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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有先天性心功能缺失的程遊歷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直接嚇到暈厥昏死。

  怪不得程遊歷會一病十年,怪不得司雪從此了無音頻。

  程舒逸不敢想像當初的姐姐有多無助,也理解了司潤諾那句,司雪不再是健全人。

  「我知道了。」雖然沒有聽到回答,但程舒逸全部都明白了。

  她垂眸看著自己的掌心,密密麻麻的細汗,光是聽都出了一身冷汗的可怕真相。

  親身經歷的時候該有多害怕呢。

  「十年了,」程舒逸默默攥緊掌心,她將口袋裡的錄音筆拿出來按下暫停鍵,再抬起眼時,表情冷得可怕:「也該讓一些聲音被聽見了。」

  第157章

  掛在審訊室牆面上的時鐘在眨眼間跳轉。

  十一點。

  距離司雨被宜程頌從司家老宅里提審過來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小時。

  審了一晚上半個字都沒有撬出來的審訊員已經被耗盡了耐心,這期間沒有新的人證和更多的證據鏈支撐,而司雪下落也仍不可知。

  現在按照規定,時間到,宜程頌必須要放人了。

  聽到推門聲,已經被折磨到崩潰的審訊員求助地望向推門進來的人。

  「宜上將,」記錄員站起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面漏疲態:「已經到點了。」

  聽到這聲匯報,宜程頌面無表情地嗯了聲,擺手示意她們出去。

  得到指令的倆個審訊員如釋重負,沒有半分猶豫地爬起來就走。

  審訊室里安靜了下去,宜程頌的視線落在了正打量著自己的人身上。

  即使坐在刺眼的審訊強光下,司雨的面容仍舊精緻到無可挑剔,完全看不出是被審訊了整晚的狀態。

  「過來。」察覺到宜程頌的視線落過來,司雨勾唇一笑,挑了挑眉:「我要上將大人親自給我解開。」

  她這笑容里挑釁味十足,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猖狂。

  「很得意嗎?」宜程頌垂下眸,看著司雨晃動著的手。

  手銬撞擊在審訊椅上,發出錚錚響聲。

  宜程頌抬頭,靜靜地看著眼前人。

  司雨此刻確實很得意,整整二十四小時一點有用信息都沒有套出來。

  不論怎麽審怎麽問,司雨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無可奉告,要麽就是沉默。

  要麽就是無盡的沉默。

  不愧是在京城財閥圈裡拼殺出來的商人,過人的心理素質和超高的智商。

  即使當年遭受重創,司氏如今仍舊是京城財閥之首,當年司雨上位後的決策司明裕沿用至今也毫不過時。

  只是可惜,這麽聰明的人有一天也會輸給自己的聰明。

  「當年用九歲的小孩瞞天過海放走司雪,又害死一個記者拉我下馬,給我扣了一個任務疏漏的帽子。」宜程頌沒有理會司雨的話,而是坐在了她的對面:「是江鍾國的主意吧,當年那個在背後幫你運作的人,也是江鍾國吧?」

  十年前的宜程頌正是風光得意的時候,她手握戰績又深得人心,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越級三連跳升的一等功。

  可一切都埋葬在了那場綁架案里。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司雨掀起眼皮與宜程頌對視上,神色淡淡。

  縱然強光正對著她,手腕腳踝上都是鐐銬,她也仍舊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分毫沒有被審訊的狼狽感。

  「沒事,接下來的你就懂了。」

  宜程頌曲腿翹起,指節輕叩著桌面笑道:「當年你帶著司雪出國,用的是你助理的身份,但兩年後你開始很聰明的用了那個死去記者身份打點一切,『周昭』這個人先是在紐約住了兩年,然後又去巴黎,現在定居在紐西蘭,我猜你這次急著來解決掉司聽白,所以留在司雪身邊的人……」

  「宜程頌!!!」

  這個從進來後就一直泰然自若的女人終於失了態。

  司雨重重的撞擊著手銬,聲音驟然大起來:「距離你非法闖入我家將我拘禁和違規審問已經二十四個小時了,我命令你把我放開!」

  暴起的人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此刻若不是被手銬束縛,她恐怕會毫不猶豫撲過來撕咬。

  「別急啊,你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嗎?那就聽我說好了,」宜程頌表情不變,仍舊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你以為只需要混過二十四小時就能順利出去嗎?司聽白兩天裡下了七次病危通知,錄音中你對司聽白做的一切已經構成了故意殺人罪,」

  「你確實要出去了,但不是自由。」

  「從這個審訊室里轉出去,你將會被提到更嚴格的審訊室里,」敲擊著桌面的指節微停,宜程頌忽而一笑:「對了,忘記跟你講了,江鍾國前年已經進去了,現在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我,送他進去的人,也是我。」

  「所以,等下你被轉出去,將由我親自審訊。」

  宜程頌每講一句話,指節就不輕不重地敲擊一下桌面。

  聲聲驟響,警鐘般縈繞在司雨心頭。

  「你到底想做什麽?」司雨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漫不經心的人:「世界上那麽多人叫周昭,你憑什麽就斷定我是那個周昭!?」

  自從司雪的名字出來後,司雨的理智就徹底崩潰。

  二十四小時的神經緊繃,不論怎麽審訊都無動於衷的人,終於露出了馬腳。

  宜程頌原本只是想詐一下司雨,結果沒想到真的詐出了東西。

  申請下司雨的批捕令後,宜程頌特意調出了當年那起綁架案的卷宗。

  司家三小姐的死訊幾乎占據了當年的全部報導,司聽白這個人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死亡了,因為沒有找到屍體家屬也沒有一直報案追蹤,以至於真正的死者周昭至今仍舊是未銷戶的狀態。

  保險起見,宜程頌將周昭的行蹤在國內篩查了一遍,發現早在十年前周昭的帳戶就已經暫停了使用,但奇異的是對比到全球動向中,這個早在十年前就死去的人,卻在死後的第三年在紐約有了第一筆消費,並在兩年後帶著自己的外籍『妻子』Air移民法國。

  「你不該對司聽白下那麽重的手,」宜程頌敏銳察覺到門外的聲音,低頭輕笑:「她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你使用的棄子了。」

  宜程頌的話音剛落,審訊室的門就被暴力踹開。

  女人的高跟鞋聲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地撞擊聲。

  突然闖進來的程舒逸將手中的錄音設備甩給坐著的宜程頌,提起手包重重地砸在了司雨的頭上。

  沉浸在怒氣中的人絲毫沒有收斂,渾然不顧周圍是否有監控。

  帶著恨意的攻擊來得突然,被手銬禁錮住的人完全沒有還手的力氣,鑲嵌著昂貴鑽石的包面砸在身上,痛感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小何啊,」宜程頌漫不經心把玩著手中的錄音筆,懶洋洋道:「我覺得審訊室的監控好像有點問題啊,你說呢?」

  她話音落,下一瞬,四面監控的驟然黑下去。

  十一點半。

  司雨的二十四小時關押期已經結束,流程上她已經是被放出去的狀態。

  但是審訊室的門卻仍舊緊緊關著。

  40克拉E級白鑽在夜色中奏響泄憤的戰歌。

  那支可憐的價值七位數的Lana Marks手包直到最後一顆鑽石的脫落,才終於徹底報廢。

  ……

  ……

  有了司潤諾的錄音和人證,當年那場綁架案被再次翻出來。

  官方親自下場,那位沒名沒姓埋在她人墳塋中的小記者的死訊終於被公開。

  司雪失蹤案重啟,只是這一次查的罪名是獵清三水計劃,由宜程頌親自負責。

  司雨以故意殺人的罪名正式於三天後被刑事拘留,她移交至京城最高檢察院當天,宜程頌派出去的人已經開始查找『周昭』那位外籍『妻子』Air的下落。

  一道道流程呈批下來,後續的進度走得很順利。

  自那晚以後,再沒有人見過司雨。

  整個八月和九月里司聽白進行了多次搶救,平均下來幾乎每周都要進一次手術室。

  兩個月的治療司聽白已經從ICU轉出,她的情況基本穩定,只是現在仍舊是植物人的狀態。

  醫生說隨時會有甦醒的可能,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醒過來。

  司雨的落網並沒有讓程舒逸開心,她來回輾轉在京城和江城裡,程遊歷身邊不能沒人照顧,司聽白丟下的江城娛樂也不能全都給黎姿一個人管。

  這兩個月里程舒逸恨不能分身,吃飯睡覺幾乎都是在飛機上進行的。

  一如過去的十年間一樣,程舒逸一人撐著江城娛樂。

  只是這次不同的是,她頻繁出入寺廟時祈求平安的人不再是姐姐。

  而是她的愛人,司聽白。

  當程舒逸登在從江城趕回京城的飛機上時,司聽白的病房裡多出來個不速之客。

  隔著病房門的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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