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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聲音讓他煩躁而又憤怒,成王敗寇,既已選了不要骨肉之情,又有什麼資格再來求饒?

  他憤然地閉上眼,自然地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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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還沒黑,嚴江正在調塗料呢,萬萬沒想到,陛下竟然醒了!

  那時花花正在細細舔著他的手指,仿佛想吮走上邊的每一絲肉味,就這樣被逮個正著。

  向來威嚴陛下憤怒地都叫出聲了,鳥爪就要去抓花花的眼睛,被他擋住後更憤怒了,幾乎瞬間撓了他的臉,抵抗的手臂更是見了血,那是怎一個鳥飛虎跳,根本控制不了局面!

  花花仿佛想起了某些回憶,更是要出盡惡氣一般要一口咬死這壞鳥,要不是嚴江不顧陛下反抗將它緊緊抱住,花花分分鐘就能給晚上加餐——老虎近身作戰是有最強大的種族碾壓的,更何況陛下這小身板,花花哪用碾壓啊,一個大爪子就能拍平它。

  好不容易把花花趕到臥房,嚴江這才努力安慰陛下。

  但沒想到的是,陛下居然直接氣得咬舌頭吐血了,癱在他懷裡,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我只說鸚鵡會得憂鬱症,怎麼你也會啊,我保證,只是用花花騙騙秦王,等用完了就趕它走好不好?」嚴江嚇得手都不會放了,險些給自己的愛寵磕頭求饒了。

  陛下扭過頭,不願再相信他了,生無可念了……

  「我錯了好不好,花花是自己追過來的,你知道它最會追人了,」嚴江苦口婆心地勸道,「只要你不生氣了,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好吧?」

  陛下轉身看他,目光懷疑。

  「真的,我都答應你。」嚴江面不改色地保證。

  陛下簡直想要呵出聲了,你的保證都是假的!它更憤怒了,鑽出嚴江的懷抱,就憤然地飛出窗外。

  嚴江擔心它,拿起夜視儀就翻上房頂,想看它飛哪去了。

  只見陛下在向旁邊的禁宮飛了過去,在最高的殿屋檐上停了一下,居然直接滾了下去。

  陛下!

  嚴江真慌了,飛快下房去跑了過去。

  但卻被禁衛攔住,稱王上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進入後殿。

  嚴江轉身就走,準備去換身衣服,再潛進來。

  就在這時,聽到身後有一個略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是來找它的麼?」

  嚴江猛然轉身,就見遠方秦王一身白衣長袍,長發隨意一束,正倒提著一隻貓頭鷹!正是他家陛下。

  「多謝陛下,我便是來找它的!」嚴江著急地把陛下接過來,仔細檢查,發現只是睡著了——也許是氣暈了,並無外傷,就是不知道內傷有無……

  「說來也巧,它正落我懷裡,」秦王微微勾唇,淡然道,「我那燭火通明如晝,卻那看看吧。」

  嚴江著急愛鳥,也沒多想,便感謝著同意了。

  這時,他好像聽到遠方有花花委屈的咆哮聲,只能嘆息了一聲,心中對花花說了聲抱歉,便隨秦王去了寢殿。

  第28章 想多

  秦王的寢殿被屏風隔成前後,那屏風有山川河流輿圖,繡功十分了得,只是其中山川輪廓失真十分明顯,宛如幼兒手繪,還有各處駐軍關卡,在周圍無數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極為清晰。

  嚴江一眼略過,便坐到一邊,把鳥攤在案上,仔細檢查自家愛鳥有無傷勢,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確定這鳥只是睡著了。

  秦王跪坐在一旁,燈火搖曳,神情淡雅安靜,收斂氣勢的他不像一位王者,反而如同一位翩翩君子,貴氣逼人,讓人這才想起今日還是他二十二歲的生辰,遭遇刀兵加身,親母背叛,如此巨變卻依然平靜安穩,這氣度心胸真是厲害了,難怪將來一統六國,成為千古一帝。

  嚴江正想道謝離開開,便聽他緩緩開口:「你竟如此在意此鳥,為它敢闖王宮?」

  「小陛是我親人,自然不同。」嚴江摸了一把大鳥,微笑道。

  「既如此,為何還養虎於身側?」秦王修長的指尖擒著白玉杯,略有疑惑,「若你不在,它豈不隨時會入虎口?」

  「花花不會吃它,」嚴江嘆息道,「我那虎極通靈性,知道什麼能吃。」

  「獸有凶性,若將虎與鳥關於一屋無食,若是餓了,它又怎會不吃?」秦王語調平緩,但卻有些不以為然。

  「把什麼關到一屋裡都會吃的,關兩個人也一樣,」嚴江微微一笑,「人別於獸,無非就是克制欲望,能為將來謀劃,再者,我也把虎放於野外,只是偶爾一見罷了。」

  「如此麼?」秦王政似乎有了興味,伸手扯起陛下一邊翅膀,似乎想把鳥提起來看。

  「別這麼拿,會傷它。」嚴江急忙阻了他的手,見秦王並未發怒,心中略有好感,好奇道,「王上也好梟鳥?」

  「遨遊天際,俯視山河,誰人不想?」秦王將酒壺輕放,做了個請的手勢,淡然道,「我幼年為質於趙國,陋室窄院,所見天際不過方寸之間,最為羨慕飛鳥,後來即便歸秦,也是諸事隨身,難有自在。」

  這般奇遇何等難得,他帝王之尊,如何能忍臥榻之旁有虎酣睡?

  也就這狡騙之徒敢如此對他,但若只是野外偶爾一聚,於鳥無傷,倒是無關緊要。

  嚴江理解地點頭,心說誰讓你生在趙國,那時長平大戰殺了趙國幾乎所有青壯,別說不能出院子了,能留下條命回來已是你祖宗保佑天命所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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