海內湖,真正的海比那大得多,將來會帶它去看。

  它如往常一般守在他身旁,一聲不發,思考著要怎麼把他留下。

  但一秒,它猛然轉頭,便看到一隻龐大的猛獸悄悄從屋外潛行過來,那老虎悄無聲息地上榻,用龐大的身體將主人半盤繞起來,而嚴江也熟練地向它肚皮上靠緊了些,將半個頭顱都埋進那雪白的肚皮。

  陛下不悅地落到榻上,正想把這虎趕出自己地盤,但老虎立刻警覺,張開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盡顯百獸之王的兇惡殘忍。

  陛下沉默了一下,靜靜飛到燈台上,沒有硬抗——小不忍則亂大謀,等這老虎獨自離開了,他一定派大軍去收了虎皮。

  ……

  嚴江睡了一上午,見陛下在燭台上睡著了,心裡一暖,小陛果然只是鬧鬧脾氣,口嫌體正直啊,看看,明明還是擔心他的,都主動守夜了,以前哪次不是繞一圈確定沒有花花才肯守夜的。

  想到這,他躺進花花柔軟的身體上,作為一隻擁有兩喵的現充,他感覺到了幸福。

  花花也滿意地舔著主人,翻著肚皮撒嬌求撫摸,它體形龐大,肌肉緊實,大貓爪比嚴江胳膊還粗,這樣的大貓賣起萌來沒人能抵抗,嚴江能和它玩上一整天。

  秦王政過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主僕和諧的景象,而燭台上的大鳥倒掛著沉睡,仿佛一個無人理會的背景牆。

  果然不能退,看看這兩隻是何等得寸進尺,鳥兒咬舌頭吐血都沒能讓他改變……晚上還得繼續扒虎皮才好。

  嚴江有些尷尬,地把懷裡的大貓推開,詢問大王怎麼親自過來,花花不悅地看向來人,露出示威的模樣。

  秦王政壓抑住想要上前撕虎的本能,淡然道:「聽聞你極擅長烹調,能制百味。」

  嚴江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吃下午飯的時間,便禮貌地請大王稍後。

  然後發現蒙毅在院門處緊張地直探頭,李信在旁邊也是無比緊張,在秦王看不到背面舉著大木牌,幾乎是要跪求嚴江把老虎送出去了。

  嚴江心中好感略回了一點,秦王來見他竟然沒要他送花花出去,居然這麼相信花花,就很體貼了,只是這樣對他的手下太不體貼了,這樣不太好。

  於是嚴江把花花放在院子裡,關上殿門,以這裡煙霧難散為名換個地方吃。

  李信急忙收下木牌,將出門的秦王和嚴江迎出,周圍的禁衛也全部鬆了一口氣。

  他們將地方換到了祈年宮的東北角,這裡引渭水入宮成湖,四月桃花尚在,杜鵑盛開,坐在水榭之亭台之中,嚴江拿出自己鍛鍊多年的手藝,秦王宮的廚子也睜大眼睛,看著這位方士有什麼做菜的能耐,在他看來,烤是最低下的手藝,是沒有器具才烹煮才做的蠻夷之行,不過是仗著調料好罷了。

  「江自西方歸來,未來可有打算?」秦王品味食物的模樣十分矜持,這是正式伸出橄欖枝。

  「自然是回隴西農耕,」嚴江謹慎地道,「我自西方帶來苜蓿棉花蔗糖,前者為上好牧草,還可肥地,如今秦地耒耜、牛耕皆有,開荒皆是刀耕火種,土地雖多,卻都要輪休,若能次年不休種上牧草,來年更能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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