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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元昭聞言想阻止他,已經晚了。

  裴簡手一托,輕鬆抬起這塊石頭。

  啪,摺扇乍然合攏。

  裴簡和沈宜棠四目相對,驚奇道:「沈娘子,你怎麼躲在這裡?」

  沈宜棠神色訕訕。

  裴世子記憶力也太好了,連別人家的石頭怎麼擺都記得。

  情況有些棘手,她一時編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要是說她在晏元昭來之前就躲這兒了,那就難以說清是誰給她堵的石頭。可要是不解釋,在場諸人一定默認她與晏元昭在此私會。

  那晏元昭,會不會不高興?

  她邊琢磨邊鑽出來。

  裴簡默默把石頭搬去它該在的地方,嘉柔公主去而復返,震驚地看著她,趙騫覺得事情開始有趣起來,目光在她與晏元昭之間來回跳轉。

  沈宜棠看向晏元昭,他嘴角竟噙出淺淺的笑容,像是有點好笑,又有點無奈。

  「在下與沈娘子在這裡聊天,聽到太子殿下要來,沈娘子害怕太子天威,就躲了起來,如此而已。」

  晏元昭泠泠開口,他神態自若,好似在陳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

  嘉柔公主臉上浮出悲傷,她垂下眼帘,「表兄,走吧,長公主還在等我們。」

  裴簡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晏元昭,隨公主離開。

  兩人走後,晏元昭抬眉,「太子殿下還不走麼?」

  「孤不走。」趙騫笑眯眯的,「孤還是頭一回見你和小娘子如此親近,聊個天還要躲在這種地方,都聊的什麼,和孤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晏元昭淡淡道。

  趙騫看向沈宜棠,「那要不沈娘子來說說?」

  沈宜棠低頭,「我不記得了。」

  「你姓沈,應當是工部沈侍郎家的女兒?」趙騫問。

  「是。」

  趙騫雙目如鉤,語氣曖昧,「過來,讓孤好好看看你。」

  沈宜棠沒動。

  趙騫笑,「怎麼,你怕表弟吃醋啊?」

  「殿下醉了,恐怕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沈娘子無需理會。」晏元昭聲音冷冽。

  「孤知道啊,表弟瞧上的小娘子,孤也很感興趣。」

  趙騫的笑意不及眼底,「快過來,孤又不會吃了你,孤可比表弟親和多了。」

  沈宜棠聽出味兒了,趙騫在針對晏元昭,他覺得她和晏元昭關係親密,就故意招惹她來和晏元昭過不去。

  過去就過去吧,反正她是正兒八經四品侍郎家的女郎,太子不敢亂來。不然,還不知道他要怎麼為難晏元昭。

  沈宜棠向前邁了一步。

  「不許去。」晏元昭沉聲道。

  「人家沈娘子樂意,你攔著做什麼?」

  沈宜棠看著趙騫陰惻惻的笑容,想了想,又走了一步。

  右手腕卻猛地被一隻大手攥住,掌心乾燥,溫厚,是晏元昭的溫度。

  她沒再走了 。

  「喲,這就護上了?你對嘉柔可沒這麼好。」趙騫笑得毛骨悚然,越發覺得有意思。他乾脆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摸沈宜棠的下巴,「孤得看看你生得哪裡好,能把表弟勾了去。」

  啪地一聲脆響。

  趙騫不敢相信地看著晏元昭。

  沈宜棠心裡猛跳了一下,晏元昭拍掉了太子的手。

  拍得實打實,聲響堪比她打蚊子。

  晏元昭如松如竹地擋在她身前,寬肩將她罩得嚴嚴實實。

  「臣沒工夫陪殿下耍這種無聊把戲。」

  說罷拉著沈宜棠就走,趙騫沒有阻攔,他手還紅著,腦筋還沉浸在「他敢打孤」的震驚里。

  沈宜棠懵乎乎地跟著晏元昭走出假山。他步子大,一連牽著她走進假山旁的迴廊深處。

  沈宜棠小聲道:「晏大人鬆開我吧,會被人瞧見的。」

  好幾個下人都看見他們倆了,四周還有些隔得遠遠的身影。

  晏元昭放開她,責道:「沈娘子在我面前不是挺張牙舞爪麼,剛才怎麼沒脾氣了?」

  面對太子服順得和只小貓似的。

  「因為您會對我心軟,太子殿下不會。」沈宜棠委屈道,「而且我不想他欺負您。」

  「那你就讓他欺負你?」

  沈宜棠沒吱聲。

  晏元昭意識到自己失言,沈宜棠再膽大,畢竟也只是個官宦家的小女郎,怎敢違抗太子命令。

  「您剛才那麼對太子,真的沒關係嗎?」沈宜棠幽幽發問。

  「聖上最近幾次敲打他,他不敢對我做什麼,不然就是挾私報復,麻煩更大。他現在只能拿勢壓人,在言語上占點兒便宜。」

  更何況,太子應當知道李綬那本記錄儲君收受大臣賄賂的帳本在他手裡。投鼠忌器,趙騫再是懷恨在心,也不敢有大動作。

  沈宜棠道:「晏大人謙虛了,他不僅沒能在言語上討到您半分便宜,手還被打紅了,一國儲君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裡擱。」

  「你倒給他說上話了。」

  晏元昭負手朝前走幾步,庭中綠樹稀稀拉拉掛著早熟的小果子,半粉半緋,像桃又像杏。

  他信手摘下一枚,對呆站在原地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沈宜棠聽話地跑過來。

  「伸手。」

  她茫然地攤開右手,手心細白,仔細看能發現薄繭存在過的痕跡。估計是刺繡或者練字造成的,晏元昭想,她也有蕙質蘭心的一面。

  晏元昭把果子放她手裡,「給你了。」

  沈宜棠不明所以,用手帕擦了擦就往嘴裡塞。

  嚼了兩口,又酸又澀。

  「好苦,」她囫圇吃完,小臉皺皺巴巴的,「這又是晏大人給我的懲罰嗎?」

  晏元昭眼裡笑意一閃而過,「我可沒叫你吃。」

  嘗到苦味還要全吃掉,她是不是傻?

  沈宜棠懊喪,「我不該吃的,除了那條您給我又拿回去的帕子,這個苦果子是您唯一贈我的東西,我得帶回府供起來,怎麼就吞下肚了呀。」

  晏元昭又摘下一枚給她,「拿回去供吧。」

  早夏的薰風溫柔拂過,低垂的柳枝搖曳到廊下,攪亂一地浮光碎影。女郎合攏手心,杏眼裡漾著燦燦清波,看著高自己一頭的郎君。

  「晏大人。」

  「嗯?」

  「您當初說勇敢不一定有好結果,我現在覺得,我離好結果越來越近了。」

  郎君傾首,不著痕跡地嗅聞女郎身上的微醺酒香。

  「還早,繼續努力。」他道。

  第19章 動心思「元昭,你和沈府小娘子是怎麼……

  嘉柔公主在假山受了番刺激,眼淚似是哭幹了,沒再掉,但心神抑鬱不振,當下決定回宮。裴簡好言相慰表妹,把她送走後,又回來找晏元昭。

  「明光,你行啊,不僅和小娘子幽會,還把人藏起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明光麼,不是被奪了舍吧?」

  「誰說我把人藏起來?她自己躲進去的。」晏元昭道。

  小丫頭每回見到人都躲得那麼快,他攔都攔不及,總有種微妙的不爽。

  「那你不也聽之任之了。」裴簡笑道,「也好,估計嘉柔這回能徹底放棄你。話說我們走之後,你又怎麼著太子了,把他氣得也和嘉柔一樣,提前回宮了。」

  晏元昭沉吟,「其實太子每次見我,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他都氣得像只烏眼雞。」

  「因為你對他就沒好話啊!他現在拿你沒辦法,等今上百年之後,他登上大寶,還不得狠狠磋磨你。」

  「他是一國之君,我做的事只要利於國計民生,便利於他,他如果還要和我過不去,那就是他傻。如果他真如此拎不清,那他儲君的位子也未必能撐到聖人離世。」

  晏元昭說得毫不客氣。

  人的屁股一挪窩,身份一變,顧慮的東西便不一樣了。現在太子與他本質上都是臣子,利益互相侵犯,他日成了君臣,再昏庸無能的人君,也需要能幹事的臣子,晏元昭無所畏懼。

  「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兒。」裴簡沒再反駁。

  「子緒,」晏元昭想起一事,「你前幾日送的羊乳酪母親很愛吃,說是奶香重,膻味輕,和普通羊乳酪不一樣,叫我問你從哪裡得來的。」

  裴簡笑道:「我就知道長公主喜歡。這是鐵鶻那邊的食物,我偶然吃過一次覺得不錯,派人把方子買回來,充進自家酒樓點心單子裡。回頭我把方子給你。」

  鐵鶻是遊蕩在北方草原和大漠上的部落,數十年常寇大周北境,後來被定遠侯打服了,甘奉大周為宗主。二十餘年來,兩國通使,和親,互市,很久沒起烽煙了。

  四境安定,將軍卸甲。裴簡這個將門子嗣也安穩地做起生意,名下酒樓茶肆布莊等商鋪眾多,極擅生財。只是商賈身份不高,他刻意行事低調,寧願繼續給外人留下風流紈絝的印象,也不願傳揚出去,墮了其父威名。

  裴簡又道:「那羊乳酪味道真的好,你要不要嘗嘗?」

  晏元昭拒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味重的食物。」<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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