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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店家卸了門板,準備開門了。

  唐鷗和沈光明讓了讓,站得偏了些。街上許多鋪子都開始營業,四處都是打招呼和拆卸門板的聲音,十分熱鬧。身後的門板卸了兩張,掌柜頂著圓胖肚子走出來,一個懶腰還未伸完,突地大叫起來:“少爺!!”

  唐鷗兩人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沈光明差點跳起來——這是慶安城裡王氏布鋪的掌柜!

  他趁唐鷗和掌柜說話,退了兩步,捂著臉拐入一旁的巷子裡。

  那掌柜因為飛天錦一事,沒多久就被調離了慶安的總店,來到了蓬陽城的分店。

  分店也有分店的好,蓬陽和慶安一般繁華,他也不覺得有何不適應,況且利潤也不差多少。

  在這裡見到唐鷗,他也是很高興的。

  唐鷗陪她娘親等人去過許多次總店,自然認識掌柜,兩人相談甚歡。說著說著,唐鷗不免問起他為何會在這裡。

  掌柜便說起了飛天錦一事之後自己的遭遇。

  唐鷗:“……”

  他下意識地回頭想找沈光明,但沈光明早躲開了。

  掌柜:“哎喲,那小騙子的模樣,化成灰我也認得。可千萬別讓我遇到,我非揍得他屁股開花不可!長得人模人樣,為何就行這坑蒙拐騙之事?只可惜東家不許我將這事情聲張,否則掏點銀子找司馬家的人,不到十二個時辰就能把這人揪出來!”

  “那人姓沈名光明。”唐鷗說。

  掌柜說是的是的。

  “是一個俊俏的少年郎,看著像有錢人家的孩子。”唐鷗又說。

  掌柜說對的對的。

  “我幫你把那人找出來吧?”唐鷗笑道。

  掌柜說甚好甚好。

  沈光明心叫不好,唐鷗一個箭步邁過來,把他從角落拉到自己身邊。

  掌柜:“……”

  沈光明:“……”

  唐鷗拍拍他的肩,沖掌柜說:“是這個吧?”

  掌柜臉上的神情萬分精彩。他結結巴巴,想要叫好,但看到自家少爺和這騙子又似乎十分熟稔,不敢亂說話,只好諾諾點頭。

  “沈公子是我朋友。當日只是與你我開個玩笑,請掌柜大人大量,原諒小孩子的莽撞。”唐鷗拱手道。

  這禮讓掌柜有些受不了,連忙也拱手回禮:“哪裡哪裡,不在意不在意。”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可沒忘記當日唐夫人為了找飛天錦,暗地裡不知出了多少錢找了多少人。

  但東家就是東家,東家說什麼都是對的。

  掌柜的一直將兩人送出城。出城的時候沈光明仍舊覺得掌柜的眼神緊緊黏在自己背後,他緊張壞了,抓住唐鷗的袖子怒道:“為何將我拉出來!”

  兩人已走出一段,拐入寂靜山路上。唐鷗回頭看看,一把將沈光明拉近,親了一下。

  沈光明被親得沒脾氣了,鬆開袖子懊惱道:“我只要一直藏著就行了,沒必要和掌柜見面啊。”

  “見面也沒事,以後說不定還得繼續見面的。”唐鷗轉頭看著他笑眯眯地說,“咱們在去傑子樓之前,先回一趟家吧。”

  沈光明警惕心大起:“回你家?做什麼?”

  “我很久沒回去過了。看到掌柜有點想我爹娘。”唐鷗道,“我爹的壽辰也快到了。你別忘了當日你騙走的飛天錦就是我爹的壽禮。”

  沈光明:“……哦。”

  路程都是同個方向,兩人也沒有改變路線,一直往前。

  快到唐老爺的壽辰,唐府內外都開始布置,兩人甚至剛剛進入慶安城,便隨處都可聽到唐老爺做壽的時候要開流水席的事情了。

  “你家真有錢。”沈光明忍不住感嘆,“三天三夜流水席啊。我能去吃嗎?”

  唐鷗:“……不能。”

  沈光明盯著他:“唐少爺,你家真的闊氣。你爹媽肯定不會喜歡你交個沒錢沒物的窮朋友。”

  唐鷗不客氣地用劍柄戳他的肩:“說什麼呢???”

  來迎接唐鷗的人之中,有一張沈光明十分熟悉的面龐。那人遠遠看著自家少爺走近,正要張口歡呼,突見少爺身旁又走出一匹馬,馬上是一個白衣的俊俏小公子。

  “怎麼又是你!”南襄氣得手足亂揮,“少爺你怎還不丟掉這廝!”

  “南襄!”沈光明興高采烈地與他打招呼,“你胖了!”

  南襄仍記得他壞了自己少爺兩樁親事這一茬,並不想理他,連個餘光都不願給。

  還是唐鷗擰著他腦袋:“這是沈公子,是我的朋友,也是唐家上賓。”

  昔日和自己一同住下人房的小混帳變成了上賓,南襄實在很難接受。兩人跟在唐鷗身後,拉拉扯扯地進了府。

  唐夫人和唐老爺都不在,說是帶著客人去拜佛祈福了。

  唐鷗和沈光明糙糙吃了一頓,府里的丫鬟僕從基本都認識沈光明,見他如今竟能和少爺同桌吃飯,無不大感驚奇。沈光明被這種好奇的眼神弄得十分尷尬,臉幾乎埋在桌上,一雙筷子卻仍舊不斷地夾菜夾肉。唐鷗沒幫他解圍,反而看著他笑。

  沈光明惦記著沈晴說過的話,吃完了立刻跑往聽醪亭那兒找沈晴藏的東西。他熟悉沈晴藏東西的習慣,翻開兩塊地磚,果真看到一個油紙裹著的小包。唐鷗跟著他,興致勃勃地跟他一起挖。沈光明解開那油紙裡頭的東西,不禁一呆。唐鷗手指上有泥,不客氣地擦在沈光明臉上,從他手裡奪過了那兩件首飾。

  這是唐夫人的一件點翠頭飾和一個血玉手鐲。

  “沈光明,你知道這兩件東西價值多少麼?”唐鷗晃著手鐲問他。

  沈光明說知道:“估計能買下全天下的王氏布鋪吧。”

  “你怎麼還偷東西?”唐鷗有些生氣,“這是我娘親的嫁妝。”

  “不是我偷的,是沈晴。”沈光明訥訥道,“她怕我以後沒錢娶親,自己藏起來的。也不是一開始就藏著,是她離開唐府之前藏的。”

  說起那件事沈光明還覺得心悸不已。那夜少意盟火光沖天,他被沈晴塞進暗道里,沈晴一邊堵著門,一邊叮囑他沒錢娶親的話一定記得去拿聽醪亭下的東西,還有沈正義考沒考上功名,在西南錢莊裡都有沈晴的禮物。唐鷗這才明白沈晴當日離開唐府的時候,或許已做好了身死的打算,因而先將自己能拿到的東西給哥哥弟弟準備好。

  雖說偷東西不好……但唐鷗也不知道如何責備她了。

  他挨著沈光明坐下,將手鐲和點翠塞在沈光明懷裡,抓起他的手用自己衣角給他擦。

  “給你了。”唐鷗說。

  沈光明看著他給自己擦手的動作,呆呆問:“為啥?”

  “不為啥。你拿著,以後娶親可以用。”唐鷗說。

  沈光明仍舊呆看著唐鷗的手,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對了,你當初在這個亭子裡,跟蘇姑娘說了什麼話?”唐鷗握著他手笑問,“我一直十分好奇。”

  “也沒什麼,其實是蘇姑娘心裡有人,又來到陌生地方,所以什麼都能引出她心裡那種想法。”沈光明回憶著,“她跟我解釋,醪是酒的意思。我便說這兒景色很美,有酒才能盡歡。蘇姑娘說人生若不能盡歡,確實痛苦。”

  “有道理。”唐鷗點點頭,搓搓沈光明的手指,低頭靠近他。

  沈光明:“……這是你家!”

  唐鷗:“是啊,所以我便膽子大一些了。”

  說完便吻了上去。

  兩人一路同行,夜宿的時候唐鷗便十分喜歡緊挨著他躺。他和沈光明似是有了默契,只要搓搓對方的手指,便知道是索吻了。

  沈光明起初十分害羞,不過也不是討厭的意思,被唐鷗逗了幾下就不反抗了。兩人倒沒什麼逾禮的事情發生,只是摟摟抱抱親親嘴兒,便覺得很快樂。沈光明自恃“很懂”,但唐鷗細細一問,發現他其實什麼都不懂。

  方大棗以前也不知怎麼教的,只告訴他兩個人親嘴或是在一張床上睡覺,都是很羞的事情,至於光著那就更不行了。

  “成親了才能脫衣服!”沈光明常常這樣抗議。

  唐鷗便不脫了,和衣抱著他。

  但即便如此,在唐府花園裡頭這樣,沈光明還是很害怕的。唐鷗手臂抵著聽醪亭的亭柱輕吻他,亭外的迎春和紫薇沉沉壓在枝頭上,伸進了亭里,在兩人頭頂上隨風輕擺。

  唐鷗解了沈光明的腰帶,溫暖的手伸入衣內,撫摸他腹上的肌膚。

  沈光明緊張起來,連連喘氣,可說不出話,話都被唐鷗吞進了喉里。唐鷗的手指按著他的肚臍,慢慢往下滑。沈光明被他摸得腰漸漸軟了,連忙抓住他的手,在唇齒間的fèng隙里掙出一句話:“別在這兒……”

  他隱隱知道唐鷗要做什麼。這事情太羞了,倆人做的不多,如今頭頂雖有一片亭蓋,可仍是幕天席地。

  可他抓不牢唐鷗的手。唐鷗笑著吻吻他嘴角:“沒人看到。”

  他挪了挪位置,擋住了沈光明和自己伸進他褲頭的手,撈起沈光明胯間半硬的那物。沈光明又緊張又害怕,還有些別的什麼,令他發抖。熟悉的感覺一點點在唐鷗指間累積,他閉了眼睛,唐鷗吻著他眉,讓他睜開眼。沈光明眼睛有些濕,看得他心裡發軟,手上卻動得越發頻密。

  亭柱不知為何,漸漸發涼。沈光明十分煎熬,他渾身都熱,在唐鷗手裡恨不能掙脫,可又生出羞恥的留戀。身後亭柱冰涼得讓人舒坦,他想緊緊靠著,但……但唐鷗也令人舒坦,他也想偎在他懷裡。他額上微微沁出薄汗,頭髮都粘在皮膚上,唐鷗為他撥開,低頭親他眉間。沈光明眼神有些虛了,見唐鷗靠近,不自覺地伸舌想與他接觸。

  兩人又緊密地吻在一起。

  唐鷗原本也生澀,但不知為何總是比沈光明熟悉得快一些。沈光明被他壓在亭柱與自己之間,最後的顫抖和喘息全透過皮膚與聽覺傳到他自己身體裡。

  沈光明還兀自抓著唐鷗的衣襟,聲音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有些無力:“唐流氓……這光天化日的,混蛋!”

  唐鷗笑了一聲,握住他的手,抵著額頭說:“花園裡有池子,光天化日的,你若願意,咱們去洗洗。”

  不說尚好,說了沈光明的臉又立刻躥紅。

  唐鷗撈起他肩上未梳起的頭髮,低頭吻了吻,頗為誠懇地表示:“不要怕,唐家少爺和你一起洗,誰都不敢說什麼。”

  “……你回家之後越來越流氓了,唐大俠。”沈光明見他又湊過來,只得推了他一把。他似乎還暈乎乎的,抬眼只看到亭中那枝托著許多花盞的紫薇。因為唐鷗抬起頭,動了那枝條,花瓣落下幾片。唐鷗隨手在身邊拿了一片正飄落的花瓣,貼在沈光明唇上,就著又一次的親吻將那片纖薄花片頂進他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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