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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一半他頓了頓,幾秒後才開口,「……my husband.」

  像是在回答剛剛在和誰說話,至於提問的人聽到他的話後會是什麼反應,因為宋則禮戴著耳機,林霽不得而知。

  他關好門,邊不自覺在心裡也說了一遍husband一詞邊拿著外賣走到臥室書桌前。

  坦白說,林霽一直沒有自己已經結婚了的實感。

  在此之前他對這場婚姻的感覺,就像幼兒園時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過家家一樣。

  那時候他總是扮演媽媽,因為大多小朋友們眼中媽媽的形象都是溫柔且美麗的——

  雖然林霽的性格和溫柔其實沾不上什麼邊。

  但因為足夠漂亮,所以大家仍然能忍受他這個不太符合刻板印象的不夠溫柔的「媽媽」。

  林霽對大家說他不像媽媽這件事很是疑惑,因為他的媽媽就是這樣的,他只是在扮演他自己的媽媽而已。

  所以雖然他從沒談過戀愛,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已經和不同的人結過很多次婚了。

  就連前段時間他和宋則禮的婚禮,當初他也和同班的小朋友們在幼兒園的院子裡走過不止一次的流程。

  雖然有細節偏差,但總體流程幾乎一模一樣。

  嗯……結婚老手。

  而剛剛,宋則禮有些結巴地向外人介紹他,說他是他的husband的時候,林霽才終於意識到,這不是遊戲。

  從此以後無論什麼場合,只要是他們一起出席,那麼他們的名字就會自然而然地被人排列在一起。

  不管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是否親近,相處是否和睦,在旁人看來,他們都已經是不可分割的命運共同體。

  因為下雨,今晚林霽斷斷續續醒過幾次。

  每次都是被一聲驚雷嚇醒,等雷聲平息後他就又在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重新睡了過去。

  最後他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林霽眼睛都還沒睜開,最先感受到來自頭部的輕微脹痛。

  他感覺自己的頭此刻就像個氣球,不知何人拿著打氣筒在不住地往大腦里打氣。

  這種隨時可能會炸開的感覺讓林霽很煩躁,他閉著眼睛一翻身,將被子扯起來蓋過頭頂,假裝沒聽到門外吳玫的聲音。

  這種脹痛一般出現在他熬夜熬狠了的時候,但為了維持自己成熟穩重成年人的人設,林霽自從搬過來後就沒熬過夜。

  非要說的話,也就是昨晚他被雷聲吵醒了幾次。

  但如果只是這種程度,根本就不會頭痛。

  門外的吳玫見叫不起來他,也沒堅持不懈一直敲門,留下一句:「飯在冰箱裡,你起床之後記得熱熱再吃,我先走了。」

  因為家裡不需要24小時都有阿姨在,所以吳玫可以自行選擇幹完活之後留下或者回家,如果回家的話來迴路費也會報銷。

  她幹活利索,這麼一點時間就足夠她做頓飯然後順帶打掃一下家裡。

  她曾誠實地和林霽說:「還是大平層好打掃啊,不用上上下下的,你媽他們那個別墅全打掃一遍最少得兩個小時起步。」

  林霽開玩笑道:「你這是在和我說我爸媽的壞話?」

  吳玫搖頭,她真的很誠實:「這話我和你媽他們也說過。」

  門外響起開門關門聲,隨後家中便歸於寂靜。

  林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良久後才從被子裡冒頭,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快十點了。

  這幾天林霽大概摸清了宋則禮的作息,十一點多睡覺,早上八點多起床,吃個早飯,然後九點左右出門去上班。

  很健康的作息,健康到林霽挑不出任何毛病。

  昨晚他幾點睡的林霽並不清楚,也不知道他那個會開了多久,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今天宋則禮還是按時起床去上班了。

  頭昏腦脹之際,林霽也不忘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勞模。

  有這事業心宋則禮以後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最後林霽並沒有起床吃飯,他在床上睡了一上午。

  中午吳玫過來時看到冰箱裡原封不動的早飯,直接走出廚房又去敲主臥的門:「小霽,你在家嗎?」

  兩秒後門內傳來一聲悶悶的:「在。」

  吳玫一下就聽出林霽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剛要問她能不能進去的時候房間門被打開。

  林霽穿著睡衣站在門後,屋內窗簾緊閉密不透光,猛然接觸到來自客廳陽台的光線,林霽下意識閉了閉眼。

  或許是臥室里太過昏暗的原因,林霽此刻白得有些晃眼。

  稍微用了兩秒時間適應了亮光,他微微睜開眼,道:「我有點頭疼,不太想吃。」

  想到昨晚斷斷續續下了整夜的雨,吳玫幾乎是下意識地抬手摸上他的額頭。

  在她感受到林霽的體溫是否有異常以前,他率先開口:「我沒發燒。」

  確實沒有。

  吳玫收回手:「那頭疼是為什麼?熬夜了?」

  「……」林霽當即對天豎起四根手指,誠摯道,「我發誓,絕對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睡了一上午了,但還是疼。」

  吳玫看他兩秒,勉強相信了他說的沒熬夜。

  林霽拒絕了她說去醫院的建議,自己去藥箱找了止痛藥。

  這藥箱裡的藥都是前兩天宋則禮買的,除了一些感冒藥止痛藥腸胃藥過敏藥等常備藥以外,還有碘伏棉簽創可貼等可以簡單處理小傷口的用品。

  不得不說,他還挺細心的。

  林霽邊想著邊吃了藥,隨口報了兩個菜名後才回臥室去洗漱。

  然而很詭異的,吃止痛藥也沒用。

  林霽坐在餐桌前看著吳玫剛做好的飯菜,不僅沒有胃口,反而還因為止痛藥的副作用感覺有點噁心。

  完了。

  他不會得什麼絕症了吧???

  還是說昨天半夜吃的鰻魚飯有毒?可如果是這樣的話,該疼也不該是頭而是胃吧?

  林霽面無表情地冷靜思考,見他一動不動,吳玫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Hello?還在嗎?」

  林霽轉頭看向她,語氣冷靜:「吳姨,我可能要死了。」

  吳玫懵了:「……啊?」

  「先別告訴我爸媽。」林霽像立遺囑一樣,繼續說,「我銀行卡密碼都是我生日,我在市中心的那幾套房子告訴他們別賣,重新裝修一下租出去,等以後我家破產了他們還能收租……」

  「……」

  幹嘛咒自家破產?

  吳玫不理解他這個腦袋瓜又在想什麼,正要開口問他到底怎麼了的時候,林霽繼續說:「對了,還有一件事。」

  「告訴宋則禮,他可以再娶……呃,再嫁?反正就是……不用為我守寡。」

  「守寡?」一道男聲突兀地插進兩人的對話。

  宋則禮從玄關處走出來,他將外套脫下掛到衣架上,看向兩人的眼神有些好奇,又問一遍,「什麼守寡?」

  「……」林霽僵了一秒。

  和熟悉的人胡言亂語時被不熟的老公撞了個正著,他尷尬到了極點,甚至都顧不上頭部的脹痛和胃部的翻湧,只想給自己找點事做,二話不說就抓起筷子開始吃飯。

  吳玫一見他這樣子就知道,解釋的任務落到她身上了。

  她嘆了一聲,為維護某人苦心經營的沉穩人設,微笑著對宋則禮說:「沒什麼,他在和我說他昨晚看的電影的情節。」

  林霽不語,只是沉默地吃飯。

  「小宋你吃了嗎?我去給你盛飯吧。」吳玫說著起身走向廚房,路過林霽身邊的時候用力扯出被對方抓住的自己的衣角。

  宋則禮確實還沒吃,聞言坐到了林霽對面。

  他沒有好奇心泛濫問林霽昨晚看的什麼電影,只是視線在他身上的睡衣掃了一眼,問:「剛起床?」

  「嗯……」林霽低著頭不敢看他。

  從宋則禮進門開始,他就感覺頭疼得更厲害了,先前他還能為了掩飾尷尬吃兩口東西,現在則是完全沒了進食的欲望。

  但直接放下筷子說吃飽了的話,他又擔心宋則禮會多想。

  這時吳玫端著碗飯從廚房出來,她把筷子給了宋則禮,接收到來自林霽的眼神求助,思考了幾秒他想要自己做什麼後她看向宋則禮,問:「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林霽看向她。

  好的,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

  宋則禮咽下嘴裡的東西,然後才如實回答:「昨晚沒睡好,有點頭疼,所以回來休息了。」

  「……」林霽聞言又看向他。

  頭疼?他也頭疼?

  「啊……那是該早點回來。」吳玫的心情和林霽一樣。

  這倆人,身體不舒服都同步。

  想到剛剛林霽那個眼神,她重新起了個話題:「對了,我待會兒要洗衣服,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洗的,拿出來放到髒衣簍……你這個睡衣現在去換了吧,哪有穿著睡衣吃午飯的?」

  林霽眼中的求助變為感激,他應了一聲,放下筷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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