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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北河跟楚星瀾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回到酒店後，楚星瀾便拿出手機，給曙光經理朱言打了個電話：「言哥，明天聯盟轉會窗正式開啟，將我的資料掛上去吧。」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住，沉默幾秒後才震驚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要轉會？！」
楚星瀾語氣平靜：「嗯，我跟曙光的合同這賽季結束後正式到期，我不想續約了。」
「我操，為什麼啊？」朱言從床上鯉魚打挺坐直身體，不敢相信地道，「是不是決賽沒打好，被網絡噴子罵得壓力太大了啊？回來之後好好復盤，下賽季再……」
「言哥。」楚星瀾輕聲打斷他，「對不起，沒有下個賽季了，我想這賽季結束後直接轉會。」
「……」朱言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里。他知道楚星瀾表面上看著溫柔好脾氣，其實特別堅定，但凡認定的事情誰都勸不動。
楚星瀾頓了頓，說：「轉會申請書我已經寫好發到了你的郵箱，查收一下。」
「要不，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約一下老闆，等你回來再談吧，先別急著做決定。」朱言迅速掛斷電話。
楚星瀾無奈地收起手機，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俱樂部肯定會想辦法挽留他，畢竟他的人氣和商業價值在業內也是頂尖水平，曙光不會放過他這棵搖錢樹。
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離開這支待了兩年的隊伍。作為隊長，他也曾努力想要帶好這支隊伍……
但很多事不是他一個人能改變的。
想挽救曙光，除非從教練開始大換血，而俱樂部重金聘請的明星教練不會輕易走人。
——那就只能他走。
***
次日中午12點，楚星瀾跟隊友們一起返回曙光俱樂部。
曙光基地就在帝都郊區，大家坐著保姆車回去的路上，楚星瀾一直戴著耳機沉默不語，倒是教練Elon跟雲霄聊得很開心。
兩小時後，車子開到曙光俱樂部基地。
經理朱言在基地門口等著他們，見車停下，急忙跑上前道：「星瀾你跟我來，老闆要見你。」
教練和隊員們同時一愣，齊齊看向楚星瀾。
楚星瀾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跟在朱言的身後走進基地，一起來到3樓辦公室。
辦公桌前坐了一個穿著西裝的Alpha，於總，四十歲左右，是某上市公司的股東，見電競行業越來越紅火，便砸錢投了支戰隊，他本身並不懂電子競技，打遊戲水平超菜。
平時曙光戰隊都是由經理朱言負責管理，老闆很少露面，這次涉及到核心選手轉會的問題，老闆才親自過來談。
楚星瀾主動打招呼：「於總。」
男人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星瀾，來，坐下聊。我聽朱經理說，你不想續約了，決定轉會？」
楚星瀾並沒有坐，淡淡說道：「沒錯，我的合同這賽季到期，下賽季不想續了。」
於總笑眯眯道：「你是對續約條款不滿意嗎？俱樂部給你開出的500萬續約費，已經是業內第一梯隊的價格，我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給你多加100萬的年薪。」
他將一份剛列印的合同放在楚星瀾面前：「你跟小熊TV的直播合同也可以重新簽，我會讓平台提高你的禮物分成比例。」
「另外，以後的代言費可以給你適當的讓利。」
「星瀾，你是曙光隊長，在曙光打了兩年比賽已經適應了對吧？去新戰隊肯定水土不服，還是考慮留下，我們很有誠意跟你續約。」
朱言也在旁邊勸道：「是啊星瀾，邵誠當初退役的時候，將隊長交給你，你不是答應他會努力帶好這支隊伍嗎？」
提起前隊長，楚星瀾心臟微微一陣刺痛，低下頭說：「我努力過了……很抱歉，我沒能做到對邵隊的承諾。」
於總挑眉道：「你這是執意要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嗎？」
楚星瀾神色平靜地說：「除非，你們換掉教練Elon和AD位的雲霄，讓我來重新選隊員。」
「……」老闆和經理不敢相信地對視一眼。
向來都是教練換選手，哪有選手反過來要換掉教練的？！這傳出去，楚星瀾不就變成目中無人的「隊霸」了嗎？
朱言立刻問道：「星瀾，你跟Elon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楚星瀾道：「沒有誤會，理念不合罷了。」
於總皺了皺眉，強忍著怒氣說：「Elon是我們重金聘請回來的明星教練，他在北美有兩個賽季的執教經驗，帶出過兩屆亞軍，這賽季常規賽，曙光的成績不是挺好的嗎？總決賽沒打好，回來總結經驗，下賽季好好打就行了，你有必要拿轉會來威脅我們？」
楚星瀾抬起頭，微笑道：「我不是威脅你們。合同到期，續不續約我有權利自己選擇。如果你們願意聽我的建議換掉Elon和雲霄，從上到下徹底整頓這支隊伍，我可以留下。如果不行，那我就走人。雙向選擇而已，沒有誰對不起誰吧？」
於總黑著臉道：「你是覺得，曙光戰隊非你不可，為了你，連教練、AD選手全都要換掉才行？大家叫你一聲隊長，你真當這支戰隊是你的一言堂了？」
要麼教練和AD走人，要麼我走人——楚星瀾直接扔給俱樂部一道選擇題，電競圈從沒見過敢公然跟俱樂部叫板的選手。
朱言急忙走上前打圓場：「星瀾你冷靜一點……」
楚星瀾眼神堅定：「言哥，我很冷靜。按照聯盟規定，合同到期的選手有權主動提出轉會，俱樂部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止。」
他回頭看向老闆，淡淡說道：「看在過去兩年相處還算愉快的份上，好聚好散吧。」
於總沉聲道：「你先回去，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再來找我。」
楚星瀾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碰上急匆匆趕過來的教練Elon，顯然，老闆把教練叫過去問話了。
Elon並不喜歡他。
兩人表面上其實沒鬧過矛盾。只是，楚星瀾數不清有多少次，BP階段Elon不讓他拿擅長的英雄，而是讓他拿輔助類的法師，協助雲霄去收割人頭。
這也是雲霄本賽季戰績特別漂亮的原因——幾乎80%的人頭都是楚星瀾餵到他嘴邊的。
當然，比賽只要能贏，拿什麼英雄都無所謂。可是，這種暗搓搓的打壓和排擠，楚星瀾早就感受到了。
這個賽季楚星瀾的個人積分降到聯盟十名開外，網上經常有人說「深瀾實力大不如前」。
如果是戰隊需要，讓他打輔助他都沒問題。
可Elon的執教理念跟楚星瀾完全相悖，Elon很喜歡那種看上去漂亮的陣容體系，其實華而不實，特別不穩定，動不動翻車。
這賽季，有很多次都是楚星瀾力挽狂瀾，在差點翻車的時候強行將隊伍拉回來。
他打得太累了。
只要Elon不走人，他待在曙光只會越來越難受。
不如放過彼此吧，勾心鬥角沒有必要。
辦公室內。
Elon故作委屈地說：「我跟瀾神沒矛盾啊，我也是為戰隊利益考慮，瀾神可能覺得新人搶了他的風頭，所以不高興？要不，下賽季我讓他來C。」
朱言輕輕皺眉：「星瀾不是這種計較個人得失的選手，你們不能再磨合一下嗎？」
於總將合同用力摔在桌上：「我看是你們太慣著他了。什麼毛病，真以為曙光離了他不行？居然拿換教練威脅，不然就轉會。」
Elon震驚地瞪大眼睛：「什麼？他……他要轉會？」
朱言努力打圓場：「星瀾說的可能也是氣話，要不我讓邵誠勸勸他？」
於總怒道：「勸什麼勸，一心跳槽的員工強行留下有意思嗎？讓他走！明天就把他的資料掛在轉會窗。」
他頓了頓，又道：「俱樂部在他身上投了不少錢，起拍價設置成1000萬，要是沒人買，我看他哪來的臉跟我叫板。」
朱言：「…………」
Elon突然雙眼一亮，道：「於總，我有個想法，既然深瀾執意轉會，那我們AP位可以買入其他優秀的選手，比如……」
他湊到於總耳邊，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於總揚起笑容：「這主意不錯，你去聯繫吧。」
朱言看著這一幕，心情十分沮喪。作為戰隊經理，他陪著曙光的選手們打了四年比賽。
曙光一直都是聯盟強隊，尤其是前隊長邵誠AD位，楚星瀾AP位，形成雙C聯動的S3賽季，最終殺入決賽拿下了亞軍。
去年的曙光距離冠軍只有一步之遙。
可惜邵隊狀態下滑選擇退役，另外兩位跟他同期的選手，一個退役，另一個被新教練放去了替補席。
如今……星瀾也要走人。
當年的元老幾乎走光。
朱言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或許，曙光的鼎盛時期已經過去。S3便是這支戰隊的巔峰……從此就是下坡路了。
***
次日中午，陳北河跟隊友們一起坐飛機前往北牧基地。
回到酒店後，楚星瀾便拿出手機，給曙光經理朱言打了個電話：「言哥，明天聯盟轉會窗正式開啟，將我的資料掛上去吧。」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住，沉默幾秒後才震驚地問道：「你說什麼？你要轉會？！」
楚星瀾語氣平靜：「嗯，我跟曙光的合同這賽季結束後正式到期，我不想續約了。」
「我操，為什麼啊？」朱言從床上鯉魚打挺坐直身體，不敢相信地道，「是不是決賽沒打好，被網絡噴子罵得壓力太大了啊？回來之後好好復盤，下賽季再……」
「言哥。」楚星瀾輕聲打斷他，「對不起，沒有下個賽季了，我想這賽季結束後直接轉會。」
「……」朱言的聲音頓時卡在喉嚨里。他知道楚星瀾表面上看著溫柔好脾氣，其實特別堅定，但凡認定的事情誰都勸不動。
楚星瀾頓了頓，說：「轉會申請書我已經寫好發到了你的郵箱，查收一下。」
「要不，你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約一下老闆，等你回來再談吧，先別急著做決定。」朱言迅速掛斷電話。
楚星瀾無奈地收起手機，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俱樂部肯定會想辦法挽留他，畢竟他的人氣和商業價值在業內也是頂尖水平，曙光不會放過他這棵搖錢樹。
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離開這支待了兩年的隊伍。作為隊長，他也曾努力想要帶好這支隊伍……
但很多事不是他一個人能改變的。
想挽救曙光，除非從教練開始大換血，而俱樂部重金聘請的明星教練不會輕易走人。
——那就只能他走。
***
次日中午12點，楚星瀾跟隊友們一起返回曙光俱樂部。
曙光基地就在帝都郊區，大家坐著保姆車回去的路上，楚星瀾一直戴著耳機沉默不語，倒是教練Elon跟雲霄聊得很開心。
兩小時後，車子開到曙光俱樂部基地。
經理朱言在基地門口等著他們，見車停下，急忙跑上前道：「星瀾你跟我來，老闆要見你。」
教練和隊員們同時一愣，齊齊看向楚星瀾。
楚星瀾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跟在朱言的身後走進基地，一起來到3樓辦公室。
辦公桌前坐了一個穿著西裝的Alpha，於總，四十歲左右，是某上市公司的股東，見電競行業越來越紅火，便砸錢投了支戰隊，他本身並不懂電子競技，打遊戲水平超菜。
平時曙光戰隊都是由經理朱言負責管理，老闆很少露面，這次涉及到核心選手轉會的問題，老闆才親自過來談。
楚星瀾主動打招呼：「於總。」
男人立刻露出和善的笑容：「星瀾，來，坐下聊。我聽朱經理說，你不想續約了，決定轉會？」
楚星瀾並沒有坐，淡淡說道：「沒錯，我的合同這賽季到期，下賽季不想續了。」
於總笑眯眯道：「你是對續約條款不滿意嗎？俱樂部給你開出的500萬續約費，已經是業內第一梯隊的價格，我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再給你多加100萬的年薪。」
他將一份剛列印的合同放在楚星瀾面前：「你跟小熊TV的直播合同也可以重新簽，我會讓平台提高你的禮物分成比例。」
「另外，以後的代言費可以給你適當的讓利。」
「星瀾，你是曙光隊長，在曙光打了兩年比賽已經適應了對吧？去新戰隊肯定水土不服，還是考慮留下，我們很有誠意跟你續約。」
朱言也在旁邊勸道：「是啊星瀾，邵誠當初退役的時候，將隊長交給你，你不是答應他會努力帶好這支隊伍嗎？」
提起前隊長，楚星瀾心臟微微一陣刺痛，低下頭說：「我努力過了……很抱歉，我沒能做到對邵隊的承諾。」
於總挑眉道：「你這是執意要走？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嗎？」
楚星瀾神色平靜地說：「除非，你們換掉教練Elon和AD位的雲霄，讓我來重新選隊員。」
「……」老闆和經理不敢相信地對視一眼。
向來都是教練換選手，哪有選手反過來要換掉教練的？！這傳出去，楚星瀾不就變成目中無人的「隊霸」了嗎？
朱言立刻問道：「星瀾，你跟Elon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楚星瀾道：「沒有誤會，理念不合罷了。」
於總皺了皺眉，強忍著怒氣說：「Elon是我們重金聘請回來的明星教練，他在北美有兩個賽季的執教經驗，帶出過兩屆亞軍，這賽季常規賽，曙光的成績不是挺好的嗎？總決賽沒打好，回來總結經驗，下賽季好好打就行了，你有必要拿轉會來威脅我們？」
楚星瀾抬起頭，微笑道：「我不是威脅你們。合同到期，續不續約我有權利自己選擇。如果你們願意聽我的建議換掉Elon和雲霄，從上到下徹底整頓這支隊伍，我可以留下。如果不行，那我就走人。雙向選擇而已，沒有誰對不起誰吧？」
於總黑著臉道：「你是覺得，曙光戰隊非你不可，為了你，連教練、AD選手全都要換掉才行？大家叫你一聲隊長，你真當這支戰隊是你的一言堂了？」
要麼教練和AD走人，要麼我走人——楚星瀾直接扔給俱樂部一道選擇題，電競圈從沒見過敢公然跟俱樂部叫板的選手。
朱言急忙走上前打圓場：「星瀾你冷靜一點……」
楚星瀾眼神堅定：「言哥，我很冷靜。按照聯盟規定，合同到期的選手有權主動提出轉會，俱樂部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止。」
他回頭看向老闆，淡淡說道：「看在過去兩年相處還算愉快的份上，好聚好散吧。」
於總沉聲道：「你先回去，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再來找我。」
楚星瀾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碰上急匆匆趕過來的教練Elon，顯然，老闆把教練叫過去問話了。
Elon並不喜歡他。
兩人表面上其實沒鬧過矛盾。只是，楚星瀾數不清有多少次，BP階段Elon不讓他拿擅長的英雄，而是讓他拿輔助類的法師，協助雲霄去收割人頭。
這也是雲霄本賽季戰績特別漂亮的原因——幾乎80%的人頭都是楚星瀾餵到他嘴邊的。
當然，比賽只要能贏，拿什麼英雄都無所謂。可是，這種暗搓搓的打壓和排擠，楚星瀾早就感受到了。
這個賽季楚星瀾的個人積分降到聯盟十名開外，網上經常有人說「深瀾實力大不如前」。
如果是戰隊需要，讓他打輔助他都沒問題。
可Elon的執教理念跟楚星瀾完全相悖，Elon很喜歡那種看上去漂亮的陣容體系，其實華而不實，特別不穩定，動不動翻車。
這賽季，有很多次都是楚星瀾力挽狂瀾，在差點翻車的時候強行將隊伍拉回來。
他打得太累了。
只要Elon不走人，他待在曙光只會越來越難受。
不如放過彼此吧，勾心鬥角沒有必要。
辦公室內。
Elon故作委屈地說：「我跟瀾神沒矛盾啊，我也是為戰隊利益考慮，瀾神可能覺得新人搶了他的風頭，所以不高興？要不，下賽季我讓他來C。」
朱言輕輕皺眉：「星瀾不是這種計較個人得失的選手，你們不能再磨合一下嗎？」
於總將合同用力摔在桌上：「我看是你們太慣著他了。什麼毛病，真以為曙光離了他不行？居然拿換教練威脅，不然就轉會。」
Elon震驚地瞪大眼睛：「什麼？他……他要轉會？」
朱言努力打圓場：「星瀾說的可能也是氣話，要不我讓邵誠勸勸他？」
於總怒道：「勸什麼勸，一心跳槽的員工強行留下有意思嗎？讓他走！明天就把他的資料掛在轉會窗。」
他頓了頓，又道：「俱樂部在他身上投了不少錢，起拍價設置成1000萬，要是沒人買，我看他哪來的臉跟我叫板。」
朱言：「…………」
Elon突然雙眼一亮，道：「於總，我有個想法，既然深瀾執意轉會，那我們AP位可以買入其他優秀的選手，比如……」
他湊到於總耳邊，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於總揚起笑容：「這主意不錯，你去聯繫吧。」
朱言看著這一幕，心情十分沮喪。作為戰隊經理，他陪著曙光的選手們打了四年比賽。
曙光一直都是聯盟強隊，尤其是前隊長邵誠AD位，楚星瀾AP位，形成雙C聯動的S3賽季，最終殺入決賽拿下了亞軍。
去年的曙光距離冠軍只有一步之遙。
可惜邵隊狀態下滑選擇退役，另外兩位跟他同期的選手，一個退役，另一個被新教練放去了替補席。
如今……星瀾也要走人。
當年的元老幾乎走光。
朱言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或許，曙光的鼎盛時期已經過去。S3便是這支戰隊的巔峰……從此就是下坡路了。
***
次日中午，陳北河跟隊友們一起坐飛機前往北牧基地。